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闻言,微微一惊,知道必定是前方的章邯再次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不由一边起身在赵嫣和两名宫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一边向韩焕问道:“快把急报念给我听!”
韩焕闻言这才小心地打开朱漆密封的急报,低声念道:“急报!现已攻灭义军田臧等部于荥阳,大军直逼陈部,贼首陈胜遁走,余部已全部被歼!”
张启闻言浑身一震:“章邯已经全部歼灭了陈胜吴广的大军?”
韩焕闻言,连忙跪倒在地,喜滋滋地道:“奴婢恭喜皇上,贼军已灭,我大秦总算无事了。”
帐内的赵嫣闻言也娇笑道:“恭喜陛下,章将军果然是难得的人才,幸得陛下慧眼识人。”
张启苦笑一声,章邯的胜利自己早已料到,只是那著名的巨鹿之战,才是历史正真的转折点,自己必须要小心应付才是。
想到这里,并没有意思喜形于色,只是淡淡的点头道:“立刻宣蒙恬将军来见朕,同时命令章邯立刻驻守原地,没有接到新的命令之前不得轻举妄动!”
韩焕闻言微微一惊,急忙小心地答应一声,匆匆退出殿外前去宣召蒙恬入宫。
看到张启满脸紧张的样子,赵嫣不禁十分诧异,不由小心地道:“陛下刚刚接到捷报,为何如此闷闷不乐呢?”
张启痛苦地呻吟一声,苦笑着低声叹道:“捷报虽然不假,只是,捷报之后应该尚有恶战,这盘棋局才刚刚开始,如果仅仅因为吃掉对方一枚棋子而忘乎所以的话,一个不小心,便是满盘皆输,朕岂能高兴的起来呢?”
赵嫣闻言骇然道:“想不到陛下竟然能够想的那么远,难道陛下就如此肯定后面还有更加危险的局面出现吗?”
张启苦笑一声道:“若是没有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若是果真如朕所料一般糟糕,未雨绸缪未尝不是有效地当灾难的办法。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般境地,朕只有尽力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说毕,低头看到赵嫣那已经被张启这番话吓得面无人色的样子,这才怜惜地抚弄着赵嫣那柔软乌亮的秀发,摇头苦笑道:“朕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蒙将军,有蒙将军统率大军,朕才有信心与将来的那些强敌一较高下!”
说到这里,想到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指挥蒙恬与霸王项羽、汉王刘邦展开激战的一幕,不由一阵心潮激荡,不知名传千古的战国名将与楚汉双雄展开对决,究竟是怎样的一番盛况呢?
思忖之间,只听韩焕小心地道:“陛下,蒙将军已到,现在暖阁候驾。”
张启闻言,苦笑一声,稳了闻纷乱的心绪,大步来到寝殿隔开的一处暖阁里,这里是张启回到咸阳宫后,命人特意改造的,以便自己随侍批阅奏章,接见朝臣,处理公务。可以说是个小型个办公室。
甫入暖阁,便看到身形魁梧的蒙恬气度沉稳地站在殿内,正满脸凝重地思索着什么,连张启进来都没有察觉。
跟在张启身后的韩焕见状正要出声提醒蒙恬行过君臣大礼,却被张启悄悄打断。
张启知道,这名震千古的一代名将一地暖是想到了什么,不想打断他的思路,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耐心等候。这时的蒙恬虽然依旧憔悴,但是经过了几天的休养,精神倒是清爽了不少,那种凛凛霸气只是微微透出三分便已经十分地慑人。
蒙恬这时已经知道了章邯派快马送来的捷报,而且,他早已通过自己以往的军方系统得到了各地义军的大概情况,想到了一个至今人不为人所察觉的极大危险,若是不能尽早除掉这些隐患,即便章邯歼灭了陈胜吴广的所有余部,大秦的天下依旧危如累卵。这时忽然接到张启的宣召,心中不禁又惊又喜,惊得是张启莫非竟然和自己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相同?否则,眼下的张启应该大肆庆祝一番才对,毕竟这是二世皇帝登基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而且刚刚亦没有听到张启要封赏章邯的命令。
想到这里,正自暗暗惊讶,忽然目光一转,竟发觉不知何时,张启竟已经来到暖阁之中,正含笑向自己望来,自己竟丝毫没有察觉!
不由惊得虎躯一震,急忙上前一步高呼道:“陛下蒙恬竟未及迎驾,实在该死!”
说毕便要跪下行礼,张启摆手笑道:“将军不用惊慌,是朕看将军凝神沉思,这才不忍打断将军思绪,没有命他们通传。将军无须紧张。”
蒙恬闻言虎目微微一亮,他有些没想到张启竟如此细心,不由惊讶地道:“蒙恬一时该死,只顾胡思乱想,差点误了陛下的大事。”
张启闻言,一边在御榻上坐下,一边点头笑道:“将军先坐下,朕正有大事需要和将军商议。”
蒙恬闻言微微一惊,急忙拱手道:“陛下,有事但讲无妨,无须对蒙恬如此客气。”
张启闻言也不再客套,眼中精光爆闪地望着蒙恬,缓缓地道:“今日朕刚刚接到章邯的捷报,他已经将贼首陈胜的老巢攻下,不知将军作何感想?”
蒙恬闻言,虎目之中精芒一闪而逝。却只是平静地道:“蒙恬恭喜皇上。”
张启闻言冷冷地望着蒙恬,淡淡地道:“将军有话但讲无妨,朕绝不会怪罪。”
蒙恬惊异地看了一眼面无喜色的张启,心中一动,知道张启的想法竟似乎与自己不谋而合,不由双目一亮,慨然点头道:“章邯这次虽然以全胜之态破去了对方二十余万大军,亦将贼巢攻下。不过以蒙恬来看”
说到这里,他小心地瞥了一眼张启,这才发觉张启双目之中精芒闪闪,正在凝神倾听。精神一振,急忙继续道:“以蒙恬来看,区区草寇并不足虑,真正应该防范的却是被我大秦灭掉的六国余孽,这些人在本国还有着不小的势力,和很深的人望,若是他们借机加入乱贼的行列,只怕就相当可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