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心派坐落于娄山之中,从正门算起,通过一条宽阔的石阶路,便到了玄心派总舵。这里即是玄心派飞龙堂和飞凤堂驻地,同时也是玄心派师门重地,可以说是玄心派的心脏,因为历来是由飞龙堂负责防卫,所以飞龙堂牢牢占据着玄心派首堂的地位。通过飞龙堂,再向后山走一段路,便是讲武堂和长老院,这个地方最重要的便是藏书楼了,而且长老院中有着众多的奇人异士,也是众多优秀的弟子集中学习的地方。至于方天上来的地方,也就是那个山顶之上的广场则是讲武堂训练众弟子的所在,因为处于高山之巅,气候寒冷,训练众弟子内功有着相辅相承的作用,历来为派中练功者所喜爱。而飞鹰堂则位于另外一座山谷之中,那里有着一些秘密训练场所,集中训练玄心派所需的基本战士,这里的战士每一个人的武功都达到基本水准之上,最为善长的则是集体作战。在江湖之上玄心派的作战队最为著名。方天和剑绝从长老院中飞奔而出,下面的飞龙堂已经一片火光,喊杀声,刀剑撞击声,呼啸声不绝于耳。两人面面相觑,表情甚为凝重。心下却是惊疑不定:“是何方神圣,敢来玄心派撒野?!”近几年来,玄心派的威名的确已经不如以往,但仍然是天下第一大派,几十年来,还没有哪一个人敢来到这里胡闹,如今却是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来到这里逞凶?剑绝心中焦急,脚下已经运用了全力,速度有如风驰电掣,片刻之间,就已经来到了飞龙堂外围。方天真力运转,脚下轻捷利落,全身就如融入风中,随着剑绝的奔驰,全速飘飞,身形潇洒,竟是浑不吃力。只看得剑绝惊异不已,对于方天的轻功大为佩服。玄心派总舵亭台楼阁,交互错落,小桥流水,奇花异草点缀其间,景色非常优美。然而等剑绝和方天两人来到这里,入目之中却是惨不忍睹。各处花折木断,断刀断剑随处可见,四处横卧着众多的尸体,鲜血斑斑。剑绝一眼望去,飞龙堂下紫衣弟子便有几十人横尸在地,而身着黑衣的入侵之人死伤的倒是不多。更多的情况是在几个紫衣大汉中间倒卧着一个黑衣人,可以想见战况的惨烈。剑绝暗中皱眉,这一批黑衣人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需要飞龙堂下精英弟子用几个人的命去换。到底是什么势力,有如此绝强的实力?方天虽然没有回过师门,但飞龙堂所属身着紫衣,他是知道的,只是眼前所见,飞龙堂就已经是伤亡惨重了。二人越发焦急,运足全力向喊杀震天的战场扑去。在玄心派正气堂门前的广场之上,许多人正在混战。海涛等首脑人物正在和几个奇装异服之人混战。广场之上剑气纵横,场面混乱不已。一扫眼之间,方天已经看出玄心派处于不利的地位,人人都陷入了苦战。海涛等几个首脑人物还好,兀自留有余地,二代弟子则人人自危,无暇他顾。入侵的黑衣人看见扑来之人速度奇快,知道来的是高手,立刻分出两个人拦截二人。这两个黑衣大汉武功本来不弱,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剑绝和方天。剑绝看到如此惨况,心中也动了真怒,看见那个黑衣大汉飞剑刺来,右手一挥,一股巨力发出,那个黑衣大汉便如断线的风筝般直飞出去。迎向方天的黑衣人早已经胸骨尽碎而亡,方天也动了真怒,虽然他从来没有来过玄心派,但这里毕竟是他的师门,眼见师门如此惨状,怎不动怒!特别是他看到海明月也陷入了几个黑衣人的包围之中,虽然他一眼便已看出目前海明月并无危险,但刀剑无眼,如果海明月稍有损伤,岂不遗恨终生?所以他略一驻足,便向海明月那里杀去,一路之上,施展出兰花拂穴手,当真便如千手如来一般,所过之处,那些黑衣大汉莫不软软倒下。