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婆子说啊,那个夫人之所以会这么讲,是因为被咱们打发去庄子上的田嬷嬷和那夫人的车撞了,之后经历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件事情就被传成这个样子了。”
“那传出消息的夫人,可打听到是哪一位了?”尚文芯问道。
“小姐,是奴婢无用,无论奴婢怎么套话,那个婆子都不说,而且嘴巴严的很呢。”青鸢耸拉着脑袋,心里也很不痛快,自家小姐的名声在外面被传成这副模样,以后还怎么去跟那些圈子里的人见面,怕是前方道路会更加艰辛了。
“有机会的话,再去套套呢个婆子的话,一定要让她说出来。”一边说着,尚文芯转过身,从自己的首饰匣子里拿出了一些银两和一只金钗。
尚文芯将东西递给青鸢,说道:“那婆子既然收了我们的金簪,足以见得她也是个贪财之徒,回头要是你见了她,你就将这几两银子给她,这根金钗给你,你就当带着玩吧。”
“小姐…;…;”青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便哽咽起来。
“好啦,本小姐都没有难受,你在呢里难受个什么劲。”尚文芯假装不悦,这跟她不是会安慰人的性子有关。
“奴婢只是替小姐赶到不值,田嬷嬷这种刁奴,就该…;…;”
不等青鸢说完,尚文芯就打断了她的话,“这只是一出被安排好的戏码,目的就是为了毁我的名声,给我添堵来的,既然她们有这个计划,那咱们就将计就计好了。”
“啊?小姐,您这是打算不管了吗?就让那些人在外面诋毁小姐名誉吗?”青鸢惊讶的问道。
“怕她们作甚,嘴巴长在她们自己身上,而且,本小姐的婚事是皇上赐的,我又不计较个什么名声。”尚文芯不在意的说道。
“小姐说的也对,可是您以后嫁入谢国公府里,难免要参加一些宴会,到时候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毁的就是谢国公府的颜面了,要是因为这些,您跟谢少爷闹得不开心,岂不是得不偿失了。”青鸢以自己的见解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尚文芯自己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现在想要的怎么样才能不嫁入谢国公府,可是这是皇上亲自赐的婚事,不是她想退就能退的,如果她的悍妇妒忌狠辣的形象能让谢国公府有所退却的话,也不是一件坏事。
很快,另一件事又冒了出来,谢少东之所以执意要娶她,跟她的嫁妆里的一份雪域藏宝图有关,一想到这里,尚文芯的心里一阵冰冷,难道自己重活一世,还必须要嫁给谢少东吗?
不,不行,绝对不行,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坚决不要在嫁给谢少东那个男人。
青鸢疑惑的看着尚文芯阴晴不定的脸庞,以为她是想到了后果,于是在一旁小声嘀咕:“依奴婢看,这件事情肯定跟四小姐有关系,那些谣言,四小姐虽然是受害之人,却也是受益之人,四小姐您的各种阴狠手辣,都突出了四小姐的温柔贤惠,踩着您的名声往上爬,这一招,可真是够狠毒了!”
说到这里,青鸢咬牙切齿的痛恨那个幕后操作一切的这个人,要知道,女子的名誉可是重于一切的。
尚文芯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青鸢她想自己静一会。
青鸢看着尚文芯,为她心疼,但是依旧还是退了出去,留下尚文芯一个瘦弱单薄的背影。
尚文芯的房间里,最开始是摆放了很多之前贵重的大件物品,但是重生以后,她借着为母亲祈福,将这些东西都锁在了库房中,只留下了几件东西充门面。
室内除了清新的荷花香和墨香,就再无其它任何香料的味道,尚文芯喜欢在这种环境下思考和休息。
因为尚文芯本身就很钟爱新鲜的花草,尚府的暖房中有新盛开的花都会给尚文芯送来几株,以保证她的屋子里清新的香味不断。
尚国君在外面得到了什么新颖的品种,也会向同僚求来几株给尚文芯,久而久之,外面的人也都知道尚文芯在尚府是有多么受宠。
望着昨日暖房才送来的蝴蝶兰,此刻正开的艳丽,这怕是负责暖房培植的仆人花了很大的心血才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培育出来的。
此时此刻,尚文芯的心绪极度不安稳,重活一世,她想要改变自己,不嫁入谢国公府的命运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一条路就是谢少东死,另一条路就是她自己死。
皇上赐的婚事,不从者就是违抗圣旨,何况尚文芯的身上还有他们一直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东西,如果她不嫁给谢少东又不想死的话,那只有让谢少东死。
前世的一幕幕,再度的侵蚀着她的大脑,新婚之夜没有落红,兰儿爬上了谢少东的床,被人设计和别的男人有染,直到最后死的惨不忍睹…;…;
这一切,都是从她嫁给谢少东开始的,想要这种事情不重演,那死的必须是谢少东。
坚定这种想法后,尚文芯感到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于是,她站了起来,展开宣纸,拿起笔墨,一遍又一遍的写着忍字。
临近子时,青鸢见到尚文芯的屋子里还亮着微光,轻声询问道:“小姐?”
