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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很快就搞完了。
钱景十分满意王龙飞的回答，最后夸了王龙飞一句——
“你思路清晰，言简意赅，不愧是咱烽台市高考状元啊！”
王龙飞冷冷地笑了笑，算坦然接受了钱景的夸奖。
这一天的丰富经历，使得王龙飞感觉自己完全变了一个人。
一天前，他还是个懵懂少年，而现在，则像是一个曾经沧海的老者了。
钱景吩咐小杨，叫王龙飞在审讯记录上按了手指印。
伸了个懒腰后，钱景宣布，王龙飞预谋杀害吕维达一案告破。
我擦！预谋杀害？！
王龙飞道：“我只是想打他一顿解恨，怎么就成了预谋杀人呢？”
“你不是承认了？把被害人当成一条毛毛虫，要踩死他吗？”
钱景的脸上，挂满了诱供大获全胜的得意。
尼玛！我那是比喻好不好？
王龙飞想辩解几句。
钱景却道：“你还有什么话，等以后在法庭上说吧！”
接着，钱景便对小杨说，案子已经结了，报告书他来口述，由小杨速记。
见小杨做好了速记准备，钱景便一字一顿地开始说了。
关于王龙飞预谋杀人未遂案的破案报告——
某某警刑号2014年某某号
一、案件情况
2014年7月18日晚19点37分，……
二、案情分析
根据现场勘查、被害人身体检查……
三、侦查措施
……
四、破案经过
……
五、处理意见
鉴于王龙飞作案手段残忍，影响恶劣，危害极大，证据确凿，拟对其提请逮捕。
以上报告妥否，请批示。
718龙门山庄杀人案专案组，组长钱景，组员马鑫仁、杨学图。
2014年7月18日。
看来，钱景从警二十九年，不是浪得虚名，他口述公文，条理清楚，十分标准。
“结案了，送他去看守所吧！”
钱景站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又跳广场舞似的，活动了一番腰腿。
小马刚要拉起王龙飞，审讯室的门，就砰砰砰地响了起来。
“谁？”钱景皱皱眉，大声问道。
这件凶杀案搞得很顺利，钱景可不想半路再出什么幺蛾子。
“钱队，是我，老牛！”
小杨过去开了门，从外面进来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精壮警察。
满脸横肉的老牛，走到了钱景身旁，把嘴巴贴在了钱景的耳朵上。
虽然老牛的声音很小，但王龙飞却听得一清二楚。
“钱队，洪局长吩咐我，亲自把你审的犯人送到看守所！”
嗯？洪清雅的爸爸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那——洪清雅马上也会知道了吧？
王龙飞心中苦笑了。
“怎么？洪局长要插手这个案子？”
钱景不快地问到。
“不是。洪局长只是嘱咐我，别让他在看守所吃苦头。”
哈，看来，洪清雅的爸爸和她妈妈不是一路人啊！
王龙飞听到洪志雄专门安排了人照顾自己，不由地对他大增好感。
“哦——那好吧，你和小马小杨一起押送他吧！”
钱景顺水推舟道。
前后大概两个小时，王龙飞又重新被押进了警车。
依然是警灯闪烁，警笛长鸣。
很快的，警车来到了龙湖市看守所。
下了警车，透过夜幕，王龙飞瞅着看守所的大门，心里百感交集。
原来，这看守所，正好在警察局小区的斜对面。
警察局小区和看守所之间，只隔了一条马路，相距不足百米。
王龙飞暗想，不知洪清雅和那个小萝莉王亚男睡下了没有？
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此时被关进了距离她们百十米远的看守所吧？
世事无常，人生如戏啊！
以往，王龙飞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这句话，现在，他亲身经历体验啦！
刑警队和看守所的交接手续很简单，办起来也很快。
王龙飞的一身低档品牌被脱下，领到手的是一套号服和一双布鞋。
裤子没有腰带，鞋子没有鞋带，衣服上也没有任何金属饰物。
衣服鞋子，连同兜里的钥匙，作了登记，看守所给保存了起来。
满脸横肉的老牛，全程陪伴，包括看守所的人给王龙飞理发的时候。
王龙飞长到十八岁，还是第一次剃光头呢。
哈，还别说，在这夏天里，剃了光头，感觉很清爽。
只是没有镜子，看看秃瓢的自己，穿着号服，是一个什么模样。
王龙飞漠然地想着。
老牛尽职尽责，和看守所值夜班的一名年轻警察，送王龙飞进了号子。
年轻警察关号子门时，老牛对着里面的人留下了三句话：
“谁要是敢动王龙飞一指头，可别怪我牛魔王不客气！”
“号头听着，这几天要加强监控摄像设备的维护，不准出任何问题！”
“王龙飞个子高，胃口大，要保证他的饭菜够量够营养！”
老牛的脸，本来就全是横肉，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就更加狰狞可怖了。
“咣！”
号子门关上了。
一间房大小的号子里，十分闷热，充满了尿骚味和汗臭味。
号子里，挤了八张上下木床。
没有桌子和凳子等物，每张床上，放着一条毯子和一只枕头。
王龙飞还没来得及看清号子里几个人的模样，就听一阵嘀咕声传进耳朵。
“嗨，这小子有门路，都快半夜了，牛魔王还亲自送他进来！”
“我靠！有门路的话，还用来蹲号子？”
“哼哼，管他上面有人还是没人，进了这号子，他就是咱下面的人！”
……
一个阴沉的声音，骤然响起，压倒了所有嘀咕声：
“喂！新来的，别瞎瞅了！说说，犯了什么事儿？！”
顺着声音看去，王龙飞就看到了一个仰躺在床上的青年。
那青年的光头前额上，有两道交叉的暗红色疤痕，灯光映照，十分瘆人。
他额头的疤痕下面，两只黑眼圈很重的眼睛，冷光四射。
我擦！你是警察吗？想再审我一次？
王龙飞暗暗骂道。
换作过去，在这样一个凶神恶煞面前，王龙飞肯定会胆怯和害怕。
可今天，经历了几次昏厥僵硬后，在王龙飞的眼里，这样的人，成了一根草。
人会害怕一根草吗？不会，当然不会。
王龙飞收回目光，继续打量号子里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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