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在这里住多久,才能出院?”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来,就是要接你回家。”
夜玫瑰观察着他的神色,“我······想回自己的家,我母亲那边。”
她的想法很简单,每天都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这里面并不包括,整日里她要为和费母不合而担忧。
她想过送礼物或者做一些事来博得费母的好感,但事实证明是无用功,她存在本身似乎就碍着了费母的眼,所以无论怎样做、做什么,只要是她,费母就都不会满意。
费尘逸一方面不想她不开心,另一方面又不想她离开自己,想到刘念心还被母亲留在家里,他抬手轻轻按了几下眉骨处。
“念心也在中南豪庭。”
这个名字一直是扎在夜玫瑰心上的刺,如果刘念心不是她从前最好的朋友,如果刘念心没有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让她和费尘逸分开五年的时间,或许这根刺不会扎的这样深。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二字,它只存在于幻想当中,从不与现实接轨。
夜玫瑰苦涩地说道,“那我更得离开了。”
费尘逸可不是等她说这句话的,他握住她的手腕,“你应该清楚,我妈是想撮合我和念心!”
夜玫瑰两手交握在一起,故作淡然道,“我知道,你妈从五年前就一直想着撮合你们。”
费尘逸拉住她的手,沉默着,说不出一句别的来。
“收拾下东西,我送你回伯母那儿。”
“好。”
车子开进租住的小区,夜玫瑰怕撞见夜母,老远就让费尘逸停了车。
“我们的关系,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伯母说?”夜玫瑰临下车之前,费尘逸这样问。
费尘逸接着说道,“既然我爸妈那边,窗户纸已经捅破了。伯母这边还是早告诉了的好,万一从别人口中得知,我怕到时伯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迁怒到你身上。”
费母也算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费尘逸很担心她找上夜母,万一两家父母发生什么正面冲突,那他和夜玫瑰可就难办了。
夜玫瑰沉重地倚向后车座,“我也在找合适的时机,冷不丁地说了,我妈肯定接受不了。照我妈的脾气,她知道了一定会拦着我,到时候我连你的面估计都见不着。”
“户口本还没有着落吗?”老早,费尘逸就让夜玫瑰准备着了。
夜玫瑰摇了摇头,“我趁我妈不在家的时候,也翻箱倒柜的找过,可惜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费尘逸手肘压在方向盘上,侧过身看着女人的脸,“不然我想办法约伯母出来,套套她的话?”
她神色凝重,有意避开他的视线,“不要了,这件事还是由我来想办法吧。”
这样的话题,在这个时候谈起来,夜玫瑰没有任何的喜悦情绪,反而觉得沉重不已。她清楚自己的感受,自她知道被人侵犯后,这道坎,已经在她心底生了根、抽了芽,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迈过去的。
透过前车窗,夜玫瑰看到个人影。她身子往下滑,缩进车座里面,尽可能地压低。她拉拉他的衣角,“快躲起来!”
“怎么了?”费尘逸觉得她的举动有些奇怪,也跟着往外面瞅了一眼。
他将头往下压,夜玫瑰的做法是对的,目前为止,还不能让夜母察觉到他和夜玫瑰之间的关系。至少,在领证之前是不能的。
费尘逸指指窗外,“伯母看样子要出门,你带钥匙了吗?”
“带了。”
费母走远后,费尘逸将车子开到公寓楼下,将车停在了路边。他主动提了她的一些琐碎物品,就要往公寓里走。
夜玫瑰拉住他的手臂,作势要去拎回他手里的东西,“你就不用上去了,把这东西都交给我吧,待会我妈要是回来了,解释不清。”
“你们这电梯坏了,这么重的东西,我可舍不得让你爬着楼梯拎上去。”
水果、衣服以及书籍之类的东西加在一起,单靠着手提,确实是有些重。
夜玫瑰放开了手,跟在他身后,爬楼梯的时候,在后面幽幽地开口道,“我们小区物业是你家开的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是我家开的有什么所谓,我未婚妻住这,我知道这些,也不奇怪吧。”
夜玫瑰抬眼,正好将费尘逸未来得及收回的笑容,看进眼底。
他这笑,真的是发自内心?
楼层说起来也不算特别高,过了一会,就到了门口。
夜玫瑰将钥匙插进锁孔里,“咔嚓”一声,门被拧开了。
她礼貌性地问一句,“要进去坐坐吗?”
费尘逸没有拘谨的必要,随口道,“当然。”
鞋柜上只有两双拖鞋,一双是夜玫瑰的,另一双则是夜母的。
费尘逸半只脚露在外面,未完全脱下,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没有拖鞋可穿。
“就这样进来吧,”夜玫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家里平时也没什么客人来,没准备多余的拖鞋。”
“可我上次来,明明是有一双的。”费尘逸总共也没走进这里几次,每一次,都是记忆犹新的。
夜玫瑰从没特意去注意这个问题,费尘逸这样一说,似是将她一下给点醒,“说的也是。”
正巧此时,厨房噼里啪啦一阵响,应该是菜入油锅发出的声音。
费尘逸和夜玫瑰对视一眼,这动静来的出其不意,他们方才明明是看着夜母走远之后才上来的!
夜玫瑰一脸惊愕,她压低声音,脑子里划过的念头脱口而出,“该不会是小偷吧?”
费尘逸笃定地摇了摇头,反问,“你见过哪个小偷在主人家做饭的?”
他说着人已经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夜玫瑰紧随其后,门板被费尘逸一把推开,夜玫瑰只看背影就猜到了做饭的人是谁。
“孙大爷。”
孙大爷后背明显僵硬下,他转身后,一脸尴尬,只能用微笑掩饰住,“那个,玫瑰回来了。”
孙大爷系着她们家的围裙,站在流理台前正炒着菜?
夜玫瑰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的眼前会出现这样一幕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