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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雾薄云庙院深,
三生石篆刀剑纹。
金童体慧多狡智,
玉女语真嬉红尘。
天色将明的时候,小狐狸和秋儿带着妙缘路上抓了只野兔子,便到了距离灵隐寺不远的破庙里。
妙缘见了倾倒的佛像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小狐狸轻车熟路的生了火,又从佛龛取了油盐,这会满脸戏谑的看着妙缘说笑:“便宜师傅啊,我们这里可没有素斋,只有一只野兔子,不知您老可还吃的惯?”
妙缘回头望着秋儿怀里的野兔,微微一笑说道:“小僧早离凡尘,既然不在凡尘中,又何怜凡尘物,馒头就是兔子,兔子即是馒头。”
秋儿抱着野兔,望着野兔的大眼睛,心中一阵纠结。虽然最后仍是经不住诱惑同意了小狐狸香爆兔肉的主意,但这会仍是龇牙咧嘴的对妙缘说道:“出家人不该慈悲为怀吗?你倒好竟然洗好了手准备吃兔子肉!”
“阿弥陀佛,天生万物,自有因果,兔子不吃草会饿死,人吃不吃兔子也会饿死,既然都会饿死,为何偏要可怜兔子,而不可怜饿着肚子的人?”
小狐狸嘿嘿一笑,拿过秋儿怀里的野兔,在手上掂了掂分量,对被妙缘噎的说不出话的秋儿说道:“今儿个听了你娘和那大白兔的故事,我小狐狸虽然没见过你娘,但好歹一锅兔子肉下了肚,才好记住这个有趣的故事。”
妙缘想着小狐狸话里的大白兔,又看了看秋儿怀里危在旦夕的野兔子,额头上不由微微冒出一滴冷汗。
不多久一锅香喷喷的香爆兔肉出了锅,小狐狸惊奇的发现妙缘下手丝毫不比秋儿慢,自己才夹了一条兔腿的功夫,一大锅的兔肉就已经被秋儿和妙缘两人瓜分的干干净净。
小狐狸咬着兔腿,有些玩味的看着吃了一锅荤食的妙缘和尚。妙缘吃的很快,但很斯文,嘴上一滴油也没有。
妙缘将最后一块兔肉吞下,一张像极了菩萨的脸极为淡定的对秋儿问道:“二徒儿啊,你小小年纪怎么不跟着你那欺负大白兔的娘亲,反而跑来跟着大徒儿胡闹?”
秋儿刚要说话,却听有人喊道:“你这大和尚,不好好躲在庙里念经,怎么能和这两个小混球瞎胡闹?”
小狐狸和秋儿听了声音便高兴起来:“小紫!”“紫沉姐姐!”
妙缘顺着声音向破庙门口望去,只见不知何时那里已经站了个脂粉不施眉眼间却有着一丝焦急的美貌少女。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小僧本就是在庙中修佛啊,不知施主因何见怪?”
来的女子自然便是来送信的紫沉。紫沉先是没好气的抽了小狐狸一巴掌,又抱着秋儿稀罕上了半天,抽了抽鼻子,撇了撇脚边的大铁锅,才一转头目露凶光的盯着妙缘说道:“出家人不好好的吃斋念佛,跑出来吃了一肚子野味也就罢了,怎么还强词夺理,也不怕下拔舌地狱!”
紫沉说完又伸手指在小狐狸脑门上狠狠的戳了戳,气急败坏的说道:“就你是个不安分的!乖乖的躲在城里多好,瞎折腾什么!”说着掏出李老实给小狐狸的信件,递给了小狐狸:“李大叔让我送来给你的,小狐狸我告诉你,要是真有危险你就什么也别管带着秋儿跑回药铺是正经。”
小狐狸揉揉了被紫沉戳的生疼的脑门,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秋儿气恼的说道:“秋儿也不老实!小紫你偏心就会欺负我。”
说完就把李老实的信件打开,那信上竟然还带着一股烧鸡的香味,只见上面写道:
“玉爪先到,紫沉后至,长春丹已在炼制,丹成会让玉爪送来,中有一枚淡黄色蜡封的想法让裴珑服下。
————————————李老实。”
紫沉趁着小狐狸和秋儿看信的功夫面色不善的对偷瞄信件的妙缘和尚说道:“你这小和尚,这两个孩子要是有一丁点闪失,我一定把你这身秃驴肉剁烂了做驴肉火烧!”
妙缘和尚嘴上说了句:“阿弥陀佛!”却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紫沉问道:“姑娘切莫发声,我只问你我那小鲜姐姐和那姓江的汉子又跑去哪里玩去了?怎么不陪着她家小闺女?”
裴珑一早起来,便听见隔壁秦之珩的住咣当咣当的响动不绝于耳。
脸上缠着白布条子,打着哈欠,裴珑好奇的走进了秦之珩的屋子。
只见手指厚的实木做成的桌子已经变成一地碎木头,屋里精美的陶瓷摆设也化作了无数碎片,秦之珩红着眼睛坐在窗前,兀自喘着粗气。
挥了挥衣袖,裴珑凑上前去问道:“人家睡得正香,被你这里的动静扰了清梦,说说,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
秦之珩长吸了一口气,恨恨的说道:“李老实真是不老实!凝璐丢了。”
“什么!昨夜不是交到你手上了吗?再说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咱们的住处!”
裴珑急的声音都变尖锐了许多:“会不会是身边的人出了问题?比如那个姜浩,他不是被李忠他们抓去过吗?”
秦之珩闭着眼睛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说道:“不会是他,自他回来就一直有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皮底下。”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之珩睁眼,双瞳中闪烁着一丝莫名的兴奋说道:“就是想不明白才有意思,虽然老了些,但李忠果然还是那条疯狗,这样才好。”
裴珑闻言也是没了刚才的气急败坏:“不错,有趣两个字永远是最总要的。不过既然住处已经被李忠查了个清楚,人家看还是挪挪窝吧。你看要不要搬到城外去?”
手上悄悄拈起一枚黑子,秦之珩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淡淡的说:“这倒不必,大隐隐于市,东街就算了李忠他们在哪里根深蒂固的,你出去转转寻一处方便的地方便好。我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下一步棋该怎么下。凝璐和那条疯狗我势在必得。”
右手在脸上的布条上轻轻的摸了一下,裴珑咬牙切齿的说道:“可你看看人家这张脸,怎么出的去门!”
秦之珩看了看裴珑脸上的白布条子,有些唏嘘的说道:“这事终归怪我,为了凝璐害了你这妖精容貌,不过你放心,这事我记着了,等此间事了我想想办法把你的容貌恢复了便是。”
裴珑咬着牙说道:“你说的倒轻巧,算了,人家上街去了,也好散散心,不然我真的怕我忍不住要杀人了。”
秦之珩微微一笑:“还是那句话,要杀人找些清官杀杀便是,可别冲动的去和李忠他们拼命。”
“放心,人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