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夫人有心拉开王氏和莫二老爷,可奈何身子不能动,而屋里的丫头婆子却忽然间都变笨了样子,居然没有人上前拉开这撕扯在一起的二人。
莫老夫人这般着急,她心疼的人可不是王氏,而是王氏腹中的孙子,见下人们不得力,忙对莫二老爷道:“老二,你注意点,可不能伤了我孙子”到了这时候,莫老夫人也还盼着王氏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
莫二老爷听了这话,这才想起来王氏腹中,还有她的骨肉,有了顾忌,这动作就施展不开了,毕竟玉儿小产了,这孩子可不能再有事情。
王氏却越发的来劲,既然对方投鼠忌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撕,扯,拉,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了上来,那叫一个强悍,莫二老爷这次切身的体会到,让他以为强悍的姚丽娟,比起王氏这只母老虎来,不过是一只温顺的小猫咪。
黄氏见闹得实在不像样子,等一下说不得长公主那边就请了太医过府,瞧着眼前这样子,想什么啊!上前劝道:“大嫂子,您不替自个儿想,也要替腹中的孩子想啊,这地上凉,您快些起来,莫要伤了自个儿身子,再伤了孩子。”
正想着如何劝王氏的时候,就听见有小丫头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见到扭打成一片的莫二老爷和王氏,先是一怔,才开口:“太医来了。”
老太医跟在小丫头身后,自然瞧着地上打的热火朝天的莫二老爷和王氏,赶紧耷拉着脑袋,长公主只是让他来给莫家的大夫人治病,可没有让他看莫家的丑事,再说了很多事情,都是不知道比知道的幸福。
不过对莫二老爷和王氏这对活宝,她是实在无语了实在让人瞧不上眼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人这么不知道轻重撕扯扭打,这是官宦人家的做派吗?
等到丫头们上前拉开地上僵着的王氏,对她称为大夫人的时候,老太医的眉头就能夹死苍蝇了:不是说莫府的大夫人血流不止,小产在即吗?怎么现在看来,强悍的比一头牛也不差啊!
老太医心里就有些不满了,这深更半夜的,将他这把老骨头从床上挖起来,是不是嫌弃他这把老骨头闲得慌了?
这莫家的二老爷也是的,不管这大夫人是不是真的要小产,你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这般行事啊!这还算男子汉吗?
难怪莫家这些年,是一年不如一年,就瞧着这行事风格,就知道是日落西山了。
老太医冷着一张脸,隔着帕子,为王氏诊脉,先是眼中波澜不兴,可是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等到最后的时候,一张脸已经是陡然变色,半响之后,才对王氏道:“这些日子,你可用香?”
王氏瞧老太医的样子,知道会问出这话,定然有什么古怪,不过却摇了摇头:“自从我有了身子之后,就不曾用香了。”
她是小心到不能再小心了,就怕会有歹人会对她动手段,莫说香了,就是饮食上面,也是千小心,万谨慎的,可就是这般,这孩子还是
直到现在,王氏都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她就差睡觉都睁着眼睛了,这孩子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情。
“不曾用香?”老太医狐疑的看着王氏,又转头看向窗前的两株水仙花。
王氏将老太医的动作看在眼里,目中寒光一闪:“请问太医,是不是那水仙花有什么不妥?”
难道是怜心这个贱人,在给她使绊子?
怜心闻言,眼皮一跳,不但脸色白的吓人,就是嘴唇都发紫起来,不过老太医的下一句话,却让怜心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这水仙花倒是没有问题。”
莫老夫人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王氏肚子里的孩子,听到这里,也不管到底什么问题,一个劲的催着老太医,先给王氏用药,保住孩子再说。
老太医紧紧皱着眉头:“用药之道,贵在对症下药,总要弄清楚了病症,才能下药吧!”
莫二老爷摸了一把脸上被王氏抓破的脸,疼的龇牙咧嘴,缓缓道:“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老态医瞧了莫二老爷一眼,摇头:“不是吃坏了肚子,老夫瞧着倒是挺像中毒的。”
这话一说,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众人的眼神都落在王氏的身上,王氏一下子捂着肚子坐了起来。
莫老夫人也急的脸色发红,厉声道:“中毒?怎么会中毒了?是谁这么狠的心,居然对孕妇下毒手?”
王氏气的气血阵阵项上涌,她怎么就中毒了?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她行事谨慎万分,什么时候给了机会让别人对自个儿下毒!
