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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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下班时间，和煦就冲出报社大楼，戴上安全帽之后，开着小摩托车直奔约好的餐厅。

早知道今天要和温启珩见面，她就该穿裙子来！她近几天心情阴郁，也顾不上打扮，加上天气转凉，就开始随意地搭配，结果今天她穿的是黑色小皮衣和牛仔裤以及帆布鞋。

……又是一副小男生打扮。

和煦自责不已，停好车后，对着后视镜亡羊补牢地抓起头发梳个还算活泼可爱的马尾，低咒道，“应该去和文静姐借点彩妆来用才对！”

主播们每天光鲜亮丽，高级包包里都是化妆品，她走得太急，居然忘了去找文静求助，实在是失策。

可既然已经到了，她也没办法，只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信，由内而外地散发魅力，才推开餐厅大门，走了进去。

温启珩订的是一家日式餐厅，镂空木门一拉，就看到里面典雅简洁的装修，室内灯光柔和，用餐的人说话音量不高，配上泉水叮咚的清脆声响，很是幽静。

和煦小心翼翼地走进店里，目光一扫，就看到了坐在角落中的温启珩。

他似乎有了感应，从杂志中抬起头，看到她后，就微扬起唇角，点了点头。

和煦立刻魂不守舍地走过去，晕眩中恍惚想到，似乎最近温启珩心情很好，笑的次数比以前多好多，连目光都没一开始接近时那么冷峻了。

轻手轻脚地落了座，和煦放下包，“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也才刚到。”他推来菜谱，“我点了些东西，你看看合不合胃口，再点些喜欢的。”

和煦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修长干净的手指，“不用看不用看，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反正她一遇见温启珩就是没主见。

他简直是她的克星。

于是二人安静地吃了料理，陆续端上桌的手握寿司和刺身都是前所未有的美味，当然，更重要的是对面坐着的人秀色可餐。只要看着温启珩，就算是白饭，她也能吃上三大碗。

而她看得出神，不自觉就多喝了些清酒，口感绵柔的米酒齿颊留香，等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清亮的液体已经被她喝了不少，难怪脸颊烧红，视线也迷离起来。

“怎么了？”温启珩关切的问，“喝醉了吗？”

“没、没有，就是有些发热。”她根本不确定这热度是酒精带来的，还是对方的关心带来的。

为了防止失态，和煦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温启珩礼貌地扶了她一下，“一个人可以吗？”

他清凉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背，和煦心脏猛然跳动起来，忙说，“没问题没问题。”

落荒而逃来到洗手间，和煦用凉水扑脸，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眼眶发烫，眉目含情的自己，“不争气！”

再这样下去，还怎么瞒得过温启珩！

她那么喜欢他，也很想告白，但更害怕被拒绝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她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和温启珩打好关系，从普通朋友晋级成好朋友，这样一来，就算以后告白被拒，也不会形同路人。

可理智这么想，感性又是一回事了。

头重脚轻地出了洗手间，和煦才走到餐厅中央的小舞台边上，就看到有一个青年迅速地越过自己，爬到了舞台上。

和煦顿住脚步，转身看去，灯光下青年眉眼温柔，手里拿着一大束玫瑰花，瞬也不瞬地看向不远处。有不少客人都发觉这一状况，便顺着青年的目光看去，那里坐着脸颊酡红的一个女生，正害羞地捂着脸，“你干嘛！快下来！”

“你不答应我的求婚，我就不下去！”青年赌气地说，而后捧着玫瑰，缓缓单膝跪地，“答不答应？”

女生咬住嘴唇，又羞又臊，“你这个人……”

青年挑一挑眉，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小小的钻戒，“答不答应？”

钻石很小，在灯光下折射出的光芒却夺目耀眼，众人不禁屏息等待女生的答案，空气中静静流淌起脉脉温情，许久，女生受不了地垂下头，别扭地喊，“答应你，答应你！你快下来吧！”

青年眉开眼笑，在第一时间跑了下去，抱起女生在众人的欢呼中转了一个圈，两人相视而笑，他们的感情热烈张扬，就算隔得这么远，和煦也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喜欢。

她受到感动，不禁看向温启珩所在的方向，意料之中的，他也在鼓掌祝福。那张刀削般的脸熠熠生辉，被笑意柔和下来的五官帅得简直能杀人。

偶然的，他们视线相交。

周遭客人们的起哄和欢呼潮水般涌退下去，寂静中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雷，有股冲动沿着血脉从四面八方奔至胸口，导致她完全不受大脑控制，握紧拳头，气势汹汹地疾步走到温启珩面前。

他用略带讶异的目光自下方看着她，“怎么了？”

和煦喉咙干渴，深呼吸了好几次，在他的注视下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我……”

这几乎是哮喘的前期症状，温启珩目露担忧，忙站起来，伸手拍拍她的后背，“你还好吗？生病了还是……”

