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顾湘砸落在地时痛得发出了一声惨呼,她似乎听到了自己腰骨折裂声音。
顾湘面色惨白如纸,脑门上渗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她即便痛得眼冒金星、要死不活的,却仍旧有力气对顾弦歌骂骂咧咧:“顾弦歌,你……你竟敢不顾手足之情,对本宫下如此狠手!”
顾弦歌眯眼一笑,偏着头说得极其无辜:“狩猎之时,流矢无眼,四皇姐可千万要当心,这次射中了马还好,可下次呢?万一误伤了四皇姐,那可真是罪过了。”
顾弦歌一番话说得顾湘面色更显难看,沉着脸冷斥出声:“什么流矢无眼!明明就是你故意的,他们都可以作证!”
顾弦歌闻言眼底笑意更冷:“你确定要让他们‘如实’作证吗?”
顾弦歌特意咬重了“如实”二字,顾湘面色瞬间如吞了只死苍蝇般难看。
顾弦歌三言两语便噎得顾湘说不上话来,心头堵了一口闷气,顾湘扭头恶狠狠的瞪着身边三个手足无措的汉子,怒喝出声:“蠢东西,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扶本宫起来!”
顾湘气得额头的青筋都快炸裂出来了,如果不是腰痛,她铁定早就跳起来,一脚将那几个没眼力劲儿的蠢货踢下马了。
“这这这……”几个汉子哪里被女人这么当众羞辱过,一时涨得面皮通红,支支吾吾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还不快点!”顾湘又是一声不耐的暴喝。
那几个汉子立即翻身下马,来到顾湘的面前却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在顾湘恶狠狠瞪来的目光中,几个汉子只得硬着头皮去扶顾湘。
顾弦歌见此冷然一笑,策马便奔了出去。
纵马奔出去了好远,顾弦歌还能听到顾湘在“哎哟”惨叫,以及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上半场剩下不足一炷香的时辰,只怕……”萧晔策马走在顾弦歌的身旁,语气听来有些担忧。
顾弦歌却仿佛个没事人一样,神态从容:“输赢乃兵家常事。”
淡定得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是波澜不惊的。
萧晔不禁拧起了眉头,侧目细细地打量着顾弦歌:她究竟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已经胸有成竹?
不过转瞬间,萧晔的心中便已经转过了几个念头,可他面上却神色不动:“楠山深处猎物多,不若我去里面瞧一瞧,兴许会有不少收获。”
顾弦歌笑着点了点头。
萧晔笔直修长的双腿一夹马肚,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不过眨眼间,萧晔清瘦挺拔的背影便消失在了密密的丛林之后。
顾弦歌挥手示意各人分头行动,然后自己策马往另一个方向行去。
行至途中,顾弦歌调转马头往萧晔之前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顾弦歌翻身下马,将马绑在了一棵树干上,然后自己蹑手蹑脚地继续往前走。
走出不远,前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人声,顾弦歌猫着腰,闪身躲进了一旁的草垛之中,双手扒开草叶,顾弦歌探头探脑地往外看去。
萧晔双手抱胸,后背正懒懒地靠在树干之上,多情而又漂亮的丹凤眼里波光潋滟,此刻正深情款款地盯着他面前之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羡。
一瞬间,顾弦歌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而去,烧得她浑身滚烫,几欲将身周的草丛都焚成冷灰。
“你便是那东临质子?”顾羡说话永远带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腔调,眉梢眼角间更是自带蔑意。
萧晔压根没将顾羡的轻蔑无礼放在眼中,毕竟他尴尬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从小到大,他受过的白眼和欺辱还少么?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他们的目光,他根本不在乎。
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这整个天下都会是他的!