思来想去,目光又对上了锦好,是不是这个贱丫头,不过想到之前的教训,到了嘴边的怒骂又咽了下去,只是目光越发的怨毒
王氏声音咬牙切齿,目光看向莫老夫人:“母亲,媳妇儿自个儿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这腹中的孩子,却是莫家的骨血,怎么能受恶意的苦。”越说,她的声音就越发的尖锐起来,如尖刀划过钢铁般的刺耳:“请母亲彻查此事,给我腹中的孩子一个公道吧!他还这么小,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岂不是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莫老夫人眼中闪过深沉的怒意,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了一圈,冷冷的说道:“查,给我狠狠地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般恶毒,居然谋害我的孙子。”
莫老夫人放过狠话,将目光落在老太医的身上:“万事就拜托您了。”
老太医闻言,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医者父母心,就是老夫人不说,老夫也会放在心上的。”
老太医说完,就不再理会莫老夫人,先是又搭上王氏的手臂,细细的把了脉,蹙着眉头,又走到水仙花旁,看了许久,又围着屋子走了一圈,不时的嗅嗅鼻子,只是越嗅,眉头皱的越兄。
忽然在走过莫二老爷的时候,步子停了下来,围着莫二老爷打转,上下的嗅了嗅,锦好眸光闪了闪,亦上前走了两步,靠近莫二老爷,这才发现莫二老爷身上有着一缕清香漫溢出来,和着空气中水仙花的的淡淡的香气,幽香清雅,十分的好闻。
老太医忽然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
莫老夫人心急如焚,慌忙道:“您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可有解?我这孙子可否能保住?”
老太医摸了一把雪白的胡子,语气沉重:“老夫人,还是让人准备产房吧!老夫是爱莫能助了!”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王氏的孩子还没到出生的时候,就让准备产房,这是说,王氏腹中的孩子是百分百的保不住了。
莫老夫人这点话,还是能听的明白的,当场脸色就变了,急声道:“怎么会这样?您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若是连您都救不了我的孙子,那还有谁能救得了他啊?我的乖孙啊”说着,就哭了起来。
也不怪莫老夫人将王氏这肚子中的那块肉看的比眼珠子还重,实在是这些日子上京以来,除了这件事,就没有一个顺心的,若是连这个孩子都没有了,这日子连个值得安慰的,都没有。
这岂不是说,她做出上京的决定是大错特错了
她怎么能有错,就是有错也该是别人的错,如不是老太爷宠妾灭妻,怎么会有以后的这么多错事?
这么一想,莫老夫人就心安理得起来了。
莫二老爷被莫老夫人的魔音穿耳,刺得耳膜发疼,揉了揉太阳穴,才对着老太医,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中毒了?”
锦好心中数个念头闪过,耳边却听老太医的声音响起:“二老爷最近是不是都在这里陪着大夫人?”
莫二老爷点头:“王氏有孕,我不放心,所以时常过来瞧瞧。”
锦好听了,无声的嗤笑,这样的话,他居然说的出口,什么叫王氏有孕,我不放心,若是王氏这房里没有怜心这个新鲜出炉的通房丫头,就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的这么勤快?
“二老爷原本一片好心,却不知道二爷身上带着深海奇香,这深海奇香,原本是没有毒的,可是一旦和水仙,芙蓉等花香混合在一起,便是剧毒之物,不但伤人身子,还能使孕妇小产。因为二老爷时常逗留在大夫人的房里,所以大夫人闻了这二者的香气,这才会导致大夫人小产。”
老太医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郑重的对着莫二老爷道:“二老爷,老夫帮你搭搭脉,如何?”
事关自个儿的性命,莫二老爷哪有不依的道理,忙伸手,让老太医把脉,老太医的神情渐渐的震惊起来,神色越发的难看,似乎被什么事情给震骇住了,不敢置信,神情越发的专注起来。
莫二老爷看他如此神色,神情也紧张了起来,莫老夫人的心也提了起来,她现在在京城中能靠得上的人,也只有莫二老爷了,若是这个儿子再出个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王氏虽然刚刚还和莫二老爷打得你死我活,心中听闻老太医的话,也恨莫二老爷害的她要小产,可是现在见老太医这般,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而房中,众人的神色多少都显得有些紧张,只有锦好,一双幽深的眼睛,淡淡的看向莫二老爷,神色明灭,没有任何喜怒流于表面,谁也看不透她心中的所想,不过因为不辨喜怒,就显得有些冷漠,若是众人细细打探她的表情的话,其实还能从其中找出一丝隐藏的嘲讽来,就好像她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预料一般。
不过,很可惜,这一刻众人的心思,都在莫二老爷的身上,所以没有人关注她的神色,自然也不会看到她大逆不道的表现。
莫老夫人越发的觉得紧张了起来:“老太医,我儿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老太医却不答莫老夫人的话,反而问着莫二老爷:“二老爷,可否将你房里一向燃的香拿来给我瞧瞧!”
