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野看着安妮深一脚浅一脚地远去,丝毫没有意识到刚才的事情是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他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铁锹,继续着自己未完成的工作。不一会儿,花园的主干道上的雪就被赵野清理好了,他转身准备回去,刚走了几步,眼光落在了花园凉亭的石桌上。
是安妮·温丝莱特刚才看书的那个凉亭。此时桌子上静静地摊开了一本厚厚的书。
赵野走上凉亭。书在大约中间的位置摊开,书页里密密麻麻地印着很多字,赵野随手翻了几页,然后看了一下封面。
《魔法的基本原理》
赵野看了一眼安妮离开的方向,把书拿起,夹在腋下,慢悠悠地离开了花园。
……
妮雅·霍恩贝格和安妮两人到纳安城已经有几天了,一落地,妮雅便开始为了学院招生的事情在张罗起来。
刚才,她就是从城主府出来的。此刻妮雅坐在自己在温丝莱特子爵府的客房里,皱着眉头想着事情。
纳安城主罗伯特伯爵大人对自己这个大魔法师倒是很客气,但未免太客气了,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淡。这次,招生工作怕是得不到城主的支持了。
看来自己被家族驱逐的事情已经传到洛伦大公国来了,谁又会为了自己一个大魔法师而得罪伟大的霍恩贝格家族呢?
妮雅不禁叹了口气。如此看来,只能看看能不能借助自己的学生安妮的父亲温丝莱特子爵的影响力了。
她站起来,推开窗子,看着窗外的雪景,心想,也许可以在这里办一场宴会吧。
心里打定了主意,妮雅心里也就放轻松了一点,开始欣赏起眼前美丽的雪景了。
这时突然传来几下敲门的声音,安妮的声音随后响起:“妮雅老师,你在里面吗?”
“我在,你进来吧。”
妮雅话还没说完,安妮已经推开了房门,蹦跳着进来了。
妮雅在心里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学生就是太冒失了,做什么事情都是风风火火的。
“妮雅老师,刚才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安妮一扑进来,直截了当地说道。
“哦?什么奇怪的事情?”妮雅问道。
“刚才我对我家里的一个仆人放火球术,然后火球突然消失了。”安妮说道。
“什么?”妮雅大吃一惊,浑没注意安妮说的后一句话,她斥道:“安妮,你怎么可以胡乱对人施放魔法呢?魔法是用来杀敌的,不是用来胡闹的。”
安妮看到妮雅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嗫嚅着说道:“老师,我只是想吓吓他嘛,谁让他和我顶嘴来着,一个仆人哪有和自己家大小姐顶嘴的。”
“吓吓他?”妮雅不禁扶额叹息,“你这点魔法,放出去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还吓人家,万一伤到了人怎么办?”
安妮偷眼看着妮雅老师的表情,发现妮雅的眼神叹息中带着忧愁,突然心中有点愧疚。
安妮知道最近妮雅为了学院招生的事情很是苦恼,学院才开办一年,在大陆上还是一个毫无影响力的新魔法学校,虽然有妮雅老师这个大魔法师坐镇,但是考虑到老师的身份,目前还没有几个贵族家族愿意把家族内的子弟放到学院来学魔法。
安妮是非常喜欢魔法的,可偏偏她的魔法天赋却非常的差,报名了很多大陆上知名的魔法学院,无奈在魔法亲和力这一关的考验中,都被一一地淘汰出局了。
安妮还清楚地记得去年在希罗帝国国都格雷瑟遇见妮雅老师时的情景,妮雅老师堂堂一个大魔法师,在英雄广场的一个角落,摆着摊地为新开的魔法学院招生。可是围着摊点的,只有一群衣着朴素,向往魔法或者只是向往上层社会生活的平民少年。这些少年,即使拥有魔法天赋,可是又如何能负担得起学习魔法的昂贵的费用呢?
安妮当时望着妮雅在那儿给那些少年一个个地测试魔法天赋,心中一酸,自己是一个贵族,可以负担魔法石,甚至是魔法水晶的费用,可是却没有天赋,又比眼前的这些少年好多少呢?自己又如何有资格嘲笑他们的痴心妄想?
当安妮转身离开的时候,妮雅却叫住了她。
“那个女孩,你想报名我们学院吗?”
就这一声呼唤,安妮便成为了妮雅的学生,妮雅甚至在当时没有测试安妮的天赋便决定收这个女孩了,仅仅因为她是一个贵族,是唯一一个表现出对自己学院感兴趣的贵族。
在一年的时间里,学院里招收的那些平民学生大部分因为经济原因已经放弃了自己的魔法梦想,学院的状况也渐渐破败,安妮这个唯一的贵族学生,用了一年的时间也只是学会了几个初级的魔法。
妮雅常常为此而担忧得整夜睡不着觉。
这次来到洛伦公国招生,也是希望能摆脱霍恩贝格家族的影响,招到几个真正有天赋的贵族学生,以此来壮大学院。
“老师,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安妮心里愧疚,说道。
妮雅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安妮想到刚才那件事还没说清楚,便接着说道:“妮雅老师,你可以把一个火球术重新变成魔法元素吗?”
尽管心里觉得老师做不到,安妮还是想确认一下。
妮雅听到这个问题,笑了一下,说道:“火球术施放成功了,那么就由火元素变成了火焰了,把实物重新化为魔法元素,老师可做不到,即使是刚形成的火球。”
“那什么人可以做到呢?”安妮又问道。
妮雅认真想了一下,说道:“也许,只有圣魔导师可以做到吧。”
安妮听了一怔,她没想到从老师口中得到的是一个这样的答案。
圣魔导师,能够当得起一个圣字,可是近神的存在,上一次大陆出现圣魔导师,还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难道刚才那个臭小子不是用的魔法的手段让自己的火球消失的?
安妮的小脑袋瓜子想破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