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发毒誓

尚文芯想到这，便觉得如果真是杨姨娘自己下的毒来害冯姨娘呢？这种可能性似乎也不小，可是杨姨娘为什么要这么呢？纯粹就是为了争宠吗？

杨姨娘自是个聪明的，冯姨娘在府中的地位她不是不知，一双龙凤儿女，丞相府的支撑，尚国君的宠爱……

杨姨娘如果这一次没有得逞，那她与冯姨娘的粱子算是结大了，这个时候她赌这一把，值吗？

尚文芯正陷入自己判断的时候，尚老夫人却拿起案几上的一个茶杯，不过她并没有对着冯姨娘的脸砸去，而是对着地砸去，发出一声脆响。

“发毒誓？你这个卑妾是在威肋我这个老婆子吗？你是不是仗着自己得了大老爷的几分宠爱，就忘了自己姓啥名谁了？”

尚老夫人一顿乱发脾气，要知道，她最擅长的便是将脏盆子往别人脸上扣，在二老爷一事上就将这一招发挥的淋漓尽致，现在二老爷的人走了，自然就轮到了冯姨娘。

只是，在对待冯姨娘的时候，她还是会稍微收敛一些，毕竟她不是二老爷的那股子人，全都捏在她手心里，想怎么揉就怎么揉。

冯姨娘见着尚老夫人如此大动肝火，也不惊慌，只是继续解释道：“老夫人，卑妾绝没有这个意思，卑妾之所以愿意发这样的毒誓，只不过想证明卑妾绝没有害杨姨娘之心。”

二姨娘听了后，便煽风点火地说道：“你有没有这个心，我们这些个你肚皮外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你若是没存了那起子心，干嘛每天让你院子里的人送吃食给杨姨娘，你这不存心给她添堵吗？她不吃，便会伤了你们姐妹情份，她吃了后，却伤了自个的身子。”

停了一顿，二姨娘便唉声叹了一句，“唉，这个杨姨娘也是个实诚的，啥东西都贪嘴。”

尚老夫人似乎没有多少耐心，便怒声指责道：“冯元香，你这个贱妾，胆敢害我尚府子孙，今儿个我便饶不得你！”

说着，尚老夫人便看了一眼李嬷嬷，“来人，先赏她十个嘴巴，看她说不说出实情来！”

李嬷嬷得了令，脸色却有些愁起来，但是却也不得不走到冯姨娘面前去。

李嬷嬷的手抬在半空，却有些犹豫。

尚老夫人却更怒了起来：“你这个老婆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这谢府，难不成成了她冯元香的地盘不成。”

冯姨娘听后，便抬起了头，眼神一眨不眨的望向李嬷嬷，而后又轻轻地闭上眼，她不受点伤，又怎么能让人明白她这身份所要承受的委屈呢。

李嬷嬷见着冯姨娘闭上了眼睛，抬在半空的手便落了下去。

下手的力度虽然很重，发出的声音那也是响亮亮的，但是在某些侧重方面，李嬷嬷还是稍稍的留了一手，但是面子上的功夫是绝对足了的。

安静的屋里，只听得啪啪的巴掌声此起彼伏。

待十个巴掌落下，冯姨娘那瘦小的巴掌脸已经高高肿起，雪白的肌肤印着明显的五指印，但她却死咬着嘴唇不松口。

李嬷嬷一打完，便退到了一边。

尚老夫人见着她那如花的脸印上了五指印，心里还是舒坦了一些。

“冯元香，我这老婆子再问你一遍，你要是还不认，那就别怪我这老婆子让你破了相。”

尚老夫人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物，这一次，她定要是整垮这冯姨娘的，她所谓的整垮自是破了她的相，看她以后还怎么凭着那张脸去迷惑尚国君。

没得了男人的宠爱，这样的女人那还是她尚老夫人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

冯姨娘抬起肿得高高的脸，淡定地说道：“卑妾没有做过的事情绝不承认，今天，就算是老夫人打死卑妾，卑妾也绝不会承认的！”

冯姨娘凭素并不是如此刚烈之人，可是今儿个，她却是铁定走刚烈路线，并且还走得那么淡然那么稳定。

尚文芯觉得这戏倒是越来越出乎意料，不知道这结局要怎么收？又会不会收到她的身上去呢？

尚老夫人见着冯姨娘死咬着嘴不松口，还摆着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更窝火了，她就不信她堂堂尚府的老夫人还治不了一个妾！

二姨娘见着冯姨娘这幅模样，自然也是个窝火的。

“唉呀，这还真是没看出来呢，想不到冯姨娘倒是个性子烈的，这若是让老爷看到了，不知道会心疼成啥样呢。”二姨娘一边说着一边冷嘲热讽，“若我说，这老爷还偏生就心疼着你这样的，怪不得把老爷迷惑得如此神魂颠倒，这起子个见不得人的手段也就是妾室争宠爱用，有哪个正室夫人会用啊。”

二姨娘无非是想鄙视她就是个出身低的，也就擅长使用这些个手段，那些个正室夫人该有的容德倒是她这种人学不来的。

重活一世，尚文芯倒是越发的会看人了些。

“谢二姨娘的夸奖了，我只不过是坚持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而已。”冯姨娘淡淡地印着，心里却咬得咯吱响。

“那只是你自个认为，我们可不这么认为。”二姨娘说完还忘补一句，“这里啊，除了你，所有人都认为那就是你做的，因为你自己也承认那点心是你做的。”