莫二老爷瞧着老太医慎重的样子,忙点头应了下来,让身边伺候着的丫头,去取屋中一向燃着的香料来。
片刻之后,那丫头就带着香料进来,老太医细细检查了一番,目光渐渐沉淀下来,又闻了闻,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是骨蓉,虽然味道极淡,可是我曾经闻过这个味道,记忆深刻。”
骨蓉的味道,想来天下的大夫,闻过一遍之后,就会铭刻于心,这样的东西,男人都会多上几分心的是,省的那天被人亏了,那就是一辈子的憾事。
莫老夫人有些奇怪的问道:“骨蓉是什么东西,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还第一次听到。”
老太医看了莫二老爷一眼,有些同情,却还是诚实的说道:“骨蓉是一种草,其叶如穗,其本如桔梗,黑华而不实,名曰骨蓉,食之可使人无子,和深海奇药相碰,能使男子精力充沛,不过却会让男子失去了生育功能再无子嗣”
“再无子嗣?”莫二老爷顿时叫了起来,整个人也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来,大步冲到老太医的面前:“什么叫再无子嗣?”
“是谁这么狠心,一石二鸟,既谋害了大伯母腹中的孩子,又害得父亲绝了子嗣难道父亲日后再不会帮我添弟弟妹妹了,好可惜啊”
锦好淡淡的开口,语气像是说不出的惋惜。
“胡说八道?什么骨蓉?不可能的,这世上哪里会有这样的东西?”莫二老爷再也忍耐不住了,暴跳如雷了起来,有什么事情,比起这个事情还让男人无法接受的。
不能让女人生孩子的男人,还算男人吗?
不能再有子嗣的男人,算什么男人啊!
他肩挑两房,怎么能绝了生育功能?再说了,现在二房只剩下即将待嫁的锦好,大房那里也只有一个疯疯癫癫的锦冉和离家远游的儿子。
若是他没有了生育功能,这日后还有什么好指望的。
仕途,这辈子,他是不想,也想不到了,若是连传宗接代再不行了,他还能做什么?
“莫二老爷慎言!”老太医的脸色铁青了起来,作为行医一辈子的大夫,太医院的泰山北斗,被人这般质疑医术,自然不会高兴的起来。
“我行医一辈子,不敢说妙手回春,手下没有病死之人,可是却敢说,至今还未有判断错误的病例。今日,老夫敢拍着胸脯说,我没有撒谎,更没有判断错了。莫二老爷若是不信我的话,自然可以找其他大夫再验验看,若是老夫有半句不对,自然也不敢再行医,直接跺了手,归养田园。”
若是说莫二老爷原先还有一点半点的侥幸,现在听了老太医的这般斩钉截铁的话,那么一点半点的侥幸也被打击的干净了,整个人一软,重新瘫回到了椅子上,就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一样,双目暗淡,没有焦距的看着老太医,嘴里喃喃自语:“再没有子嗣了?”
老太医虽然心中不忍,却还是秉承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慢慢儿的重复了一遍:“二老爷经此,再不会有子嗣了。”
莫老夫人则是被这话给吓呆住了,眼前一黑,就晕死了过去,还是顾嬷嬷出马,掐着她的人中,让她醒了过来,只是莫老夫人此时却宁愿自个儿没有醒过来,她的儿子再不能生育了,她还盼着子孙满堂,这让她情何以堪?
