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她倒要看看费母能说出什么贴己话来。
“我跟你一起。”
管家忙阻止,“费先生,太太想和夜小姐单独谈谈。”
费尘逸和夜玫瑰相视一眼,后者跟着管家往一楼客厅位置走去。
夜玫瑰站在楼梯口,就望见了端坐在沙发上的费母。费母看样子倒是越来越年轻了,完全不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模样。
她们两个坐在一起,除了剑拔弩张,还能有什么?夜玫瑰想不出别的来。
“太太。”管家将人带到她跟前。
“坐吧。”费母声音淡淡冷冷的。
夜玫瑰依言坐下,这样近距离下一看,她这才注意到费母脸上的僵硬和怪异,是打了玻尿酸吧?
“尘逸口中的女朋友就是你?”费母憋着一肚子气,她没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儿子身边的女人,还是夜玫瑰。
“是。”
费母的口气有些冷嘲热讽,“你们之间的联系,一直没断?”若不是贪图别的东西,哪个女人会容忍得了自己的男人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依旧死缠烂打地不放手?
“五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怎么可能不断。只是,若我早知道,当初的一切都是一场闹剧,我绝不会选择和他分开。”夜玫瑰直视费母的目光,眼前这个人虽然是费尘逸的母亲,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低三下四的,每个人都应当站在同等的位置去看别人······
费母的眉头聚拢起褶皱,“当初的事,你都知道了?”
“阿姨,我知不知道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当初的事,夜玫瑰不相信没有费母的一份“功劳”。刘念心给她的那一张张床照的背景就是费尘逸的卧室,她方才一进去那里时就发现了,若说是刘念心独自完成了这件“大事”,不太可能。
“你——没教养!”费母不敢有什么大的表情,她这个年纪最怕的就是皱纹。“那你现在又回来缠上他,是为了钱吧?”费母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所以眼神当中是满满的鄙夷之色。
“不止这些,”夜玫瑰往后拨了拨头发,一双匀称的腿搭在一起,“你儿子亲口跟我担保,说要把我捧成一线明星。”
费母眼睛在夜玫瑰那件旗袍上扫视,夜玫瑰身上穿的那件和她自己穿的这件,出自同一个设计师之手,价格都稳定在一个很高的区间内,她不相信一个小明星能舍得用自己的工资买这么贵的一件衣服!
“你身上这件旗袍是谁给你买的?”
夜玫瑰回的理所当然,“你儿子,我可买不起。”
“花男人的钱,就这么让你心安理得?”
“他愿意给我花,我也没办法。”她也不是刻意要与费母对着干,但费母对她从头到脚都表现出不满的神态,逼的她想要反击。
费母嘴唇颤抖着,儿子找的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果然,你这样子,跟你妈是一个货色!”
费母这一句话,让夜玫瑰再也没法好好待下去,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望着费母,眼底有股子不服输和强烈的不满在升腾,“您是长辈,我叫您一声阿姨。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意,说实话,若不是因为费尘逸,我见都不会见您。您说我说得再难听,我都可以接受,因为您是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去考虑问题的。但是,您有什么资格这样出口侮辱我的母亲?”
夜玫瑰两手拿着手包,放在肚子以下的位置,“我想和您好好谈谈,但您显然是不给我这个机会。”
费母方才也是被气糊涂了,眼看夜玫瑰越走越远,她这才想起刘念心拜托给她的事。但人都走了,她怎么好意思拉下脸去阻拦住,她是不想再跟夜玫瑰多说一句话!
门被敲响,费尘逸没想到会是刘念心。
“怎么是你?”他往楼道里看看,一个人也没有,更没有夜玫瑰。
“尘逸,我们好歹一起长大,不管怎样,友谊也还是在的吧。”刘念心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但并不像她拍的写真那样性感、暴露,这毕竟是费母的五十大寿,她一套米色裙装穿在身上,很是得体。
“你没必要把我拒之门外吧?”刘念心擦过他的手臂,自顾进去。
费尘逸也跟了进去,门就敞开着,没有关。
刘念心往里走着,视线自然落到床上摊开的相册上,心仿若被狠狠一揪,她没来之前,说不定费尘逸和夜玫瑰是怎样甜蜜,依偎在一起回忆往事?
她转过身子,面向他说道,“我来,是有些话想和你说清楚。”
费尘逸没打算让她多待,所以他一直站着,坐也没坐。费尘逸双手插进兜内,“什么话?”
尽管费尘逸一直以来都对她这样冷淡,但她还是被他此时的冷漠给刺痛。刘念心缓缓吐出几句话来,那样子,像是有种很重要的东西在一点点地放手,然后亲手把它交给别人,“尘逸,我对你已经死心了······所以,你不需要再防备着我,我不会再对你死缠烂打。但是,我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做回朋友。”
费尘逸念着刘念心对自己父母的照顾,“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刘念心轻轻扯动下嘴角,她根本笑不出来,她垂目看了眼手里端着的两杯红酒。嘴角处带着浅笑,刘念心举高一只杯子递给他,“喝过这杯酒,我会彻底放手。”
他没那个肚量去说别的,毕竟再怎么样,当初他和夜玫瑰的分开,都是刘念心一手造成的。
费尘逸将杯子接了下来,抿了几口。
刘念心也凑到嘴边,却是一口喝干。微凉的红酒滑过喉咙,带着醉人的芬芳弥漫在唇齿间。她知道,这么多年了,她若真的肯放手,当初就会那么做了,也不会苦苦等到今天。事到如今,她已经很难再抽身出去,能做的,也就只是孤注一掷。
刘念心将费尘逸手中的高脚杯拿在手里,两只杯子同时被她放在眼前扬了扬,“好了,酒也喝完了,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