这些黑衣大汉原也不是如此不济,但一来已经与玄心派弟子力战许久,气血已亏,而方天运用逍遥游身法,便如轻风拂过,许多人在血战之中还没有觉察到方天的到来,便已中指倒地,随即便有各式刀剑刺中了他们的身体。经过方天一路攻击,飞龙堂紫衣大汉立占上风,攻得黑衣大汉措手不及。很快,方天便来到了海明月的身边。右手一圈,正合四明拳之拳意,攻向海明月的三柄长剑、两柄大刀立即转向,互相砍了起来,那五个黑衣人一惊,齐退了一步,定神打量突然到来的方天。海明月受原来伤势的影响,应付这一轮急攻,原来非常费力,却突然感觉压力一轻,身边已经多了一人,回头看时,不禁呆在那里。海明月望着方天,简直不敢相信,嘴里呢喃着,身子却软软地倒了下去。方天一惊,立刻伸手扶住了海明月。海明月依靠在方天怀中,喃喃地道:“方大哥,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作梦吧?……即使是梦,你也不要告诉我,我在梦中也想多看你一会儿。……”方天大为感动,扶着海明月的手不由一紧,道:“月儿,是我,是我来了。这不是梦,真是我来了。”海明月这才有些清醒,但看到她依偎在方天的怀中,不禁大羞,身形一挣,稍稍离开了方天一点儿,却不肯离开方天半步。偷眼向方天看去,心中呯呯乱跳个不停。周围的那些黑衣大汉急切之间却是攻不进方天布的防御圈,而方天见到海明月无恙,心中欢喜,对周围的那些黑衣大汉并不下狠手。但那些黑衣大汉与他的武功相差何止天地之别,所以方天虽然只是随手挥洒,那些黑衣大汉却也不能奈何他们。由于方天和剑绝的加入,扭转了玄心派不利的局势。方天帮助了大部分的飞龙堂弟子,从而有许多的飞龙堂弟子得以保全性命,无意之中使得方天在这些年轻的基层弟子中赢得了尊敬和爱戴。而剑绝的加入,则使双方首脑相争之处的局势逆转。双方逐渐脱离交战状态,互相聚集到各自的首脑之处。海涛心中大为愤怒,自他执掌飞龙堂以来,还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不但派中总舵被人袭击,而他的堂下弟子更是死伤惨重。他看了看身后的那些弟子,仅剩三十余人,而且人人带伤。他自然也看到了方天,虽然见到他的女儿跟在方天身边大感惊异,但情势危急,却也无暇顾及他们。海涛首先向剑绝行礼,道:“多谢师叔援手,不然本派将遭大难,海涛职责在身,但防守不利,致使奸人攻上师门,海涛罪责深重,日后定当向师门请罪!”剑绝打断了海涛的话,道:“不要多说了,如今大敌当前,还是集中精力处理眼前的事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海涛连连称是。入侵的黑衣人首脑共有五人,先前众多敌人突然攻入,打了玄心派一个措手不及。仓促之间,海涛、东方雄、燕无暇、林清婉和东方杰各自接住一人交战,他们五人之中只有东方杰最弱,但在年轻弟子之中却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至于海涛四人则是武圣莫文锋的亲传弟子,武功可想而知。哪里想到,他们五人对阵黑衣人头领五人,竟然不能取胜,以致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师下的弟子被人屠戮而无能为力。方天看到对方五个头领,却是奇形怪状。当前一人身穿白衣,一副秀士模样,三十左右的年纪,倒是一副好相貌,手提一柄长剑;第二个人长得高高瘦瘦,面容枯镐,手捧一柄长剑,却是黑漆漆的,便如一根破铁棍;第三个人更是瘦小,满脸皱纹,却是愁眉苦脸,便如新死了妻子儿女,旁人只要瞧他脸上神情,几乎便要代他伤心落泪。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他手中的那对护手钩之上,对于外面却是理也不理。