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京城,尚府的大门外,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有人从里面走了下来,露出的是一张略显福气的圆脸,着藏青色的裙褂,梳了个妇人的头。
她对着马车内的人低声道:“小姐,我们们到了!”
“嗯!”马车内传来低声的应答,紧接着,从里面露出一张白皙且清冷的脸来,她的脸上没有喜悦,亦没有悲伤。
当她再一次站在尚府的大门前,那看门的小厮见着那漂亮得有些逼人的脸,有些哆嗦地道:“三……三小姐……”
另一个小斯看着面生,许是之前没有见过尚文芯,对着那小厮道:“你惊讶什么劲啊,三小姐三年前就去世了,这怎么可能会是三小姐啊!”
尚文芯看着小厮那惊慌失措的眼神,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兴奋呢,呆一会,冯元香母女见着自己会是怎样的一翻表情呢?
尚文芯拿出尚府的对牌,不管他信不信眼前这女子是不是尚府三小姐尚文芯,小厮都为她开了门,另一人则快速的去通报了尚府当家主母冯元香。
那婆子向冯元香通报时,冯元香握着的茶杯一个不稳便摔落在了地上,不确信地问道:“你刚刚说三小姐回府了?”
“是啊,老奴亲眼见着的,虽说三年不见,三小姐变了些样,可是老奴的眼神还是认得的。”那婆子肯定地说道。
“三小姐三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我们们府上,别以为长着有三分像着三小姐,你们就当她是三小姐。”冯元香厉声地说道。
“大夫人,可是三小姐……不是的,是那个女人她……拿着尚府的对牌。”那婆子也是个懂眼色的,一看冯氏的脸变了样便知道这事怕是不简单呢,连忙转口道:“老奴现在就差人将她轰出去。”
不等冯氏的人来轰,尚文芯已经淡然地站在了冯氏的面前。
冯氏看着尚文芯那张越来越漂亮的脸,嘴角处就忍不住的抽搐,手指心挠得她心肝儿疼。
当然,在冯氏打量她的同时,尚文芯给了她一记冷淡的眼神。
“三年过去了,以为你怎么也熬瘦了,见了你才发现,尚府的日子过得很顺心嘛,体重依旧不减当年。”尚文芯很不客气的在冯氏的伤口处撒了一把盐。
冯氏一听,一口气血憋在胸口,抬起手便朝着尚文芯的脸上刮去。
只可惜,冯氏虽然有心想教训尚文芯,尚文芯的反应却远远快过她,毫不客气的挥掉她伸过来的手。
冯氏气得满脸扭曲,大叫道:“来人啊,把这个冒充三小姐的贱货拖出去,乱棍打死!”
尚文芯却是冷然一笑,淡淡地道:“三年不见,你的忍性少了,倒是脾气见涨了些,看到我就这么急的想致我于死地,不免也太急了些吧!”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说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里的吏部尚书府尚家,这里容不得你这个贱民在此嚣张,拖出去乱棍打死你而不涉及你的家人,那是给你恩赐了!”冯氏的脸部有些夸张的在忍着她的怒意。
尚文芯却是一步一步的朝着冯氏逼近,一字一句地对着她道:“你不知道我是谁,那我告诉你,我就是尚府名正言顺的三小姐尚文芯,我站在你的眼前就是想告诉你,我很遗憾三年没有死成,没能趁了你的心意。”
“你……你……”冯氏气得手指抖了起来,大怒道:“你个疯子,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你们都是傻子吗?还不将这人给我拖出去!”
冯氏一边怒一边骂道,只可惜,那些人根本就近不了尚文芯的身,因为青鸢跟青莲领着人过来迎接尚文芯回府。
“奴婢给三小姐请安,奴婢欢迎三小姐回府!”尚文芯院子里的丫环婆子统统跪在了尚文芯的面前,异口同声地欢迎着尚文芯的归来。
冯氏再一次的被惊住了,很明显,尚文芯回来之前一定跟府里的人串连好了,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快的站在了这里,还有尚府的对牌……
这些事情,居然就发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而她,竟然不知,冯氏看向尚文芯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恐慌。
当冯氏领悟过来,此时不除掉尚文芯,只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困扰时,趁着尚文芯一转身,冯氏立马给旁边的几个婆子和丫环使眼色,那些婆子丫环得了眼色正准备去拿住尚文芯时,跟着尚文芯回来的妇人,一脚便将其中的一个婆子踢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婆子痛得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那些个人见着尚文芯身边有着如此身手的人,谁也不敢近身。
冯氏低声地吼了一句:“废物!”
不出一柱香的功夫,尚府上下都知道,三年前死去的尚三小姐回府了,得知这一消息的尚文茹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
“怎么可能?那贱人不是死了吗?她怎么还会活着的?”尚文茹喃喃的自语道,一边跑着一边低声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贱人一定死了,她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待她到尚文芯的院子时,里面传来了忙碌的声音,还有些丫环娇笑的声音。
她的脚还未跨进尚文芯的院子,守门的小丫环便对着她行礼道:“四小姐,您来了,我马上去通报三小姐!”