“恩,进来吧。”尚文芯轻声的回了一句,头依然低着写字。
“小姐,马上子时了,您明天还要学习骑马,早点休息吧。”青鸢心疼的说道。
“这么快就子时了?”尚文芯现在只觉得时间太快了,根本不够用。
“小姐,您休息吧,见您每天都看书写字到这么个时候,时间久了,对您的眼睛不好。”青鸢劝说道。
“恩,放心吧,我没事,那些熬夜做针线活的人眼睛都没事,本小姐的眼肯定瞎不了。”尚文芯打趣的笑着。
尚文芯说着便把那本《博物志》递给了青鸢,青鸢接过手,将一枚晒干的海棠叶插入尚文芯看到的地方,然后摆放在书架上。
这一夜,尚文芯又是噩梦连连,仿佛上一世的故事有重演了一次,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摆脱不了嫁给谢少东的命运,甚至连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她再一次被一条一条蛇给缠住,感觉自己呼吸不畅,不停地甩动身子,想要摆脱,她不想死,她要报仇…;…;
“啊…;…;”
在一声极度恐慌的尖叫声中,自己被自己吓醒来了。
青鸢听到喊声,第一个冲进了屋子,只见尚文芯穿着白色里衣呆坐在床边,额头不停地冒着汗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见就是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尚文茹乖乖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足不出户,严格遵守着尚老夫人给命令,禁足一个月,并把《女训》足足抄写了一百遍。
这一个月,尚文芯已经熟练的掌握了骑马的本领,并且还跟韦依彤进行了一次比赛,尽管比赛的最后还是尚文芯输了,但是两个人在这短短的一段是日当中相处的亲如姐妹一般。
鲁师傅看着在围场中骑马奔腾的尚文芯,雪花落在她的刘海上,是那样的美丽动人,这个意志坚定的女孩,再一次让她刮目相看,足足一个月,风雪无阻,没有一天是迟到的,尚文芯的聪明坚韧,鲁师傅都看在眼里。
雪花漫天飞舞,她的红色骑马装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就连站在一旁的韦依彤的忍不住赞叹道:“师傅,我要是个男子,我都忍不住想要娶芯儿妹妹了!”
鲁师傅听到后笑而不语,但是心里非常明白,此时此刻在马背上的尚文芯有多英姿飒爽,真的是别有一番风味,是一般女孩子所不具备的美丽。
韦依彤上前走近一步,拉了拉鲁师傅的衣角,小声的问道:“师傅,我骑马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的英姿卓越,也这样的吸引人呢?”
鲁师傅朝着韦依彤温柔一笑:“依彤在马背上的样子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我就知道我不如芯儿妹妹那么吸引人!”韦依彤有些酸溜溜的说道,这种吃醋不是因为嫉妒,而是一种因为羡慕,自己却达不到的叹息。
“为什么要跟芯儿比呢?你韦依彤就是你韦依彤啊,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你,你不需要跟任何人比,因为你就是你!”鲁师傅的双眸中带着认真温柔。
韦依彤听到后,目光中仅存的一点难过立马消散,笑着跳上马背,大声的喊道:“我就是我,我就是韦依彤!”
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一红一黄,擦马奔腾在雪花中,鲁师傅仿佛看到了另一幅画面,同样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身边却是一位壮年,那样的日子是她最幸福的时候。
就在此刻,突然得一声“嘶…;…;”的马叫声,紧接着,又是一阵狂叫。
鲁师傅看到尚文芯骑得那匹白色的骏马此刻正像脱缰的野马到处飞奔,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鲁师傅飞快的骑上身边的一匹马,快速的朝着尚文芯的方向奔去,同时,韦依彤也掉头向尚文芯的方向奔去。
尚文芯此刻紧紧地抓住缰绳,以防自己被马甩出去。
马儿抬起前蹄,长嘶一声,而后在原地不停地转圈,抖动着身体,好像在宣泄什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