锦好冷漠淡然的看着莫二老爷失魂落魄,颓废的模样,对这个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更没有去装什么孝顺的女儿,言语安慰,反正那点父女之情已经消耗干净了,彼此心知肚明,她也懒得做戏了。
其实,要锦好表达自个儿真实的情绪,她是觉得特别的舒畅,特别的痛快,这个男人之前,当她是稻草,当朱丹青是野草,从来就没有做到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现在绝了子嗣,也未尝不是什么坏事,省的世上又添几个怨恨父亲的儿女。
说真话,像莫二老爷这样的人,锦好觉得,他就不应该有孩子,或是不配有孩子。
看来,佟湘玉这次是伤了身子。
既然知道佟湘玉来自青楼,再想到她曾经小产过,再次小产,怕是伤了身子,再无法有孕。
真没想到,佟湘玉居然会如此反击,看来,她是真的恨上了莫家,恨上了莫二老爷。
锦好一直知道佟湘玉会对王氏下手,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连莫二老爷都没放过,不得不说,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狠啊。
若是莫二老爷知道了真相,知道自己被他宠爱的玉儿害了,不知道会不会如当初一般觉得,佟湘玉纯良如小白兔,而她的母亲,就凶狠如母老虎呢?
锦好坏心的发现,自个儿对那样的结果,居然十分的期待起来。
锦好对期待的事情,一向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她站起身子,轻声慢语问着老太医:“您别生气,我父亲不是怀疑您的医术,只是觉得这事情太过震惊了。”
莫老夫人的牙齿,气的咯吱吱的作响,她没有想到,坐在家中,居然祸从天降,这样的事情,说到底不过是家贼作怪罢了,否则天下哪里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又是骨蓉,又是深海奇香,又是水仙花的,看来是有人恨莫家入骨啊!
骨蓉和深海奇香一时半刻还没有头绪,可是这水仙花,却是能问出来的,莫老夫人的声音宛如一直沉浸在深渊寒潭之中,挣扎之间,终于破水而出:“老太医,老婆子我想再问一句,您的话可是真的?”不是她不信老太医的话,而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老太医这次倒是没有生气,想来也是做父母的人,明白天下父母心,慎重的点了点头:“老夫人,我行医救人,虽不敢说医术高超,但是这人品还从未有人怀疑过。”
房中一时间变得静悄悄起来,不管是说话的,还是听话的人,思绪都百转千回起来。
半响之后,莫老夫人才冷冷的开口:“行事之人,费劲心思谋算我莫家的子嗣,这心思太过狠毒,定要将此人查出来,碎尸万段。”
王氏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醒过神来,伸手,抓起身后的靠背,砸在怜心的身上,几乎狂暴的,要将她撕成碎片,怒吼道:“贱人,你为何要害我,害老爷?”
屋里人的目光,这一下子就都落在了怜心的身上。
王氏想到自个儿肚子中的那块肉即将不保,而莫二老爷又绝了子嗣,这辈子,她想怀上孩子,再也不可能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脸色发白的怜心,她就不明白了,她对怜心这么好,这个贱丫头怎么还要害她,恩将仇报呢?
“你这个贱人,居心叵测,定然是你动手,这水仙花就是你那里的,你说,你为什么要害老爷,要害我?”
怜心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眼见着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在了她的身上,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请老夫人,老爷明鉴,奴婢是真的不知情啊,大夫人这里的水仙花,是从奴婢那里搬过来的,可是大夫人您想想看,这水仙花,是您自个儿强行搬过来的,还是奴婢送的奴婢一向喜欢伺候花草,这水仙花,还是奴婢求了二老爷,才买了两盆回来,谁知道花盆刚刚放下,大夫人身边伺候的丫头就过来了,二话不说,就搬了水仙回来,还留话说,奴婢不过是个奴才,装什么风雅,这等高洁之物,也只有大夫人才配拥有。”
怜心说得情真意切:“我怎么会绝了老爷的子嗣,毕竟我自个儿做梦都盼着能替老爷生个一儿半女,自个儿日后也有个依靠,不是吗”
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有个道理,若是说怜心存心谋害王氏,倒还能说通一二,毕竟古来的妻妾之争,就存在,可是若是说怜心断了莫二老爷的子嗣,却是说不通了,通房丫头就是宠翻了天,又能怎么样?不要说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通房丫头,就是正经的妻子,没有儿子防身,都是虚的。
这内宅后院,什么情啊,什么爱啊,都是虚幻的,靠不住,更别说男人的宠爱了,今儿个宠你,谁知道明儿个谁就替了你的位置,否则哪有色衰爱弛的成语来,除非是苏妲己投胎,永远年轻,就是这般,还要男人有着超好的耐性,一辈子不会对着一张脸产生审美疲劳。
人都有自个儿的爱好,王氏这样的人,最大的爱好就是抢占争夺,即使再小心谨慎,却还拗不过心头的嫉妒。
眼见着,莫二老爷将怜心如珠如宝的宠着,这心里就跟猫抓的一般,于是再见到莫二老爷居然花大价钱,给怜心买了两盆水仙花之后,这怒气妒火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使人强夺了回来。
她若是知道,这两盆水仙花,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她说什么都不会要的。
她悔,她恨,却只能捶着自个儿的胸膛,暗自饮恨。
她实在太恨了,太悔了,她一定要做点什么,一定要将怜心这个狐媚子收拾掉。
不管这水仙花,是她使人强搬来的,还是怜心这个贱人送的,可是都是因为这个混蛋,她的孩子要没有了,而,她的丈夫也因此不能再有子嗣了、
这一切都是怜心这个贱丫头的错。
她绝不能放过这个贱丫头。
王氏几乎觉得自个儿的胸口有一团火在烧,一直从胸口烧到喉咙,到最后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
“来人,将这个贱人拖出去打,狠狠地打,一直打到她肯说实话为止。”
莫二老爷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了,他瞪着怜心:“到了这时候,你还不说实话吗?”
