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杨姨娘的请求

杨姨娘继续说道，“那日里，我们设计没有成功，却没想到后来三小姐给她将了一军，直接将大夫人置于那种处境，遗憾的却是老爷竟然如此护着大夫人，自那失败之后，我便深刻的明白，我只不是老爷一时用来暖身的卑妾而已，妄想着爬位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时候，尚文芯倒是非常的有耐心，听着杨姨娘在一处静静的说着。

“其实，卑妾的身子骨一向不错，怀着身子时也小心翼翼。自那之后，我便一门心思只想着保住胎儿就行，其他的事情概不花心思去折腾，在生产前一段日子，大夫还说我的胎位正，生产应该会顺利的。”

尚文芯听到这，头微微的侧看了一眼杨姨娘，只见着她平静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

“一切原本好好的，可是就在生产时，大夫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害得我的孩子生了许久才出来，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在我生产后，她在我服用的汤药里加了几味药，使得生产后体亏的身子一下子便倒了下去，来给我把脉的大夫只说我身子受损，日后再不得生孕，并不说卑妾的身子真正不能受孕的原因。”杨姨娘咬着牙恨恨道。

尚文芯却是一问，“大夫既然不说姨娘真正不能受孕的原因，那姨娘又怎么就能确定是被人陷害的呢？”

“因为卑妾在每次喝完汤药后，身子不见好，反而更不干净起来，连着三天，卑妾便起了疑心，便命着心腹去把那药渣子包起来找一个药铺看看，结果那里面参了一些红花粉。”

“既然找到原因了，为什么不将这事情告诉我祖母或是我父亲呢，这样的话，他们定是会给您一个交待的。”尚文芯淡淡地问道。

杨姨娘却是冷着脸，没有笑意，“我的身子已经垮了，不可能再有身子，现如今生下的又是位小姐，大老爷对我不过是一时的情迷而已，如果我将这事说与老夫人与老爷听，他们定是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如若冯氏再趁机说我不过是想借着自己生不了孩子想打击她，卑妾这颗无用的棋子不用等着九小姐长大便会被大老爷给扔了。”

对于自己的情况，杨姨娘非常的清楚，“至于老夫人，现如今被大夫人压得死死的，更是不可能护得住我，就算护得住我，老夫人也不会护，因为我于她没有任何的价值了。”

一个没有了价值的人，尚老夫人没有踩上一脚已经是很客气的，指望她帮助，那是绝不可能的，这一点，杨姨娘也看得真真切切。

尚文芯听着她对自己处境的分析，又看了看床头那摆着汤碗，应该是尚文芯进来前就已经喝下去的汤药。

看着那喝光了汤药的碗，杨姨娘惨白的脸因着激动显了一些红，这种红是不正常的红。

尚文芯看着她问道：“那些带有红花粉的汤药，姨娘你还一直喝着？”

杨姨娘红着脸因着这样一问，又透了一丝青色，“如若卑妾不喝，定会有人报了大夫人去。”

“现如今，府里都是大夫人一手遮天，只要卑妾一天不喝，她便会察觉出异样来，随便弄个法子都能捏死卑妾。卑妾死不要紧，就是卑妾放不下九小姐，日后还不知道会被大夫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说到九小姐尚文珍，杨姨娘的心明显的软了下来。

现如今杨姨娘根本就不是冯氏的对手，她在府中的根基太浅，可是，杨姨娘这种对自我残忍的忍耐度，倒是一点也不比冯氏差，这是尚文芯最喜欢的。

“姨娘与我说这些，可还有别的？”

尚文芯既然愿意来看她，定是个心里也有打算之人，所以这一次，她必须得搏一把。

“卑妾愿意听三小姐的安排，绝无任何议异。”

尚文芯看着她眼里的坚定，这一次，她愿意相信杨姨娘，因着杨姨娘是一个有求的人。

“你有要求？”尚文芯淡淡地问道。

杨姨娘脱口便道，“如若我有一天照顾不到九小姐了，卑妾将九小姐托与您，卑妾不求九小姐长大成人后嫁与高门府第，能温饱人口简单即可。”

这个要求，如果说高，那便是高，如果说不高，也可以不高，就看尚文芯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对于杨姨娘如此肯定的相信她会帮她这个忙，倒是有些惊讶地问道：“杨姨娘，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这个忙？”

“卑妾虽然不才且在府中根基不深，但是对于一些事情还是有所耳闻。”杨姨娘的眼里透着精明的光亮，“大夫人是何等精明之人，依着她的脾性，能将前任大夫人讨得如此欢心，也能将三小姐收服在她下面，可是自打卑妾进了府，就发现三小姐与现任大夫人特别的不和，卑妾猜测只有一种情况。”

听着杨姨娘的心理话，尚文芯倒是有兴趣了，“哪一种情况？”

“之前，卑妾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夫人没能与着三小姐关系融和，自卑妾生了九小姐之后才知。”这一刻，杨姨娘非常肯定的说道，“想来，前任大夫人在生三小姐之后，身子定是慢慢的垮了下去，这中间一定有着现任大夫人的下手，而三小姐也一定是发现了这事。”

