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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因为上官问几人受伤,尤不悔丧命,心情低落的众人吃过了晚饭之后,鬼面人来了,分发解药的时候又到了。【零↑九△小↓說△網】
鬼面人见众人一言不发,气氛凝重,他倒是也懒得理会,直接开始发放解药。
“辰字房,小狐狸……”
“子字房,水绝梳……”
“辰字房,阿秋……”
“寅字房,杨朔……”
当叫到巳字房秦悦的时候,这位平日里自诩风流洒脱的白衣公子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脸生无可恋的走过蒙面巨汉身边时突然一脸怪笑的对那蒙面巨汉轻声说了一句:“我会死,我们都会死,你和那鬼面人也一样,不过早晚而已,哈哈哈哈……”
秦悦说完也不理会那看不出表情的蒙面巨汉,狂笑着走进了寅字房,领取了自己今日的解药。
秦悦之后重伤在身的穆豹,和依旧昏迷未醒的郭垚,则是由那蒙面巨汉推着鬼面人,单独前往两人房间,发放解药。
和昨晚一样,当一身剑伤的上官问最后一个领完解药之后,众人依旧被蒙面巨汉反锁进了各自的房间之中。
秋儿撅着小嘴看着霍千秋的木床,有些泄气的说道:“霍大哥昨天晚上还对咱俩一通乱骂,现在人却不在了,哎。”
少了大色鬼霍千秋的辰字房内,小狐狸给身旁的秋儿扇着那把本属于秦悦的折扇,打了个哈欠,也不再提霍千秋,反而是皱着眉头对秋儿说道:“秋儿啊,我今天可是赌对了?你猜那细作会不会对杨朔下手?”
秋儿刚刚已经把昨夜小狐狸的那枚解药服下,此时睡意大起,迷迷糊糊的对小狐狸点了点头,就随手搂过小狐狸的胳膊,用小脸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倒头就要睡去。
就在这时,一直给秋儿摇扇的小狐狸却噌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眼露精光的看着手上的那把折扇。
折扇两面,背面是秦悦执笔,写着鱼塘中众人的信息,而正面扇面上却是一副灵动出尘的山水画,画的不是别的,正是小狐狸最为熟悉不过的杭州西湖。
这西湖虽然不是全景,只画了一角,画里山青湖美,灵秀异常,显然是出自名家手笔,但这却不是让小狐狸吃惊的地方。
只见小狐狸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指着画中西湖边上的一栋小楼,对一脸茫然的秋儿说道:“秋儿你看这是哪里?”
秋儿见小狐狸说的郑重,便也揉了揉眼睛,往扇面上的那座小楼看去,其实根本不用去猜,这去处已经被作者写在了扇面上。
画中那小楼不过两层,中有凉亭,假山,雅座,楼前左书:“椅椀樽杯桤栩栩”,右写:“雪露霜霞霭霏霏”正中匾上三个大字“何不醉”。
秋儿挠了挠头,也是吃惊不已的对小狐狸说道:“这不是何不醉茶馆吗,他家灌汤包可香了呢……”
想起自己当年用十二枚金叶子买了何不醉的一笼灌汤包,秋儿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脑瓜子,因为但凡提起当年自己的败家往事,小狐狸总会没好气的给自己脑瓜子上来一巴掌。
但这次小狐狸却理都没理秋儿,反倒是口中喃喃自语道:“何不醉的三麻子和寒玉庄惨案脱不了关系,三麻子后来被我和秋儿还有黄小妞制住,又被老爷子的海东青咬死了,还有那个一身武功的二福子掳走了寒玉庄上的小砚台,却被老爷子白头小蛇毒死……何不醉的东家叫何硕,是个大胖子……当年裴珑他们一来,这何胖子就是无缘无故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害的他家的孟大娘带着小何姑娘日子过得凄惨……何硕,何硕,这个硕字分开,可不就是石,页二字吗……那石页先生一口杭州口音,现在想想倒是和这何胖子像的很啊,难不成这神神秘秘的石页先生便是何不醉的东家何硕何胖子不成?”
听着小狐狸自言自语的话,秋儿也是一下子睡意全无,一脸讶异的看着小狐狸说道:“小狐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狐狸摇了摇头说道:“还不敢肯定,但是当日上船我便和你说过,总觉得这石页先生的杭州口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人的身材相貌会变,但是口音却是变不了的,估计十有八九那位被海浪卷走的石页先生,便是何不醉的东家何硕,好在我小狐狸当年不过是破落户,我识得他何胖子,他何胖子可不一定记得住我小狐狸。”
秋儿也是思索了一番,皱着眉头对小狐狸说道:“可是当年在杭州,因为三麻子和二福子都是何不醉的小二,祖爷爷查过何不醉的老底,说是来路清白的普通百姓啊,绝对没有和裴珑他们扯上关系。”
“问题在于随着裴珑他们来到杭州,何胖子就消失了不见了,就算何胖子何硕不动武功,但是那个神神秘秘的石页先生也一样不动武功啊。”
秋儿挠了挠头,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去想,捂着小嘴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头一歪,抱着小狐狸的胳膊又睡了过去。
感觉到枕着自己手臂的秋儿睡着了,小狐狸却是睡意全无,只因为秦悦的一把折扇,杭州何不醉茶馆,茶馆东家何硕,神神秘秘的石页先生,虚无缥缈的建文皇帝宝藏,诡异的航海线路,甚者还有那夜海滩上刺向花绝语的刺客,种种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但这一切仿佛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将折扇收起,随手放在枕边,小狐狸习惯性的揉了一把秋儿的小脸蛋,又摸了摸胸前兀自散发暖意的燃玦,叹了口气:“现在不管石页先生是不是何胖子,只希望他们不曾察觉到我这小狐狸吧,若是石页先生真的是那胖子何硕,又和裴珑扯上了关系,还好死不死的认识我和秋儿,那只怕我小狐狸和秋儿的小命都要丢在这诡异的小岛上了。”
天色刚亮,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小狐狸,却被一阵吵闹的敲门声吵醒了。
“阿秋,小狐狸,开门!”听起来依稀是水绝梳的叫喊声。
小狐狸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才要起身开门,门外花绝语带着水绝梳就冲进了小狐狸和秋儿的房内。
看着被并在一起木床,和抱着小狐狸胳膊睡得口水横流的秋儿,水绝梳现在已经急的没有了打趣的心情:“出大乱子了!杨朔大哥死了!”
