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东见着四处也只有她的贴身丫环,大着胆儿的贴近她,用着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今儿个晚上,我去找你!”
尚文茹一听,更低下头去,脸颊也因此而红了一些,可是声音却透着一丝胆怯,低低地道:“谢少爷,你切不可来,你是小女子未来的姐夫,断不能……”
谢少东却大着胆儿将她小手一握,道:“你一直都应该明白我的心,我心里只有你,根本就没有什么三小姐份。”
对于女人来说,对于特别是尚文茹这样的女人来说,听着谢少东将自己抬得那么高又将她最讨厌的尚文芯贬得那么低,心里自然是得意得很。
得意归得意,该装的表面她自然是要装的。
用力的从谢少东的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娇嗔一声,“谢少爷,你太坏了,小女子要回府了,先行告退。”
说着,连屈膝的礼都免了,轻轻撩起一角裙边便跑开了去。
谢少东将握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用力的闻着,再看着她匆匆离去的娇俏背影,心里一阵怒放。
更让他怒放的是,尚文茹在转角处竟然来了个回眸一笑,这简直就跟要了谢少东的命一样,完全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撩得他心痒难耐。
那种不明不白的拒绝,但凡心里有一丝遐想且存了坏心的,都会当成是一种半推半就的迎合。
尚文茹得了二皇子的命,得全心全意的让他爱上自己,听自己的摆布,看来这一出戏,她还是演得不错的。
不管尚文芯喜不喜欢她这个未来的未婚夫,在尚文茹的心里,只要是尚文芯的东西,她恨不得全抢过来,一想到她的夫君爱的是自己,心里便一阵前所未有的痛快感。
回了尚府,尚文茹自然是要去母亲的屋子里请安。
距离上次回府,已经是两个月前,这次回府也不过是临时起意,不过能跟冯氏去哭一哭委屈,汇报一下尚文芯的讨厌之处,也算是一件痛快事了。
当她进了冯氏屋时,丫环婆子们都毕恭毕敬地唤着她,只是脸色少了往日的热情,尚文茹连着扫了好几个人,发现下人们的神情都好不到哪去,再一听到里面传来有怒吼声,尚文茹猜想是母亲发怒了。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出去!”
在二门处,尚文茹便听到了冯氏的怒吼,这样的声音于尚文茹来说是陌生的,在她的记忆中,冯氏一直是柔情似水、妩媚动人的典范,说话一向细声浅语,就连发脾气最多也只是责罚几句,从未如今大着嗓门不顾形象。
尚文茹忙着飞奔了过去,一边小跑一边叫道:“母亲,我回来了!”
听着尚文茹的声音,屋里的人本能的转过身去看,只见着尚文茹俏丽的身影和绝美的容颜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如一朵正盛开的玖瑰,看得人舍不得转移视线。
“茹儿……”冯氏唤着尚文茹的名字。
当尚文茹闻声望过去时,大脑突然就短了路,睁大眼看着冯氏,完全的震惊了,除了震惊,还有恐惧……
“母亲……”尚文茹试着低低地唤了一声。
许是从尚文茹的眼神里读到了她内心所想,冯氏委屈而羞怒的别过头去。
尚文茹完全不敢相信,才两个月的时间,冯氏从圆润直接跳到了暴肥,未有身孕时,冯氏除了比她高些,在身姿纤细方面那是与着尚文茹没啥大区别的,可如今,冯氏至少是她的三倍,怕是要两个尚文茹才能圈住她。
她的母亲,这是怎么了?