这一切，正如杨姨娘猜测的那样，如若尚文芯不知道这个中真相，就会是上一世的结果，事事信任冯氏，觉得这个继母是面慈心善的好人儿。

对于杨姨娘的猜测，尚文芯并不否认，只是轻声地问道：“既然这样，那杨姨娘可是有什么想法，不防说来听听？”

杨姨娘见着她愿意听自己的想法，心里便是一喜，冯氏害她终身不得有孕这口气，她一定要出！

杨姨娘大大喘息两口气，微微停顿，才继续说道：“三小姐，恕卑妾多问一句，您想冯氏有什么结果？”

听后，尚文芯轻笑了，道，“本小姐不想她死在你的手里，我想看到她被我父亲嫌弃，被她儿女拖累，终其一生，一无所有！”

死，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最好的解脱，所以，她不希望冯氏就这样死去。

想想她的娘亲，生了她之后，活活的被冯氏和尚国君在床榻上熬了八年，想到娘亲那八年每天都在汤药中度过，她就恨不得将这样的痛苦全部加注在冯氏的身上。

“终其一生，一无所有！”杨姨娘重复着这八个这，惨白的容颜中透着喜悦来，“三小姐的话，卑妾记住了，在卑妾有生之年，用尽一切办法让大老爷嫌弃大夫人，让她的儿女被她所拖累，甚至她的儿女拖累她！”

尚文芯淡淡地看着杨姨娘，虽然还有着几分容颜，却已然没了生机。

在她的眼光中，杨姨娘自是读懂了一些信息，她道：“三小姐大可放心，卑妾的容颜虽已是这般不堪，只要大夫人活着一天，定是离不了那汤药，所以，卑妾也并不想用自己去争宠。”

不得不承认，杨姨娘有一颗八面玲珑之心，如若将她放在冯氏的位置，她绝不会比冯氏差半分。

“卑妾只是一介舞妓，因着大老爷多看了几眼，便被赏与了大老爷。”杨姨娘有些出神地望着一处，喃喃地说道：“卑妾有一姐姐，长卑妾两岁，在容颜上却胜过卑妾许多，在舞姿和音律上更是比卑妾出众。”

见着杨姨娘有些沉默着，问道：“既然如此，你那姐姐凭什么来尚府做一个妾？”

“元宵节那天，她定会来看卑妾的，卑妾也绝对有把握将她留在尚府，然后将大老爷的宠爱分走一些。”她的眼神有些游离着，“男人中有几个不爱美色的，如若大夫人如我一般，毁了身子，想来卑妾的姐姐与着府里的那对双生子，会更加的得大老爷的宠爱。”

“没有了宠爱的冯氏，在府里自然会受些影响，但是她现如今，已是大夫人，这个地位暂时是谁都动不了的。”尚文芯也有一丝好奇，淡淡地问道：“冯氏的身边都是一些无法收买的忠仆，你要在她生产时对她下药，怕是难呢。”

依着冯氏的性格，全程给她生的人，定然是她最忠心的人。

“这一点，三小姐不必担心！”杨姨娘很是坚定地道，“大夫人加注在卑妾身上苦，卑妾定是要回报了去！”

“既然如此，本小姐便不管了！”尚文芯又道了一句，“她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杨姨娘听后，便答道：“卑妾知道。”

“如若最后如杨姨娘做到的那样，本小姐自会善待了九妹妹！”尚文芯如是回答。

见到尚文芯的点头，杨姨娘的心便放了下来，同时，她也要准备着与冯氏的斗争，这一场战争，如若她死了也一定会拉着冯氏陪她一程。

从杨姨娘的院子里出来，尚文芯与着青鸢在园子里走着。

“小姐，奴婢有一点事情不太明白。”青鸢向尚文芯求教道。

尚文芯淡笑一声，“哪里不明白？”

“杨姨娘既然愿意当小姐的帮手，为什么小姐不帮着杨姨娘将身子复元呢？”在青鸢看来，如若自家小姐愿意帮助杨姨娘，定是能让她想办法摆脱大夫人的控制。

为什么尚文芯不要一个健康的杨姨娘与着冯氏对抗呢？

“她的身子就算能好，也伤了其根本。当然，最重要的是本小姐不愿意帮她。”对于这一点，尚文芯很是肯定地道：“杨姨娘是另一个冯氏，身子的残败才能一直激发着她内心的愤怒，同样，本小姐不帮她，是因为她不值得本小姐帮。”

听到这，青鸢更是有些迷糊了：“既然杨姨娘不值得小姐您帮，为什么您还要答应照顾九小姐？”

“九小姐尚幼，落在冯氏手里，日后定不会有个好前程。”对于这一点，冯氏定然会如尚老夫人一般，拿着那些个庶女去为尚府联姻且见不得庶女们嫁得好盖过她女儿的风头。

“还有一点，就算本小姐不帮她，依着杨姨娘的心机，她定会自己帮自己一把的。”杨姨娘将自己的姐姐召进府来，自然有着她的小打算，要将她姐姐召进府，现如今也只有尚文芯能帮她。

对于这一个请求，又是个冯氏添堵的事情，她当然乐意。

日后，这尚府怕是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