小狐狸猛地从床上窜了起来,一脸惊讶的看着水绝梳问道:“什么!你昨天没把解药换给他吗?”
水绝梳急的已是满头大汗,反倒是她身后的花绝语颇为冷静的对小狐狸说道:“师妹却是把解药换给了杨朔,但是问题是昨夜死于别梦寒的并不止杨朔一个人……”
小狐狸打了个寒颤,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花绝语问道:“还有谁?”
杨朔死了,尸体冰冷而僵硬。同这位野兽一般的汉子一样再也没有醒来的还有与杨朔同屋的上官问。
当初船遇海难一剑惊天斩断帆,初战熊洞一剑惊魂砍人头的冷漠剑客,此时也和杨朔一样,死于寒毒别梦寒。
仿佛迟来的厄运终于降临在鱼塘众人身上一般,不仅一夜杨朔,上官问双死,昨日受伤极重的穆豹也是高烧不退,虚弱的下不来床,长腿美女郭垚的伤势也未见好转,仍是昏迷不醒。
今日轮到前三房出战,子字房还好,能出战的是花绝语与陆绝形,丑字房却只剩下昏迷不醒的郭垚,而一夜过后,能代表第三房寅字房对战熊洞的,便只剩下小丫鬟璎儿了。
小狐狸面色紧张的拉了拉花绝语的衣袖,面有深意的说道:“花姐,不管如何,该是那统帅站出来的时候了。”
依旧轻纱遮面的花绝语对小狐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理会得。”
水绝梳俏脸煞白的站在花绝语和身边,低声向小狐狸问道:“小狐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细作不是只能对一人下毒吗,杨朔怎么可能会死,他的解药是我昨天特意将你那枚多出来的解药给他了啊。”
小狐狸深深的叹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什么事?”
“第一天中毒死去的是叶葳蕤,第二天大家都以为南宫巧会死,但是药师救了他,所以他万幸的活了下来,可其实咱们都想错了。”
花绝语心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便听小狐狸对着水绝梳继续说道:“昨天你拿给杨朔的那枚解药,原本是属于阿秋的,也就是说南宫巧那晚没死根本就不是什么药师救人了,而是细作毒杀的是阿秋,但是万幸鬼面人发给阿秋的那枚要命的药丸子被我用第一天的解药换了,所以一夜过去才没有死人。”
花绝语眼前一亮跟着说道:“所以昨天师妹拿给杨朔的药丸其实不是解药而是毒药,而那细作昨晚选择下毒的目标是上官问?”
小狐狸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既然细作选择下毒的目标是阿秋,那么我想我可能猜到了那细作是谁了。”
这会儿秋儿抱着几枚烤好的甘薯也凑了过来,正巧听见了刚刚小狐狸的猜测,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小狐狸是不是因为阿秋,杨朔大哥才会死的?”
小狐狸摇了摇头,说道:“花姐,水姐,你们发现一个问题没有?那细作毒杀的每一个人,都是当晚最后一个被鬼面人叫进屋子领取解药的,第一夜是叶葳蕤,第二夜是阿秋,第三夜是上官问。”
花绝语想了一下说道:“可是小狐狸,鬼面人每晚叫人领药的顺序都是打乱的,那细作怎么可能下毒下的这么准?”
情绪有些低落的秋儿摸了一把眼泪,对花绝语说道:“花姐姐你说的不对,那鬼脸坏蛋第一天可是按照顺序叫的人。”
小狐狸对秋儿点了点头说道:“阿秋你还记不记得前天晚上你和我说过什么?”
秋儿小脸兀的一红,糯糯的说道:“那天晚上咱俩不是被霍大哥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就睡了吗?”
小狐狸没好气的对秋儿撇了撇嘴说道:“哥哥糊涂蛋,那晚你说过,既然细作一定是优先药师被鬼面人叫进屋的,那么每天被叫到的最后一个人就一定不可能是细作!”
“这个我好像是说过……”
看了看已经被说的云里雾里的水绝梳,和眼露奇光的花绝语,小狐狸又说道:“其实咱们都漏了一个问题,咱们总是在想细作一定会想方设法尽快的毒杀统帅,但是却忽略了细作一定会在悠闲掩藏好自己身份的情况下才会去毒杀统帅。而按今天的早上上官问和杨朔的死亡来看,我想我不仅知道了细作是谁,连药师是谁猜了出来。”
花绝语,水绝梳异口同声的问道:“是谁?”
小狐狸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凝重的说道:“药师是已经身死的南宫先生,而细作嘛……就是那位装疯卖傻的秦悦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