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推门而入,见赵瑾正坐在房间看书,上前一步向赵瑾行礼。
“参见将军。”礼毕,将手中的信件,恭敬地交给赵瑾。
赵瑾看了一眼士兵手中信件上的标识,目光闪了闪。
他接过信件,挥手让士兵退下。
这信件上,有他郡王府特有的标识,看来,发信的人是他郡王府的人。
王府里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重要的事情,除非。。。
是她。。。
赵瑾走之前,让重吾盯着沈雅的一举一动。难不成,是她发生了什么事?
念及此,赵瑾眉头一皱,连忙将信件打开。
“沈姑娘于九月初七,与沈琰,吴昊一同去梵音寺,看望其母。”
果然与赵瑾猜的一样,这信确实是重吾发来了。
九月初七,也就是三天前。
赵瑾看完信,将其揉成一团,片刻功夫,原本的信纸,在他的手中变成一堆粉末,缓缓地飘落了下来。
再次抬头时,赵瑾眼里隐隐有火焰在跳动。
吴昊。。。
赵瑾在心里默念起这个名字,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当日赵瑾会选择去边关抗敌,一方面原因是为了远离京城这个是非地,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布局收网;另一方面,则是给自己一个冷静的空间,让他好好想,自己对沈雅的感情。
如今,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绪,却被一封信,给彻底拨乱了。
当他得知沈雅带着吴昊,去看望她母亲时,赵瑾不知为何,很生气。非常生气。
作为一个即将成为他侧妃的人,她不该,与别的男子,如此亲密。
两个车夫醒来的时候,沈雅已经笑眯眯坐在车上,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膀,吩咐他二人驾车回去。
两人摸着隐隐作痛的脖子,又看了看小姐脸上狡黠的笑容,头皮一麻,隐约意识到自己很可能着了七小姐的道。
难怪老爷布置任务下来的时候。特别交代一定要当心七小姐,当时他们还不明白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今总算反应过来。
狠狠地叹了口气。两人认命地回到车上,再次驾起马车,往京城方向赶去。
这次任务没完全,老爷铁定要大发雷霆,两人只心里暗暗祈祷。另外一波暗卫,能够找到沈夫人的藏身之所,这样兴许老爷能免他们办事不利之罪。
“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
端侯书房内,一群身穿黑衣,却灰头土脸。到处挂彩的暗卫,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承受着端侯的滔天怒火。
他们皆是此次被端侯派出去。要求紧跟沈雅马车,找到沈夫人藏身之所的暗卫。只是,这一次却像上一次一样,办事不利又把沈小姐跟丢了。
端侯气的几乎要掀桌。
这群废物,养着他们何用!
端侯铁青着脸。瞪着跪在面前的众人。在这群人中扫了一眼,看到了跪在角落里。脸色苍白的静秋。
“静秋,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跟着小姐吗?为什么会跟丢?”端侯发完一通脾气,冷静下来,负着手,冷冷地看着静秋问道。
静秋闻端侯问话,身子一僵,咬了咬唇,有些战战兢兢道:“小姐出去,并不带着我们一起出去,只有她与少爷两个人。”
端侯一听这话,眼睛眯了起来,心里恨恨地想:这两个兔崽子,倒是谨慎。防他的人,跟防贼似的。
“那后来让你们偷偷地跟着,怎么也会跟丢!”端侯只一想到自己手底下这群没用的暗卫,就生气,手狠狠地一拍桌子,沉声喝道。
众人被端侯的这一声骂吓得身子一抖,一个个皆伏身趴下。
“侯爷息怒,小姐身边有高手相助,我等当时跟着小姐去了城郊,被一群人伏击了。”静秋也被端侯吓得脸色苍白,趴在地上,声音颤抖道。
高手相助?
端侯听静秋这么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突然想起当日自己派去监视沈雅与沈琰的四个暗卫,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后来在城郊的后山发现四人的尸体。难道,那个不孝女身边,真有高手相助?
“知道那是一群什么人吗?”端侯情绪略微平复了一些,看着地上跪着的一群人,冷声道。
静秋摇摇头。
“回侯爷,小的曾经与天机阁的一名杀手交过手,小的感觉,此次伏击我们的,像是天机阁的人。”其中一名暗卫道。
“天机阁?”端侯听闻这个名称,眼里闪过一抹疑虑。难不成与他作对的,是天机阁之人?
那个丫头,竟然认识天机阁的人?
真不容易!