怜心做出往日里莫二老爷最爱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道:“老爷,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奴婢怎么回去害老爷若是奴婢害了老爷,奴婢愿意遭五雷轰顶。”
锦好注意到,怜心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王氏。
王氏身边的一个面容清秀的丫头,看了怜心一眼,缓缓地道:“怜心,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清楚为好。”
贱人,你也有今天,不过是爬上了二老爷的床,整日里就卖俏拿乔,以为自个儿是主子,每次伺候二老爷的时候,那叫声,是恨不得掀了屋顶,就怕不知道别人,她在做什么龌蹉事情,气的夫人胸口都疼了起来。
怜心嘶声道:“我没有做,我怎么认?”
那丫头冷笑一声:“怜心,你真的要我说明白吗?一直以来,你都嫉妒夫人有孕,背后多有不敬之言,所以才会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来害夫人,大家姐妹一场,我劝你老实交代了,省的受皮肉之苦。”
提到王氏的事情,怜心就不答话,一个劲的哭泣,却是怎么都不肯认下。
她又不是傻子,这事情打死都要扛过去,只要扛过去了,就是活路,而,若是交代了,光是她与人合谋王氏腹中孩子的事情,就足够她被乱棍打死了。
怎么办?即使要扛,也得有法子啊。
怜心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不管不顾的冲向开口说话的丫头,对着那个丫头的脸,狠狠地抓了两下,她还要再抓,却被王氏出声阻挡了:“快拦住她,莫要让她伤了人!”
丫头们立刻照着王氏的吩咐,拉住怜心,只是怜心人被拉住了,嘴里却是不肯休息:“你个死丫头,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出言冤枉我?”
抹了一把眼泪:“我知道你一向看我不顺眼,可是这次的事情,至关重要,你怎么可以这样的歹毒?”
那丫头显然没有想到,往日里看着娇弱的怜心,居然还是个狠主子,二话不说,就对着她动手。
莫老夫人瞧着眼前闹得实在不像话,不由得厉声说道:“还不拖出去,这里可容不得她装疯卖傻。”
莫老夫人开口,自然没有人敢反驳,不管怜心怎么挣扎,都被拖了出去。
怜心被拖了出去,有着婆子丫头们绑到长凳子上用刑,一开始,她是哀求加威胁,什么法子都用了,可是那板子还是狠狠地的落了下来,打在她的臀部,立刻,让她尖叫了起来:痛,实在太痛了。
于是哀求变成了哭号,到最后再次变成了哀求,她是看明白了,今儿个她是扛不过去了,若是不说实话,只怕连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交代是死,不交代,也是死,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替佟湘玉隐瞒着,难不成,她凄惨的死去,放着佟湘玉享福?
要死,大家一起死!她活不成,佟湘玉自然也别想活。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真要说起来,佟湘玉的罪责比起自个儿来,可是大多了。
三十板子下去,怜心的屁股已经是惨不忍睹了,怜心终于大叫了起来:“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是佟姨娘,是佟姨娘她说深海奇香与水仙花的香气混合在一起,会让人小产,她说王氏妒忌心强,我只要买两盆回来,她定然会派人强过去,而她就让牡丹三姐妹,浑身都涂满深海奇香伺候老爷,等到老爷过来大夫人这屋里的时候,深海奇香的香气就会和水仙的嫌弃融合起来,到时候王氏就能小产我这时候,若是能得了老爷的喜欢,说不得就能有机会上位,日后生下老爷的骨血,就有了依靠。”
题外话
明天修文吧,眼睛睁不开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