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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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好吃饭的这天周末，和煦早早起床准备。一溜排运动系列的衣服里终于有了亮色少女装，和煦傻笑着挑出一件长袖连衣裙换上，穿上打底裤，又套上那双高跟鞋，整个人站在试衣镜前，不自觉就有了些雀跃激动。

文静的眼光很好，给她挑的衣服和鞋子款式大方，而做的头发也是简单地在发尾烫出一个自然的大c，加上她粗手粗脚好不容易画上的淡妆，在缕缕阳光的衬托下，还真有了点女人味。

她原来的穿着都是干净利落，扎着马尾也有丢不掉的男孩子气，还总是背着大包，东奔西跑，难得会有今天的机会，让她变成个可爱的女孩子。

等温启铭来载她去吃午餐时，和煦一打开门，温启铭就愣在门外，而后在和煦得意地眨眼中惊呼起来，“不是吧！你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女人了吗？我原来差点要借钱给你去变性！”

和煦一拳打到他胸口，“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去了！”

“哎，不去怎么可以呢，难得你这么敬业，知道好好打扮自己装女人。”

“什么装女人，我本来就是女人！”

温启铭搂住她的肩，大笑着往楼下走，中途还知道提醒她小心脚下，免得崴到脚。

和煦坐到车上，对温启铭说，“喂，你真觉得我今天穿这套好看吗？”

温启铭一面发动车子，一面侧脸来看她，毫不吝啬地夸奖，“当然，不过要按我的审美，你这裙子要短一点，打底裤也别穿了，我最爱女孩子滑溜溜的雪白大腿。”

和煦一巴掌招呼上去，“开你的车吧！”

其实无论温启铭对她的装扮有多少感慨，她都不放在心上，她现在最在意的，就是希望到了餐厅，和温启珩见面之后，对方能喜欢。

由于还在装情侣，和煦被逼无奈挽着温启铭的手臂踏进餐厅，远远的就看到温启珩坐在位子上翻阅杂志，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坐姿端正，一丝不苟，连阳光都没办法融化他脸上的严厉。

和煦忐忑不安地和温启铭走过去，途中忍不住又颤声问了一次，“喂，你、你哥会不会觉得我穿的太露骨了？”

温启铭哭笑不得，“拜托，他连深到肚脐的v领礼服都看过，你这样根本就是中学生的校服。”

得到这个回答，和煦惊悚异常，照温启珩这见识，她岂不是又要没有出头之日了？

他们一路窃窃私语地走到桌旁，温启珩自然发觉，他合上杂志，抬眼看到和煦，倒是愣了一愣，才站起身，“请坐。”

温启铭做戏到家，帮和煦拉开椅子。

和煦还羞答答地垂头坐在原位，就听对面的温启珩坦率地夸奖她，“和小姐，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谢！”和煦惊喜交加地抬头看向温启珩，四目相交时，温启珩一如既往地平静，她却脸颊涨红，还不自觉地露出傻笑，鬼使神差就说了一句，“你、你喜欢就好……”

席上静了几秒，温启铭忽然掐住她的脖子左右摇晃，“你、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爬墙！还对我哥放电。我恨你！”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

温启珩在服务生错愕的目光中，波澜不惊地说，“可以上菜了。”

虽然是小鹿乱撞，紧张得不行，但和煦还是勉强忍住，在温启珩面前做出落落大方的样子。吃饭过程中都是温启铭活跃气氛，可快到尾声，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打了招呼之后，便离开座位。

温启铭一走，气氛就陡然沉寂下来。

和煦手足无措地吃着餐后甜点，绞尽脑汁地想要找出话题和温启珩聊聊，可她的知识范畴和温启珩完全没有交集，凭她想破脑袋，也好像无法和对面的人交流。

没有话说，和煦就不能正大光明地看温启珩，只好一边吃蛋糕，一边偷瞄对方，结果不小心和温启珩的目光撞个正着，吓得和煦差点把叉子捣进自己的鼻孔。

“和小姐，有话要和我说吗？”倒是温启珩先开口了。

“呃……”就算对方的语气堪称温和，她也没办法转动脑筋。

温启珩放下餐巾，“是东西不合胃口吗？”