尚文茹走近冯氏,依旧上下打量着,很想确定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她的母亲。
冯氏见着女儿这样的神情,心里的怒火更加的旺了起来。
“连你都这样对我,都出去……你也给我出去……”说话间,冯氏便去推尚文茹,冯氏现在身子笨重不说且力气大,尚文茹又是个柔柔弱弱的,猛不其然的被冯氏这样一推,顺着她的力量便倒了下去。
一旁的王嬷嬷见了,连忙去扶尚文茹。
“夫人,四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断然不能再如此伤心下去。”这院子里,也只有王嬷嬷敢跟冯氏说话,其他的丫环婆子,十个有九个上来说话都是得不到一个好脸色的。
冯氏何尝不想跟尚文茹好好亲香亲香,可是她现在这幅鬼样子,连自己都嫌弃,更别说其他人见了会怎样,她堂堂当家主母,现在被逼得连门儿都不敢出,凡是有人递帖子进来邀请她去参加宴会,她定是找了各种理由回了去,可是每回一次,她的心就痛一次,可若是自己不回,拖着这样笨重的身子去,怕是更会被那些个富贵人打量连渣都不剩。
尚文茹从地上站了起来,去拉冯氏的手,急切地问道:“母亲,您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您吃的东西上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相比以往,尚文茹还是长了一些脑子的,在女院那种地方,大凡想当正室的姑娘,都会去修一门管家理事之课,自然而然也会说些内宅的弯弯道道,看着冯氏这全然不正常的突然肥胖,尚文茹第一反应便是被人下毒给害的。
“四小姐,这些地方老奴一直都有检查的,任何东西在吃进大夫人的嘴里之前,都是有用银针测过且自己尝试过。”王嬷嬷在一旁解释着。
在一看王嬷嬷的身姿,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对下药的怀疑,她便哑住了。
冯氏一脸怨言地说道:“自我生下小少爷后,我的胃口在月子里便增大不少,出了月子后,胃口也更大了起来,吃的至少是我平素的两倍的量,吃着吃着,两倍的量也填不饱,就便成了三倍的量四倍的量,现在吃的都是五倍的量……”
尚文茹给王嬷嬷使了个眼色,王嬷嬷便退了出去,给母女俩留出空间来。
小心地安慰了一番冯氏的情绪后,尚文茹才说道:“母亲,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哪怕是饿也得饿下去才行!”
冯氏苦着一张脸,幽怨地说道:“你以为我没有饿过吗?我饿了一天后,第二天便吃得更多,然后几天下来,人至少得又胖一圈!”
想到自己与肥胖做斗争,冯氏就有说不完的苦,“我现在就是喝水都发胖,若是知道这个样子,当初我便不会生下那孽子。”
生下来一无是处,日后还不知是不是个累赘,想到此,她的气就更难平衡。
“母亲,您若是一直这样,就算父亲再宠爱您,怕也是……”接下来的话,就算尚文茹不说,冯氏心里也明白。
一提起尚国君,冯氏不仅脸上挂满了痛,连心都是痛得滴血的。
“我一直以为你的父亲是爱我的,为了我,他也废了不少心思,我能坐上这个位置,自也是有你父亲一半的功劳。”冯氏的眼神有些迷茫起来,“可自打我胖了之后,你父亲除了隔三差五跟我打个照面,却是从不曾歇在我屋里了。”
冯氏拿起帕子就去擦掉眼角的泪水,这是她第一次当着女儿的面哭,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听说府里又多了几位美貌的通房。”想来尚国君定也是不想见着冯氏完全变了样的身材。
“男人,有几个不是贪恋美色的,现在如今,我的身子垮了,他便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枉我为他十几年呕心沥血地算计,到头来又能落着什么好。”越想起气,越气便越想用食物来填补自己。
人,只是难得学会去知足。
想当年,吕氏对着尚国君一片赤诚时,他又是怎么对付吕氏的,冯氏心里清楚得很,相比吕氏,尚国君对冯氏已经是格外的客气了。
“母亲的心里既然都这么清楚,那就更应该让自己恢复到当年的貌美,而不是被一群妾室给欺压着。”尚文茹狠声地说道。
当她们在说这话时,完全忘了冯氏可是从冯姨娘一路算计到这个位置的,为了这个位置,冯氏的手上可没少沾人命。
尚文茹继续说着,“现如今,父亲宠着府里的其他姨娘,母亲心里可也得防着点的好,要知道,如今大房的两位少爷可都是您的儿子,不管今后怎么样,只要他们争气,您的位置是谁都动不了的。”
冯氏看着女儿的小模样,看来自己的一番教导还是没有白废。
这样的贴心话,也只有亲生的母女二人才会说道,冯氏拉着尚文茹的手,轻轻地唉叹了一声,便将小少爷可能脑子有毛病的事情,以及自己日后很难再有身孕之事也一道说与了尚文茹听。
现如今,她也是个懂事的,内宅的这些阴私之事,多懂一些总归于她日后是有好处的,内宅是女人的一亩三分地,被别的人抢了去那只有完蛋的份,所以,无论什么手段都必须保障那一亩三分地的位置,这样才能长久的赢下去。
对于自己的弟弟有可能是个傻子,尚文茹大惊着,同样也担忧着,依着尚国君的性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让那些个妾室通房服用避子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