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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实这会儿看完手上的书信,眉头皱的紧紧地,望着一脸淡定的老药罐子说道:“秦之珩?你确定他还活着?”
老药罐子神在在的喝了一口茶水说道:“确定。书信上附带的毒,已经表明了身份,那种下毒的手法,要说不是他做的,我才觉得奇怪。”
“他销声匿迹的可有些年头了……”
“既然血妖胡天瑜能活到现在,秦之珩再现身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李老实拍着脑门说道:“血妖还没露面,单是一个死妖精一样的裴珑就足够让人头疼的,只会再来了一个更加让人捉摸不透的秦之珩……”
三长老却有些把玩着手上的小刺猬,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无妨,无妨,就按咱们刚刚说的进行便是。”
李老实却又一次无奈的说道:“三长老,为了晚辈一人,拿凝璐去冒这么大的险,怕是有些不妥当,要是凝璐真的丢了,这让晚辈情何以堪啊……”
“混账话!岛上把自己人的性命看的比什么都珍贵,别说岛主现在不在,就算在场,怕也是这个决定,你就安安心心的卖你的烧鸡便是,这次赴约,你不要参与了。”
李老实眼睛一红,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了。
十月秋风寒,
夜半采莲船。
谁问西湖月,
浮影碧波澜。
三日之后,二更十分,西湖畔。
一条舢板上,一个身穿青色燕居服的男子,掌着一盏油灯,靠着舢板上的棚子随意的坐着,随着火光被湖上秋风吹得忽明忽暗,男子把玩着一枚黑色的棋子,眼中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疲倦。
秦之珩便是这男子的名字。若是放在二十年前的江湖上,怕是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星罗鬼医秦之珩的名号。
这人来处诡异,最开始只是因为武器极为特别才被人记住。
但当这秦之珩凭着他诡异的桃木棋盘和两枚黑色的棋子,只用了三招就取走了成名江湖三十年点苍派掌门的项上人头时,江湖人士才开始重视这个平日里有些清冷孤傲的怪人。
那时候的江湖,称他为星罗棋圣秦之珩。
然而江湖永远是江湖,这里永远少不了那些惊才绝艳的少年,也少不了那些惊心动魄的腥风血雨。
一个学了一身女子功夫的黑衣少年,在点苍山上,仅仅用了二十七手,便激得自认棋道无双的秦之珩呕血认输之后,黑衣少年撇着嘴,飘身离去。
而秦之珩却因心神受损,被一群叫嚣着为掌门报仇的点苍派弟子围攻,最后竟被生生逼落悬崖。
仅仅过了半年,一夜之间点苍派门人上上下下三百余口全部中毒身亡,死状及其恐怖。
当有来客访友到了点苍派中,发现点苍派上上下下只剩枯骨无数,而在这众多枯骨之上却坐着一个左手和右手对弈的高傲男子。
男子对来客说:“这里的人都得了病,一种会让活人变成鬼的病。而我,最会医治鬼怪,想看看能不能再把这些鬼变回人来,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从此星罗棋圣就变成了星罗鬼医。
秦之珩也就变成了江湖上一大凶人。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就是天玉派璞山的嫡传弟子,更极少人知道当年二十七手白子败他的人就是后来的疯狗李忠。
一阵清风袭来,秦之珩将油灯轻轻的放在几上,慢慢的站起身来,仰头忘了一眼天上的圆月,淡淡的道了一声:“来了。”
月光慢慢的洒在岸边,显出了三道人影,正是骆柏青,莫等闲,还有梁妈妈。
老药罐子骆柏青,目光及其复杂的打量了一下秦之珩,说道:“血妖竟然能请的动你,看来我们想的还是太过简单了些。”
秦之珩对三人轻轻抱了个拳,笑道:“骆柏青,梁月颜,还有莫等闲,怎么不见那条疯狗?”
梁妈妈眉眼带怒,含恨说道:“秦之珩,废话少说,拿解药来。”
一声轻笑响起:“不错,不错,还是少说废话的好,我要的东西你们可带了?”
老药罐子把背在身后的手掌缓缓展开,只见手掌上,一条小小的玉坠子在月光下发出蓝色的幽光。
秦之珩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凝璐,想不到那条疯狗的性命被你们看的这样的重。”
莫等闲却嚷道:“你先拿解药来。”
秦之珩却不理会莫等闲,只是颇有些玩味的看着老药罐子骆柏青说道:“没想到毒手仁心骆柏青竟然解不了那十三绝命隐。也罢,我也不愿多费唇舌,解药拿去。”
说着竟然将一只小瓷瓶子随手就丢给了老药罐子。
老药罐子伸手接过,恨恨的说道:“既然你这样痛快,我们岛上弟子向来也是言之有信,凝璐给你便是!”
说完也是随手一抛,就把凝璐对着秦之珩扔了出去。
梁妈妈这会儿低声喊道:“撤!”
三人却是再也不看凝璐一眼,身形一纵,转身便走。
秦之珩却没想到这三人如此干脆,满头雾水的接过凝璐,借着月光细细辨认,看着那一汪湛蓝,便知道必是真品。
就在这时,一条两尺来长的大草鱼突然毫无征兆跃出湖面,电光火石之间一口咬住秦之珩手上的凝璐,便潜入回了湖底。
秦之珩微微皱眉,叹了口气说道:“没有用的。”
话刚说完。之间刚刚那条吐了凝璐的大草鱼肚皮向上的又浮出了水面,翻着白眼,竟是已经死了。
秦之珩将目光转向岸边的树木之上,说道:“您老人家若愿意继续玩,晚辈可以同杭州城上上下下的老百姓一起,与您老人家玩个痛快,不知您老人家意下如何。”
湖面上另一只蓄势待发的大草鱼转头游向了湖心,林中却响起一阵雄浑的声音:“你小子果然够毒,这局我们认栽!”
秦之珩右手食指弹出一枚黑子打向那条死鱼,死鱼被棋子上的力道一震,竟弹出水面落在舢板之上。
秦之珩又弹出一枚黑子打在鱼腹之上,那死鱼嘴巴一开一合,就把被吃到腹中的凝璐吐了出来。
取过凝璐,仔细的擦了擦,秦之珩望着骆柏青三人退去的方向喃喃的说道:“仁慈便是懦弱,没有用的,我若想让那条疯狗死,便是把真的解药给你们,他也一定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