“卑妾是承认过，但是卑妾也说了只不过是面上长得一样罢了，至于里面，卑妾可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的。”

“你还嘴硬，这么会狡辩，你以为这样我老婆子就不能拿你怎么办了吗？”尚老夫人哄声在怒道。

“李嬷嬷，去将楚大夫给我追回来，我倒要让你看清楚，仔细听一听大夫的话。”尚老夫人见着冯姨娘这样说，正中她的下怀，只要落实了那盘子点心有那性寒的薏仁粉，冯姨娘就算是承认了，这么多人都听着，她想赖也赖不了。

李嬷嬷得了令后便又飞快的跑出去追楚大夫。

冯姨娘继续跪在那，不动声音，处变不惊，仿佛那盘子点心里面根本就没有薏仁粉，可是那楚大夫明明说杨姨娘是在吃了那有意仁粉的点心。

尚文芯不由得将目光移到了那盘子剩下点心上面去，难道那点心里面真没有薏仁粉？

再一看尚老夫人和二姨娘，字字句句，却是断定冯姨娘就是害得杨姨娘见红之人，对于盘子里的点心似乎也很是胸有成竹，到底谁的胸有成竹更有把握些呢？

见着冯姨娘那肿起的脸，怕是要好些日子才能消下去，她愿意挨那十巴掌图什么呢？依着冯姨娘那聪明的劲，她若不想挨定是有着借口拖延时间的。

至始至终，冯姨娘都没有主动谈过那盘点心，就连怀疑也没有。就算她没有下毒，她就不怕有人从中间动了手脚，害她无法澄清吗？

对，冯姨娘一点也不担心。

同样，尚老夫人和二姨娘也一点也不担心。

这还真让尚文芯有些难猜了，便静等着楚大夫的到来，只有楚大夫的证实才能解释那点心里有没有薏仁粉。

尚老夫人起了一会身又坐了下去，二小姐尚文婷便跑了过去，柔声地说着，“祖母，您别生气子，就让文婷给您捶一捶肩膀吧。”说着，尚文婷已经抡起她的小手，握成小拳头，落在尚老夫人的肩膀处。

“文婷越发的乖巧懂事了，祖母心里的怒气自也就小了一些。”尚老夫人声音放轻了些回道。

二姨娘却在一旁附和着，“这二小姐虽比不得三小姐是个大福贵的面相，但是比起那个祸水面相之人，总还是强出一些的。”

“岂止是一些，那根本就是没法比的。”尚老夫人听到二姨娘这个时候说起了尚文茹，便又来了一会子劲，“这还真是上粱子不正下粱子歪，怪不得那道人说四丫头是个祸水的，原来是因为这个源头，依我看，四丫头也别兴什么带发修行了，要是有一点回报尚府的养育恩的心思，直接递了发去那清净之地为尚府祈福。”

二姨娘咧嘴大笑，忙抽出帕子捂了捂嘴，才止住了那大笑声，看似无意却又透着有意。

“婢妾觉得老夫人这主意还真是不错，回头婢妾便去看一看，瞧一瞧，哪家清净之地祈福最灵，若是能有那压得住祸水的清净地，去那里也是甚好的。”二姨娘这会子倒是就着四小姐事情说得个起兴。

尚老夫人也甚是配合，“嗯，这样也行。好不容易打发走那阴气重之人，这再来一祸水的，这尚府还真就没得个消停了，我老婆子可不想在百年之前天天过得提心吊胆。”

“老夫人，这些都是婢妾的错，是婢妾思虑不周，等这事情告一段落后，婢妾马上就去办那事。”

尚老夫人和二姨娘，这二人在此刻一唱一合，还真是配合得一个巧字呢，字字句句都戳冯姨娘的心窝子。

冯姨娘倒真是个能忍的，那边风凉快活的说着打怎么打发她的爱女，她尤居然能做到不动声色，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说。

无论尚老夫人和二姨娘如何逼冯姨娘，她硬是不发一句火，只要她一发火，尚老夫人便能说她忤逆长辈，这等不孝之人是绝不可能留在尚府的。

尚文芯见着冯姨娘如此这般，也不由得感慨，这种女人若是想要什么，只要给一丝机会指不定就能翻盘。

冯姨娘跪在那，虽低着头，背却挺得直直的。

尚老夫人和二姨娘的唱和，她一字一句都听在心里，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现在她还没有这个能力反抗，待她有了那能力之后，她一定会洗今日之耻，待让她们再得瑟一些时日。

冯姨娘衣袖里紧紧握着的拳头慢慢的松开了去，十个巴掌都挨了过来，这口气她一样忍得下去。

尚老夫人和二姨娘又说了一会子话，尚文芯便跟着凑和了几句，以示她的存在。

一会儿功夫之后，李嬷嬷跑得甚是气喘的进了屋。

忙行礼道：“回老夫人，楚大夫已经请回来了。”

尚老夫人听到回报后，忙起了身。

楚大夫行礼见过尚老夫人。

尚老夫人忙扶手道：“楚大夫，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我这老婆子刚才弄太匆忙了，有些事情还得再麻烦楚大夫。”

楚大夫轻道一声：“无防！”

而后，尚老夫人便简单的说一下明意，让他再检查一下这两块点心是否含有那性寒极大的薏仁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