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了,夜玫瑰还在医院,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待了病房里这么久,她一定烦透了吧?
费母近来觉睡不好,饭也吃不香,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儿子。如今见他平平安安站在这里,心里是说不上的高兴。她抬高手去摸摸儿子的脸,仿佛担心自己是在做梦。
刘念心眼睛红红的,她吸了吸鼻子,“阿姨,是真的!”
费尘逸上前一步拥住母亲,“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事发突然,失去联络也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费母回抱住儿子,声音微哽着,“尘逸,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啊!都快把我给急死了!你爸还向我问起过你,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费尘逸拍拍母亲的后背,再一次出口,却依旧将费母想知道的部分给忽略掉,“妈,对不起。”
费母离开身,伸手擦擦眼泪,“你还没吃早饭呢吧,走,我们回家。”
费尘逸没立刻动身,他原本是打算直接去医院的。
费母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嚷了声,“尘逸,回家!”
“嗯,”他总不能撇开母亲。
阿汤为他们拉开车门,费母拉着费尘逸往后车座塞,“你跟念心坐后面。”
他哪会不明白母亲存的是什么心思!“妈,后面坐着舒服,还是你来坐吧。”
费母放了狠话,“一个位子你也要和我争是不是?”
费尘逸被堵得哑口无言,于是依照费母的心愿坐到了后面。
他原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很快就能平息过去,可没想到的是,更大的风暴还在蛰伏着,只是没发作出来罢了。
回到中南豪庭,简单吃过饭后,费尘逸心想着,总算应付了过去。
“妈,我出去趟。”
饭也吃完了,这下,他再出门的话,就变得顺理成章多了。
哪知,他刚站起了身,费母就道,“再坐下吃点,念心还在这呢,你就离了席,像什么样子!”他一回来就心不在焉的,这会儿出去,不是去找那个女人,还能是为了什么!
费尘逸轻轻扫了刘念心一眼,她也正好抬起眼眸看他,他淡淡说道,“不是还有您陪着嘛。”
“那也不行,坐下!”
费尘逸却是不再听了,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人。
费母眼见他对她的话无动于衷,狠狠将碗磕在了桌子上。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为了那个女人,连她的话都不再听了!这样的女人,万万留不得!
“念心,今晚你就住进二楼的卧室去。”
刘念心面有为难之色,说话的时候明显是小心翼翼着的,“阿姨,尘逸不会同意的。再者,尘逸出去这趟,八成就是去接夜玫瑰回来的。”
“那又怎样,那个女人还能当着我的面把你赶走不成?”费母握住刘念心的手,“念心,对那种女人你可不能心软,你记着,善良就输了。”
刘念心犹豫了会,“好吧。”
VIP病房内,时针、分针、秒针,随着钟表内部设置好的齿轮动向,一下一下滴答滴答地记录着时间。
夜玫瑰穿的是自己的衣服,既然知道没病,那也就没那个必要再弄虚作假,穿着病号服了。虽然自始至终骗过的,只有她自己。
她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抬眼看看钟表,她手里是捧着本书,但奈何醉翁之意不在酒。
阿汤只说了费尘逸回来的时间是在早上,但具体的时间却并未说清楚。
天还蒙蒙亮她就醒了,醒了后想到他会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时针已经指向数字10,她坐在沙发上这一等,就等到现在。
“夜小姐,就算不饿,也还是多少吃一点吧。”陪护要做的工作并不多,夜玫瑰其他方面又用不着她照顾,所以她主要的内容还是督促夜玫瑰吃饭。
夜玫瑰看到了陪护那近乎期盼的目光,点了点头。她原是打算等他来了,和他一同吃的。可想了想,他就算来了,也应该会先去家里看看吧。今时不同往日,这个城市他也许会挂念着她,可中南豪庭里,可是住着他的母亲。
她正吃着不知是早饭还是午饭的饭,费尘逸从外面推门而入,夜玫瑰听到陪护对着来人叫了声费先生,她抬头,拿着筷子的手顿住。
她呆呆地看着他,竟想不出要说什么话。
他穿了身浅色的夏季服饰,头发像是刚理过,看起来清爽利落,无可挑剔的五官搭配在一起,更是完美到让任何人都站不稳脚跟。
可他越是完美,她心里就越发难过。
他嘴角挽起笑,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怎么,见到我傻掉了?”
夜玫瑰抿起嘴笑,可她自己都清楚,她这笑有多僵硬。她想问他,问很多问题,可她张了张口,却无从下口。
将一切挑明还是继续装作毫不知情?这是个值得深思熟虑的问题。
这件事,是他们心口无法愈合的伤口,暂时有纱布蒙着,看不到里面的血肉模糊,可一旦揭开,势必会鲜血淋淋。
费尘逸盯着她,长久的沉默后,他问,“怎么不说话?”
夜玫瑰将筷子放在碗沿上,抽了节纸巾擦擦嘴,随后再将其扔向一米外的垃圾桶。
“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里,自己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快活去了!”她不去看他,嘴里嘟囔道,“明明说是出差,却弄得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既然诚心瞒着她,如果非要二选一的话,她宁愿配合着他······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的怀里,“害你担心了,我道歉。事先我也没想到,会有紧急状况发生。”
“什么紧急状况?”
费尘逸亲亲她的额头,简单明了的四个字,“公司的事。”
夜玫瑰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他的动作,让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他亲了她!
在她被侵犯之后!
她不相信,一个男人可以容忍到如此地步。他是在演戏吧?怕她疑心,所以故意表现的与往常无异。
夜玫瑰悄无声息地与他拉开距离,她无法做到不介怀。本来她就觉得自己和他相比,差很大一截,她从前认为,只要自己努力,早晚有一天会和他站在同等的高度。可是现在呢?再努力,在那件事上,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发生了就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