尚文茹却是用力一推,不悦地怒道:“本小姐不需要你去通报。”
那丫环被推到一旁,想再伸手去拦时,尚文茹却已跑开了,只得赶紧追上去,心里祈祷着青鸢姐姐不会因此事而责罚她。
尚文茹一跨进尚文芯的屋里,就被一抹抢眼的玖红裙衫吸引去了目光,更吸住她目光的还有上尚文芯那张越发水灵的脸蛋儿。
在听到这个消息跑过来时,她以为没死的尚文芯就算有命活回京城,定也是一副破落的样子,哪成想,看到的尚文芯居然会是让她如此忌妒的一幕,内心里那压抑的怒火在不断的往上爬升……
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目光,好似要将尚文芯活吞生剥了一般,这样的目光,尚文芯不需要想都知道源头是哪位。
尚文芯对上尚文茹那娇媚的一笑,在这寒冷的冬日,如夏日里的娇阳一样灼热,深深的刺痛着尚文茹那颗忌妒得抓狂的心。
“三姐姐……”尚文茹努力的让声音平静,脸上的笑却是怎么堆积都僵硬得如同如尸体一般不自在。
尚文芯站起身来,落落大方的走到她的眼前,笑着点头应了一声。
“四妹妹,几年不见,倒是越发的有着妇人的媚态呢。”
尚文茹一听,脸上的笑更加的难堪起来,这样的虚假她一刻也装不下去。
“我不管你是不是我三姐姐,但是有一点我得告诉你。”尚文茹脸色一沉,道:“皇家和京城的勋贵在三年前得到的是你死在广州城的消息,而你跟谢国公府的亲事也没有了。”
“亲事,没了就没了罢。”尚文芯很是不屑地回了一句,“反正四妹妹跟谢少爷早就暗通款曲,这样的夫君还真不是我尚文芯的良配。”
尚文芯根本不去看尚文茹那已经发绿的脸色,反倒是嫣然一笑,继续说道:“话要说回来,妹妹和谢少爷,还真是天生一对呢。”
“哼!”尚文茹冷哼一声,酸酸地回道:“三姐姐这样说,做妹妹的我自然知道你心里所想,你所表现的大度,也不过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而已,要知道,凭你这失踪的三年,无论是哪个勋贵家族,都不可能娶你的,这辈子,你能嫁的人是个什么样可想而知。”
“我嫁什么样的夫君,都轮不到你这个做妹妹的来说三道四。”尚文芯淡淡地回应着。
尚文茹听到她淡然的语气,心里却是一喜,任她尚文芯装得再清高,对于嫁人这件事情上,她输定了,要知道,一个失踪三年的女人,但凡有底蕴的勋贵之家,都不可能将她娶回去当正妻。
“三姐姐,有一点我得提醒你。”尚文茹笑得很是张扬,道:“我与谢少爷的亲事是下个月的八号,是这一年最好的黄道日。”
尚文茹这样的提醒,无非是想告诉尚文芯,就算是她尚文芯想将亲事再打到谢国公府上,这绝是不可能的事,也绝不是尚文茹能允许的。
尚文芯却是笑着道:“既是与谢少爷成亲,那姐姐我自是要恭喜四妹妹喜得良缘,一举成为少夫人。”
话说到这里,尚文芯却不紧不慢的又朝着尚文茹走了两步,笑得更甚,轻道:“待我这边收拾好,姐姐我还要去看望二姐姐,既然给四妹妹道喜了,自然也要给二姐道喜的,恭喜二姐姐也在下个月的八号成为少夫人。”
“四妹妹,你说是不是呢?”尚文芯眨着一双水灵的眼睛,笑得很是单纯无害,看在尚文茹的心里,却如同毒蛇一般狠咬着她的心。
三年前,尚文芯的死一传到京城,尚府便风光的将她的丧事大办。头七一过,皇上便下旨,称尚府的四小姐温良淑德,二小姐纯诚孝顺,一同赐与谢国公的谢少爷,这一道圣旨下来,让京城里的勋贵好一阵唏嘘。
要知道,平妻只有那商户人家里才有的规矩,在皇亲勋贵之家,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可这既然是皇上下的旨,自是没人敢说什么。但是,私底下,更多的人热衷于皇上为什么要下这样一道圣旨,没有多久,就传出来,皇上怜其谢国公府这些年的功劳,又念其谢少爷一番“痴心”,又不忍谢国公日后中的大少爷由尚文茹这样一个未婚便传出“坏名”的女人做,所以才又将尚府二小姐也赐与了谢少东。
不管尚文茹和谢少东如何的想要掩盖二人曾犯下的事,都阻止不了私下里那些人“八卦”之心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