第八十九章：问答（上）

一切就绪，秦奋招呼大家上桌吃饭，连小环都不放过！小环自从岳父一家上岛后，每次大家一起吃饭，便站在一旁，不过今天好说歹说，终于是肯上桌了。

在坐的都是第一次吃火锅，不过他们倒是吃过涮羊肉等料理，知道怎么弄！就是不会弄油碟，帮他弄好后，交代一下两个过的区别，众人这才开始下手。

秦奋坐在周老太太旁边，给她烫好一块切得特别薄的羊肉放入碗中时，就看到坐对面的小舅子正满头大汗的灌着茶。一拍脑袋，忘记吃火锅怎么能没有啤酒！

起身去库房搬了一桶啤酒，给大家倒上，让他们觉得辣酒喝一口这个酒，当然也不能喝多了，这可是酒！

“好，这就好！刚入口时略微苦涩，但马上又有回甘，还夹杂着一丝麦子的清香，不辣喉咙，老少皆宜，好酒啊！”岳父刚喝下一口，细细品味一番后，忍不住夸奖道！

“啊哈哈，岳父觉得好那就多喝点，不够还有！”这当然好了，后世经受大众检验的东西能不好吗？

“嗯....酒好，这火锅也好！”一旁的周凯峰也忍不住说道。说实话，他一开始对秦奋做饭，和让小环上桌，还是略有微词的。

不多现在嘛！都不重要了，美味当前，一切都是浮云！果然，没有什么事儿不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好吃那就多吃点！哈哈哈！”这才是秦奋最想听到的话，每一个做饭的，都希望自己做的菜能得到别人的认可，这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你做的菜卖相再好看，味道再好！只要没有得到别人的认可，那么你这道菜就是一道完完全全的失败品！这是本质问题，不容质疑！

饭后，大家都围坐在客厅沙发，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都怀孕了呢！这大冬天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火锅，真是一大享受啊！

下午，秦奋和周凯峰两人走在横沙堡的大街上聊着天。小舅子说着一些自己对这里的感官，还附带对姐夫某些做法的看法。

“姐丈，少白今日看了军营，城外的一些作坊等等，大有感悟！不知可否解惑！”对于今天的所见所闻，那可真是让周凯峰大为震惊！没想到民生还可以这样安排！

“但说无妨！”秦奋下午带他去这些地方，也做好了准备，知道他看完后，会有很多问题！现在既然对方提了出来，那就好好说道说道。

其实秦奋对横沙堡上的一切都没有刻意隐藏，岛上的一切，除了那些没人带着不让进地方，是个人都可以去看！他这么做，也只是问心无愧罢了！

自己以一不造反，二不争权，只是守着这个岛，做自己分内的事！岛上这一切，虽然和现在那些规矩不一样，但也是符合大明律法的！

这样做也未尝不是向外面释放一个信号！我秦奋行的正坐得端，虽然也参与经商，但大家都一样，大哥别说二哥！自己管理的卫所军政皆顺，你们别来烦我！

岛上这一切，先比锦衣卫都调查清楚了，搞不好比他自己都清楚。而周凯峰，是秦奋向大明朝文官系统，输送岛上情况的一个渠道。

所以，这才不厌其烦，还非常乐意的带着他在横沙堡上到处视察。对他提出的问题，也乐于解惑，只有他理解了，才能通过他的口，传至文官们的耳！

“那好，先说说那些武装家丁吧！剃发的事咱就不说了，少白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姐丈说的那些好处，和平时带假发的办法，勉强能说的过去！”

这个问题两人在军营便争论过，但是周凯峰被秦奋说的那些办法给说服了。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都没战士的生命重要。

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为何家丁人数众多，又配备如此之多的火铳火炮！火铳倒是其次，关键是火炮！这些就有些违制了！”

周凯峰这里只是说违制，但他其实是想说，难道你一个小小的百户，还想造反呼？只是想到对方的身份，还有这什么都不隐瞒的态度，也就婉转了一下。

他虽然只是在翰林院待过一段时间，但也接触过一些兵部的同僚，虽然朝廷现在对武将养家丁早已默许，但这其中也不是没有潜规则的。

比如，人数不得超过你的职务上限，非战时不得着甲，不得装备大量火铳火炮。还有就是，没有兵部文书，家丁不得携带武器出管辖范围！

这些都是今天他发现姐丈武装家丁违制的问题，其它的都是小问题，比如军衔，军装，军礼这些，都是小事儿，无伤大雅！

秦奋对小舅子提出的问题，有些不以为然。这事其实都向锦衣卫百户吕卫，镇海卫卫指挥使司以文书的形式报备过，他们也都批准了。

就连训练内容，也附在上面，期间吕卫也亲自来军营看过，在士兵们那一阵阵”忠于大明，忠于皇上”的口号中，连连点头，眼睛都快笑眯了！

“呵呵，少白啊，你姐丈我做事还能留下这些把柄吗？放心吧！都向锦衣卫和卫指挥使司报备过，年后锦衣卫还要派一个坐堂过来！”

锦衣卫派坐堂过来这事儿，也是吕卫视察过新军十来天过后，才来信说的这事。自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便欣然同意了，这样也好，有他们看着至少能少些麻烦不是！

“那就好，如此便少了些麻烦，但还要防止有人拿这个说事！但少白想知道，姐丈招这么多家丁为何？”周凯峰闻言点了点头，但紧跟着又提出另一个问题。

“唉...还不是这横沙堡的位置，少白你精于文事，但对兵事却不慎了解。横沙堡地处长江入海口，乃倭寇进入南直隶、浙江等腹地的入口，实乃要冲之地！可问题恰恰就出在这儿。

崇明所现在共有十个百户堡，其中九个都在崇明岛上，唯独只有我这横沙堡，孤悬一方，在册兵员不过一百一十人，这万一倭寇攻上来，就这点人，我拿什么防守反击？

而现在有这么多家丁，也是姐丈我精心算过的。一旦遇到战事，先防守再反击，最后再驰援沿海各处！少白啊，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秦奋一口气说了很多，其中心思想就是为他们找借口，让自己不至于背上一个聚众谋反的帽子。而最后那句话，也有说他不知兵，不懂国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