和煦一把抓住温启珩的手腕，艰难地迎视他。

她眸光闪烁，脸颊涨红，温启珩突然茅塞顿开，任她大力地握住自己的手腕，语气放软，诱导似的问，“你有话对我说？”

和煦点点头。

“要说什么？”

“我……”和煦猛地垂下头，而后又猛地抬起，下定决心一般，本能地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说出口的瞬间和煦如释重负，解脱的快感让她浑身都放松下来，她甚至不奢求温启珩能给她回应了，因为她已经突破极限，敢于告白，实在该给自己颁发奖状。

他们站在角落，大家的注意力又都还聚焦在那对年轻人的求婚中，因此没人发觉她大胆的告白。

狂跳的心逐渐归于平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温启珩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好的，我答应和你交往。”

……她有请求交往吗？不对，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细节的时候。

和煦震惊抬头，不敢置信地闭上眼，又睁开。温启珩还在她面前，依旧是难得温和的脸。

不是幻觉。

和煦呆滞地，“呃……你说……”

看出她难以消化，温启珩便又重复了一遍，“我答应和你交往。”

“……”

“和煦，你听见了吗？”

她何止听见，都要恨不得把这句话录下来了！

这份结果完全是意料之外，和煦脑内一阵嗡鸣，狂喜海浪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几乎要流下喜悦的泪水。

温启珩反手握住她，牵着她坐到位子上，而后递来一碟甜点，“你喜欢吃甜的。”

和煦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好运成这样，用手指狠狠掐上自己的大腿，痛得她龇牙咧嘴，鼻头发酸，才吐出一口气。

温启珩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没有，只是……”和煦声音里甚至都有了哽咽，“只是没想到，你会答应。”

她在状态外的样子很可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波光流转，带着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炙热和爱意，温启珩冷硬的胸口滑过一道热流，略微加速跳动的心脏顷刻间柔软下来。

一直以来，他都是严于律己，不论生活还是工作都一丝不苟，的确很像外界比拟的机器人，不得放松的人生虽然精确到秒，看起来很美好，却是疲惫的。如今他终于能找到一个让他放松，觉得舒服的人，所以在知道她的暗恋时，他就已经开始接纳她了。

“你很好。”他用低沉的语气柔声说，“和你在一起，我很放松，也很开心。”

“……”

“谢谢你喜欢我。”

听起来像是被发好人卡，那份不真实的感觉还在撼动她，和煦红着眼眶，好半天才呆呆地说，“也谢谢……你愿意和我交往。”

温启珩看了她一会，微笑揉上她的头，“不用谢。”

“……”

“……”

二人对视片刻，温启珩又推来那些点心，“吃一点，很不错。”

“好的！”现在就算他是推来□□，她也会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就这么轻飘飘地吃完东西，和煦如在云端，心花怒放，等签好单，两人并肩向餐厅外走去，温启珩又主动地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握的那一瞬间，和煦双膝发软，差点跪到地上去。

在心底暗爽已经满足不了她的现状了，最好是开车到空旷的地方，让她足足吼上一个钟头，才能缓解心口的波涛汹涌。

爱意得到回应，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慢悠悠地来到停车的地方，和煦掏出钥匙，恋恋不舍地，“那我回去了。”

华灯初上，这条小街人流不多，并不显得喧闹。

温启珩在夜色中看到她停放在树底下的白色小摩托车，开口想说送她回去，可这样一来，她明天就不得不挤公车，而且他们才刚交往，也不能太殷勤，于是他松开她发烫的右手，“路上小心。”

“嗯。”和煦喜滋滋地转过身，恨不得立刻开回家蒙在被子里尖叫，但她走路没看脚底，被凸起的石子绊得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扑到地面，电光石火之间，温启珩已经大步上前，捞住她的腰，制止了她向前栽倒的趋势。

和煦惊魂未定，抬眼看向温启珩。对方恰好也在看她，近距离的对视中，空气都起了微妙的变化。她不自觉抿了抿唇，温启珩眼眸一暗，犹豫片刻，还是低下头，吻上了她。

陌生的唇瓣接触让和煦浑身一震，那冰凉的有着清冽男性气息的嘴唇仿佛带有电流，使她眼眶发烫，呼吸急促。

她还在浑浑噩噩地想着下一步该怎样，是不是要张开嘴，温启珩就已经绅士地撤离开来。

和煦眼睫轻颤，维持着仰头的姿势，看向他。

四目相对，她眼角滑下一滴泪。

温启珩立刻松开她，面带自责地，“抱歉，我刚刚太唐突了。这种事你如果不喜欢，我下次不会……”

“不、不是的。”和煦打断他的道歉，羞耻地捂住脸，“我没有讨厌。”

温启珩微微一愣，“可是……”

“那是太激动了。”

“……”

“我很……我很开心，你能……亲我。”

温启珩有那么两秒钟的怔忡，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和煦染上红晕的耳尖，和不停颤抖的眼睫，他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将她拥入怀中。

她的诚实和羞怯都是那么的讨人喜欢。

他抱紧她，再一次感激道，“谢谢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