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沈二仍坐在对面,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空碗了,看见我醒了,他止住了灌酒,大声喊道:“小二,结账!”
我说:“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他也不问缘由,只是说:“你醉了。”
我说:“我没醉,如果能让一切变个样子,我倒愿意先前的所有都是我喝醉了。”
他说:“你心没醉,但人醉了。我们还有任务,早些休息吧。”他示意店小二扶我进房,一个人却仍坐在那里,他到底想些什么,我的事与他毫无关系吧。
事情为什么会这样,要从我下山讲起。。。
“喂,师姐!”曾溥心在我眼前晃了晃手,“你刚才走神了?”
我摇了摇头,“难道昨晚抓的刺客是你吗?”
“不是,我昨晚没去长生殿。”昨晚的刺客一直没被抓到,今早起来已经人尽皆知了。他装出一脸认真的样子,我恨不得揪着他的脸皮说话。
“我昨晚是去修习了,未曾到什么长生殿。”既然他不承认,我也不承认。
“师姐,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如果探寻的太深,就会把人变成吃人的妖怪。”他一脸的神秘感,弄得我也紧张起来。“师姐,你太久没回家了,该回楚州看看了。”
他走了,我站在原地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师傅一早出去议事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只好去中峰向掌门请假回家,掌门却在长生殿内,看来其他长老也都在里面,我不便闯入,但心里焦急的很,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兴许可以找大师兄代我请假,我忽然想到。但到了大师兄房门前,旁边师兄偏说:“大师兄几日前就下山除妖去了,现在还未归来。”
我寻不到办法,只好先回房收拾东西等师傅回来再说。正收拾中柳师姐突然回来了,看得出她心情很好,见我正收拾东西,她应该是疑惑了,“师妹,你是要去哪里吗?”
我苦笑道,“家中有事,我可能要回家几日。”
“那好,师妹路上小心,近日山下可不太平,大师兄下山除妖,现在都还未回呢!”她脸上露出些许担忧的神情,但仍掩盖不住那喜悦的心情。
我收拾完东西,一个往长生殿走,身后是一群群还在练剑的师兄,我已经隔了一阵没修炼了,比起刚来时的少不经事,现在成熟了些,长生不老已是不可能的事了,想想掌门活到现在肯定是用了什么特别之法,而这方法掌门不会告诉给任何人的,就像师姐说的,人都是自私的。
长生殿门忽开,师傅站在我面前一脸严肃地说:“你不好好修炼,在这干嘛!”
我跪在地上求道,“弟子上山后许久未回家探望,今日家里传话要我回去探亲,所以特来告知掌门与师傅。”
师傅还未说话,她身后传来问话,“你家乡何处?”我抬头一看,竟是沈二师兄!
“我家在楚州。”怪不得师姐今日这么高兴,原来是师兄被放出了。
“我正好要经过楚州,不如师妹与我同去?”沈二原来也要下山,不过他这一问并不是对我说的,他看向的是身后的掌门。
见掌门点头,他才对我说:“师妹稍等片刻,我收拾下东西,马上就来。”
我嗯了一声,他走了一刻,掌门突然抓住他的袖子说:“算了,我想见他一面,你带他回来吧!”
沈二迟疑了片刻才说:“弟子遵命!”
我不懂掌门这话什么意思,不过沈二此去肯定有任务在身,我和他同路,不怕耽误时间吗?
一年多没下山,山下一点都没变,我四处张望,却看不见当年的乞丐了,他也许已经去了别的地方,还有可能死了吧,前几天的邪教带给我不少的心理阴影,宫沫说了,邪教的人不一定是坏人,那大家为什么不好好谈呢,非要杀来杀去的。“你在想什么?”沈师兄一路都没说话,这时才问我。
“师兄,我也不想瞒你了,当初我上山求长生不老之法是为了救我族人。”我停下脚步小声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师兄竟不知道我的事,我看他神神秘秘的,还以为早就对我的底细一清二楚了呢!
事已至此,我只好如实述说,“我家族世代有种疾病,几代人寻遍天下名医,竟没人知道这病是何病,更不要提治疗之法,爷爷与叔叔都已经因此病逝世。”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爷爷躺在床上慢慢死去的样子,“也许长生不老可以拯救我们。”后半句我说的非常小声,我不确定师兄到底听没听到。
“世间竟有此等恶疾?”沈师兄微皱眉头,我听出他有些不相信我说的话。
“算了,师兄你没有亲眼见过,到底还是不信我说的话,周围人都说是我们作恶多端被老天惩罚,我家世代从商,何有作恶一说?”我愤愤的说。
“这病发作时,可是手脚阴凉,全身抽搐?”
“师兄你怎知道,可是见过此病?”我急切的问。
沈师兄看着我,缓缓说道:“那天我看你就是如此。”
我一时间也接不上话,就朝他笑了一下,自己朝前走去。我自己竟然全然不知那天的情形,师傅师姐也未问及,我也不知道沈二说的是不是真的,倘若这是真的,那我怎会还活在世上。
师兄本可以飞去楚州,但为了照顾我,他留下同我一起坐马车去。沈二平时话也不少,考虑到我心情不好,一路上也是一句话没说,我从未感觉到如此疲惫,一路上竟要求下车休息了四五次,马车师傅都笑着对我说:“小姑娘,平时多照顾好身体,我从未见过你这样身子弱的人。”
我尴尬的笑了笑,现在我只想赶紧回家。回家就好了,爹娘自会照顾我。因为我的缘故马车比平时走的慢,已经入夜了才到楚州城外的陈家村,沈师兄建议先休息一晚再赶路,我心里虽急但一路多亏大家照顾也不好撇下他们走。刚坐下还未点菜,忽听到隔壁桌的人说:“你们听说了吗?楚州城的季府,昨儿又死人了。”
“呦,死的是谁啊?”
“就是季府的老爷,才三十出头就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
“哎,你说他家啊,死人就不是什么稀奇事,这几年陆陆续续死了好几人了,多是遭报应喽!”
“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老天爷听到也降到你头上!”
我端着茶杯呆在了原地,沈二问:“明绣师妹,你怎么了?”
。。。“师兄,我渴了,想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