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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接过来,默不作声地将剩下的肉吃完。
天边很快就泛起了鱼肚白,林子里渐渐有了光线,马车里也有了人们起床的动静。
当小西小北伸着懒腰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晓小姐倚着他们小少爷的肩膀睡的正香。
飞影在晓晴天腿边卧着,晓晴天倚着吴清秋睡着,吴清秋脊背挺直,面无表情的盯着那拢已经燃尽的火堆出神。
小西小北对视一眼,同一时间给彼此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北蹑手蹑脚的走到他们小少爷身边,低声道:“小少爷,您要不要先回马车?”
吴清秋眉头轻蹙,似是纠结了一会儿,最终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将靠着他大半夜的少女拦腰抱起,步伐稳妥的向马车走去。
路上又碰到刚出马车的小高小低,两人皆是愕然。
吴清秋面不改色的将晓晴天放回马车,又回头向小低询问了白日的行程,这才又转头上了马车。
僵硬了许久的肩膀隐隐泛着酸疼,吴清秋躺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便忍不住嘶了一声。
眉头轻皱,似是在纠结自己昨晚为何会如此奇怪,又似是仅在忧虑这酸痛如何才能下去。
但不论如何,微皱的眉头最终仍是舒展开来,外面渐渐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阳光的热意透过车顶传到马车里,马车的吱呀声重又响起。
车内的睡意却愈加浓重。
马车上了路,摇摇晃晃间晓晴天又做了梦。
不过这次却不如上一次的梦般充斥着歇斯底里与绝望。
空气里飘着淡雅的花香,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成片无边的淡紫色花海。
孤独的一座小屋,屋内孤独的一张木桌。
桌前一个安静的人。
晴天只能看到少女的背影,少女挺着脊背,捏着毛笔在写些什么,时不时拖着下巴思考一会儿,时不时又快速挥毫。
少女的背影看着极熟悉。
晴天动了动脚步想去看看她在写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在原地动弹不得。
微风乍起,少女粉色的裙脚飘起又落下,空气里的花香渐浓。
许久少女才将手下的册子合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欢欢喜喜的跑向屋外。
少女蹦蹦跳跳的身影刚到花海旁便消失不见,晴天揉了揉眼睛,只见外头风平浪静,根本就没有那个欢欢喜喜的小姑娘。
她只好将目光收回来,看向木桌上的那本册子。
纸页微卷,封面泛黄,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像被拓在上面一样。
婚姻簿。
和煦的微风倏尔变大,窗外的蓝天骤然变得阴沉,纤细的花枝随风疯狂的摇摆,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的婚姻簿猛地掉在在地上,刚好落在她脚边。
晴天蹲下来,伸手,却在碰到册子之前顿住。
不知为何,她不敢往里翻。
骨碌骨碌的声音响起,晴天微微抬眸,便看到被风吹落的一支毛笔恰好被婚姻簿挡住去路。
原本顿住的手指改变方向,将那支略显老旧的毛笔捡起。
墨水从笔毛上浸出,空气里弥漫着天果花的芳香......
晴天醒来时又是下午,马车仍在路上走着,另一侧的软榻上,吴清秋正侧躺着。
吴清秋的睡颜极其安静,不仅安静,光洁饱满的额头紧紧蹙着,像是有着极烦恼的事情般搅得他即便是睡觉也不能安生。便在安静里增添了许多沧桑感。
想到自己是靠着这人的肩膀睡着的,晴天心里有种极微妙的感觉。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这一觉她睡了许久,醒来时竟有了些恍如隔世的错觉。
轻手轻脚的撩开车帘出去,在外头坐下。
正是黄昏,夕阳带着微微红光照在路上、马上、车上以及道路另一侧高大的树林上。
午后的阳光暖而不燥,这样的日光叫人享受的紧,晴天便这样坐着,安静的坐着。
马车里的吴清秋很快也醒了,掀开车帘看到她在外头时似乎还舒了一口气。
将车帘别好,吴清秋又翻了书在夕阳里安静的看着。
晴天看着沿途的景色,这一路的景色都差不了多少,看着看着也觉得无聊,便回头看向马车内。
原来吴清秋并不只是在单纯的看书,他还时不时的提笔记些什么,细长白净的手指捏着毛笔,随意又闲适的模样,写出来的字也是青隽好看的模样。
晴天心里闪过几分羡慕。
她也就是小学的时候学校里开设国学课抓过几天毛笔,还每次都弄自己一身墨水。江水给她的毛笔她还不知道要怎么用呢——
晴天伸手往怀里一摸。
“糟了!”
吴清秋被她的话扰到,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侧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她。
晴天起身爬回马车里,在里头一通翻找,连榻上的软垫都掀开来。等终于停下来时,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坐在塌上微喘了几下,抬眼便迎上了吴清秋略带些疑惑的目光。
晴天顿了一下,然后指了指他手里握着的毛笔,“你...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毛笔,嗯...就...灰扑扑,挺破旧的。”
吴清秋歪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毛笔,摇了摇头,又将手里的笔递过来。
笔杆是黑色的,手指是粉白的,修剪圆润的指甲与笔杆磕在一起,瞧着叫人心底格外痒痒。尤其是在颜色的对比下,吴清秋的手指就显的格外莹润。
摸起来肯定凉凉的吧。
晴天的注意力突然就偏了。
伸手握住了那支笔,也握住了捏着那支笔的手,果然,比她想的还要凉一些啊。晴天愣愣的想着,却没注意到吴清秋的耳根已经红透了。
吴清秋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两人相握的手,忽的就觉得手上烫的厉害,手下一松。
“哎!”
毛笔掉到地上的声音闷闷的,墨汁溅起,在素色的垫子上勾勒出一朵朵梅花。
晴天猛地回过神来,愣道:“你...你没见过啊?”
吴清秋垂头看了眼垫子道,“脏了,完了我叫小高洗洗就行。”
两人的对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说完马车内又陷进了诡异的沉默。
晴天望着窗外想的是两只手握着毛笔的情形似乎格外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