第四个人却是高高大大,赤发黑须,穿着打扮活脱脱就是阎王身边的判官在世,手中拿的却正是判官笔。第五个人却是麻衣素镐,一副丧子模样,手拿招魂幡。这招魂幡却是精钢打制,闪着蓝油油的光芒,竟是涂有巨毒。方天看到五人虽然打扮奇特,但一个个精神内敛,站在那是渊停岳峙,却是武林大宗师的功力和气魄。那个白衣秀士打量了一下剑绝,道:“这位可是剑绝肖前辈,在下久仰了。”剑绝微微一笑道:“你是何人?因何攻打本派重地?”白衣秀士哈哈大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玄心派这几年也该威风够了吧。也该轮到我们圣教出来统领武林了。哈哈哈!”剑绝心中一凛,“他们原来是魔门中人,怪不得如此嚣张!”原来魔门只是武林正道的称呼,魔门中人却称呼他们自身为圣教。众人听说对方是魔门中人,心中都是大惊。自从武圣莫文锋击退西域武林,沉重打击了魔门之后,几十年来,江湖之上早已不没有了魔门的任何消息。虽然人人都知道魔门必然躲在了暗处,积蓄实力,但几十年不见他们的踪迹。在许多人心中都已经遗忘了这个在当年搞得整个江湖乌烟瘴气的魔门。如今,魔门复出,而且一出手就是不凡,竟然敢来攻击天下第一大派玄心派,而且使得玄心派伤亡惨重。可以想见魔门必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一发难,必然会有万全的计划。想到这一层,人人惊惧不已,海涛更是一惊,师门遭此大难,与之邻近的飞鹰堂到现在还没有来救援,难道……不禁担忧不已。剑绝道:“不知逍遥教主可还健在?”白衣秀士道:“家师当然健在,这些年来一直记得你们的恩义呢?哈哈哈!”剑绝道:“想当年,莫老哥一时慈悲,才饶了逍遥的性命,哪知这些年来,他不想念昔日活命之恩,而今日更是大举进攻本派,恩将仇报,岂不可叹!”言下不胜唏嘘。白衣秀士不屑地道:“昔日你们将我门几乎灭门,这个恩义我们一直记在心头,如今就是来报答你们的!”海涛怒道:“小辈狂妄,当年恩师饶了你们一门孤弱,你们不思报答也就算了,如今忘恩负义,岂不令天下人耻笑!”白衣秀士大笑道:“武林之中全凭实力说话,等我灭了你们全派,看看会有谁为你们鸣冤。”海涛怒不可遏,道:“废话少说,就让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白衣秀士道:“刚才我已经领教了你的功夫,也不怎么样吗,如今剑绝肖前辈在,在下不才,倒要请肖前辈指教指教!”海涛刚才就是与这个白衣秀士交手,双方打到百招开外,却是不分胜负,虽然他是魔门中人,却也很是佩服他的武功。此时眼见这个白衣秀士小觑自己,心中更怒,但他既然扯上了剑绝,在剑绝没有回应之前,倒也不好立即发作,剑绝看了看己方的人,知道只有他自己能够稳赢白衣秀士一头,便应道:“好!就让老朽来领教阁下的功夫吧!”东方杰走近剑绝,突然插话道:“恩师,对付这个小辈,您老人家胜之不武,就让弟子代劳,教训一下这个奸贼!”剑绝轻声道:“杰儿,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让为师来吧。”东方杰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如弟子不行,师父再上也不迟。”剑绝想了想,道:“你要小心。”东方杰抱拳道:“是,师父!那个白衣秀士仰面朝天,道:“今夜月明星稀,真是好天气呀!”众人一愣,不知道白衣秀士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哪知,异变就于此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