端侯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是他低估自己这两个孩子了。
居然能请的动天机阁的人帮忙。
传闻要出动天机阁一名杀手,最少也要万两黄金,她竟然能请的动如此多的杀手。
难不成她与天机阁阁主有什么牵连?
否则,如何能请的动这么多人,帮她挡住自己派出去的这些暗卫。
端侯心里开始怀疑。
沈雅的聪明,端侯早已体会过。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聪明到能够结识天机阁的人,他真该感谢感谢沈婉瑜,给他生了这么聪明的两个孩子。
端侯嘲讽地笑了笑。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竟然又被这两个不孝子给搅了,他到底是小看了他们。
颓然地挥了挥手,让跪在地上的一众人出去。
若真是天机阁出手相助,他的人自然不是对手。
也许,上一次轩容阁发出悬赏令的时候,他应该引起重视。
为官数十载,早已练就的敏锐直觉告诉端侯,他的这个女儿,绝对不简单。或者说,背后一定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故事。
他,要不要现在派人去调查一番。
端侯负手站着,看着书房墙上挂着的那幅山水人物画,陷入了深思。
“老爷。”这个时候,屋外突然传来天葬的声音,端侯回过神,淡淡道:“进来。”
天葬推门而入。
“老爷,昨夜派人抓了张继,经过一夜的审讯,结果出来了。”
“哦?怎么说?”端侯挑了挑眉问。
“张继确实听闻掌柜的,提起过一种解毒丹药,据说那丹药通体散发着淡淡的绿色光晕,香味浓郁经久不散。”天葬将审讯结果如实禀报。
端侯听闻天葬这么说,目光一紧,声音依旧平淡无波:“确定吗?”
天葬点点头。“确定。”
见天葬如此笃定,端侯自然没什么好怀疑的。天葬的办事能力,他还信的过。
看来,少楠手中的解毒丸,应该是出自普济药铺那位神秘的高人之手。
端侯一向对外界的事情十分敏感,京城突然之间多出一家如此与众不同的药铺,想要不引起他的注意都难。
更何况,他上朝时,经常无意中听闻朝中同僚谈及这家药铺,称那药铺所制药丸药效十分奇特,有些怪病,服了那药之后,几天就可药到病除。
这样一家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药铺,就是在平日里同僚的嘴中传来传去,慢慢地引起了端侯的注意。
不过在当时,端侯也并未在意。若不是这一次母亲病重,少楠用一枚解毒丸,直接解了母亲的毒,端侯压根不会记起这家药铺。
母亲的毒,甚至连太医院的御医,都解不了,却被一枚药丸给解了,这不得不引起端侯的重视。
当时,少楠给母亲服下解药时,他一直在一旁注视。当时就察觉到那枚药丸的独特,比一般药丸要大,而且通体竟然散发着阵阵淡绿色的光晕,隐隐的有香气弥漫。
端侯自认为这辈子见过无数奇珍异宝,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药丸,所以在解了母亲之毒后,端侯开始对少楠手里的那枚药丸起了好奇探究之意。
听闻京城中那家被炒得沸沸扬扬的普济药房,正要以卖药丸出名。端侯这才想起来要去那里瞧瞧,没想到,这一瞧,竟真让他发现了那枚药丸的真正来历。
只是,听那掌柜所言,那研制药丸的高人,并没有将那奇特的药丸放在药铺出售,那么少楠手里的,又从何而来?
看来,什么时候有机会,得找少楠聊聊。端侯眯着眼睛心想。
“下毒的人,查出来了么?”端侯想到解毒丸,自然想起府中向老夫人下毒的凶手,声音陡然转冷。
天葬一听端侯这么问,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端侯自然没有放过天葬的这个小动作,拧了拧眉问:“怎么回事?”
天葬见端侯追问,在心中叹了口气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七小姐。”
端侯一听这话,目光登时如刀子一般,扫向天葬。
“怎么回事!”端侯厉声喝问。
“查到的证据,是沈雅院子中一个洒扫的丫鬟,在老夫人出事的那一天,去过老夫人的院子的厨房。后来从她房间里搜出了一包毒粉,将她拿下后,她说是七小姐吩咐她这么做的。”
端侯听完天葬的禀告,负着手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悠悠道:“你觉得,歌雅这个孩子,为人如何?”
天葬闻老爷突然这么问他,也不知何意,皱着眉想了想道:“七小姐为人很聪明,虽说脾气直了一些,但人还是非常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