“不是不是。”和煦连忙摆手，而后硬着头皮，“那个……温先生，上次我和你谈过吧，阿铭和那个女孩子的事……”

温启珩会意，“原来你是介意这件事。放心，我已经告诫过启铭，他不会再和其他女生有过分亲密的来往。”

不要啊！这样她怎么脱身？！

和煦不由自主地倾身向前，语调也急切起来，“不、不是的，启铭其实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那个女生，我觉得应该成全他们才对。我们两个人捆绑在一起，是没希望的。”

和煦一股脑说完，胆战心惊地和温启珩对视，对方静了几秒，“和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想和启铭分手吗？”

“这个……”和煦干笑。

“我知道你是责怪启铭太花心，他这次脚踏两只船，的确是过分了。”

“也没有很过分……”和煦生怕温启珩再想歪，“经过这些事，我也看明白了，我和阿铭是真的没可能。就像您说的，我要当阿铭的老婆，还差的远呢。”

温启珩皱了皱眉，“原来是我的错。”

谁敢责怪你啊！

和煦一个头两个大，挫败地趴到桌上，“哎哟，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说不通！”

温启珩越发疑惑，搞不懂和煦为什么突然有气无力地垮下肩，还埋怨自己，便用家长的语气安慰道，“和小姐，你和启铭吵架了吗？是启铭不好吗？你放心，我会再教导他。”

“你千万别念他，他没错，错的是我！”

温启珩讶异不已，自从和煦主动要为爱退出，他对她的印象就好很多，“你的错？错在哪里？”

“因为……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啊。

和煦欲言又止地看着温启珩，因为了半天，还是压下了想要全盘托出的那股焦躁的心情，一大口吃掉剩下的甜点，坐在位子上闷不吭声。

“你们在谈什么啊？这么开心？”温启珩还想追问，温启铭却打完电话回来。

和煦白他一眼，你哪只眼看到我们开心。

吃完东西，在门口等车的几分钟里，温启珩神色严肃地对温启铭说了什么。

和煦一直都在发呆，直到被温启铭拽进车里，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

和煦看着后视镜，温启珩驱车跟在他们后面，在一个十字路口转向右边，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他走得那么快，消失得那么彻底，干净利落地告诉她，他们不会有交集。让和煦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清醒了。

对疑惑的温启铭干笑一下，和煦说，“没想什么，快送我回家吧。”

她其实想了很多，包括自己不自量力地喜欢上温启珩，着魔一样的情有独钟，是不是中蛊了？然而更让她无法释怀的，是现在进退两难的境地。温启珩会对她好，赏识她，都是因为她对温启铭“忠心不二”，还有比她更惨的吗？离了温启铭，她就没办法和温启珩再有接触，而不离开温启铭，她又没办法对温启珩说喜欢。

“哎，我们和你哥坦白吧。”到了楼下，和煦靠在椅背上，泄气地说，“什么都说出来，不要隐瞒，说不定你哥还会原谅我们这个幼稚的把戏。”

温启铭惊讶道，“为什么？”

“还用说吗？越瞒越难收拾，你哥刚才又教训你要对我好点了对不对？这样下去你也很累吧！”

温启铭干脆也躺在椅背上，嘟囔道，“还好啊，陪你总比陪那些女人要舒服点。”

和煦悲怆地呻.吟一声，“你这样是不对的！当初我就不该答应你！还有你，想出这种方法，就算能让许蔓躲过你哥一时，也躲不了一辈子啊！你赶紧去坦白，带着许蔓去自首，我会陪你罚跪的。”

见和煦是说真的，温启铭唉声叹气，“不是吧！许蔓娇娇弱弱，她没办法忍受我哥对你做的那些的。”

“再怎样那也是她该承受的，我劝你和许蔓快点到你哥面前下跪认错。”和煦下了车，神情灰败，“反正我已经跟你哥透露过想分手这件事了，你自己定夺。”

温启铭恍然大悟，“难怪我哥刚才好好地骂我让我收心，原来是你害我！”

对大少爷的哀嚎充耳不闻，和煦爬回自己的小公寓，霜打的茄子般，心情不好，就是化再精致的妆，穿再漂亮的裙子，也没办法抹去头顶的乌云。

哎，人算不如天算。

她人生中迟来的这么一次暗恋，居然会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