“在下萧晔。”萧晔语气不卑不亢,倒让顾羡对他高看了几分。
“本宫倒是没想到,小时那般懦弱可欺的人,长大了竟还有这等风华。”
顾羡挑着眼尾,眉梢眼角间自带一股魅意。
顾羡本就是个长相艳丽至极的女人,她只要勾勾手指头,没有哪个男人不乖乖上套的。
这不,就连萧晔,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最喜欢阿弦”的人,此刻看向顾羡的眼神中都带上了几分欲、望。
顾弦歌扒在草丛上的手不由得攥紧几分,指甲刺入肉中,掌心有些湿腻的感觉。
原来,前世他们在这个时候都已经勾搭上了!可怜自己竟被那两个贱人蒙了一世,直到死时才得知!
顾弦歌牙齿发寒,忍不住“咄咄”打颤。
“说吧,你特意来找本宫所为何事?”顾羡面上笑意更甚,涂着大红色豆蔻的指甲暧昧地停留在萧晔的唇上,轻挑地来回抚弄。
顾羡虽有才,可那股浪荡劲儿却是从前世到今生,都没有改变过的!
顾羡此人最爱美男,背着顾北辰,她暗下里不知藏了多少美男供自个儿玩乐。
而现在,她又是瞧上了萧晔那白眼狼的姿色了吗?
呵!
顾弦歌心里冷冷一笑,看着那两个越挤越近的身影,秋水双眸中嘲讽尽显。
“我和你做个交易?”萧晔微微躲开顾羡倾压下来的红唇,偏过头轻喘一口气后缓缓说到。
“交易?”顾羡扬眉,如火一般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萧晔精瘦的身上上下打量,那种目光赤、裸得萧晔在她面前就跟没穿衣服一样。
萧晔才刚过十四,在顾弦歌的教导下,虽然文武双全、胸有丘壑,可于男女一事之上,却十足十的是一个愣头青。
顾弦歌教他权谋君策、军法谋略,却独独从未教过他应当如何和一个女子欢好。
“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觉得你有什么可与本宫做交易的?”顾羡伸手,动作粗暴地攫住了萧晔的下巴,指甲用力往下掐,狠狠地将萧晔的脸扳了回来,逼迫他与自己对视着。
“顾、弦、歌。”萧晔喘气的声音渐渐粗了几分,里面带着丝沙哑。
顾羡闻言眼神一暗,顷刻间眼底卷起狂涛骇浪,不过片刻便又归于平静,一字一顿地问:“你和她什么关系?”
提及这个问题,萧晔自得一笑:“我是她最在乎的人,没有之一。”
这话萧晔说得笃定,就好似顾弦歌的心在他面前明明白白得没有一丁点秘密一般。
这让顾弦歌很气!
萧晔这人,怎么能如此不要脸地将别人对他的感情,利用得如此光明正大?
“哦?”顾羡似乎被萧晔的话勾起了趣味儿,“本宫如何信你呢?”
“那你不妨试试看?”萧晔笑着提建议。他的笑容很美,美得炫目。
“如何试?”顾羡凑近了问,近得两人鼻息相交。
萧晔的耳根子泛红,浑身燥热得就连汗毛尖儿都在冒火。
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还情事懵懂,又如何经得住一个美艳尤物的引诱?
萧晔“哼哧”喘气,白皙的面皮涨出紫红之色,他丹唇轻启,侧头一口含在了顾羡的耳垂之上,舔舐着含糊不清地说到:“那你便……”
萧晔贴着顾羡的耳朵说话,嗓音低沉好听,暧昧而又灼热的气息时不时撩拨着顾羡耳后的嫩肉,惹得顾羡气息微乱。
顾羡眼风妩媚地睨着萧晔,扯着萧晔的衣领一把将他拉到近前,然后两人用力地吻在了一起,就如同前世城门前的那一幕。
只不过,这一次,萧晔明显显得主动和兴奋了许多。
不知是前尘往事还是今朝现实刺激了顾弦歌,顾弦歌头皮突然炸裂似的痛了起来,体内冷得发寒,好似就连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顾弦歌紧咬牙关,却还是忍不住弄出了动静,当即引来顾羡一声暴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