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双姝

海明月每天必到柳夫人这里来看看，今天也不例外，但来到柳夫人这里时，却意外地听到了张惜雪的名字。玄心派和长安张氏世家同处西北，却没有什么私下的交往，所以海明月还没有见过张惜雪，但她游历江湖之时，却早已对张惜雪闻名已久，只要在长安城中，“长安第一美人”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张惜雪对于海明月当然更是不陌生，不单海明月名声在外，单只在方天口中说出过海明月的名字，便足以使张惜雪对海明月记忆深刻。如今就要看到海明月本人了，竟然有了一种异样的心情。她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望向了屋门。

屋门一响，海明月走了进来，今天她穿了一身浅红的衣服，衬托着她青春的娇颜，倍觉活泼开朗。自从她见到了方天以后，她的心情一直不错，每天看到的太阳都觉得是全新的，不管看到什么人都觉得倍感亲切。而方天对于柳夫人的尊重以及柳夫人和方天的师父彭远望的关系，都使得海明月愿意亲近柳夫人，所以几天相处下来，她们已经无话不谈了。在柳夫人面前，她也从来没有掩饰过她对方天的情意，虽然表现得很是含蓄。毕竟她还是个少女，公开谈情说爱，那也不是她能够做得出来的。但仅仅是她眼角眉梢所表示出来的脉脉情意，已经足以让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心意。

海明月一进来，便被张惜雪所吸引，张惜雪不单漂亮，而且气质独特，静静地坐在那里，给人一种温馨文雅之气，一见之下令人难忘。

张惜雪同样震惊于海明月的容貌，自从见到海明月进来，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震惊地望着海明月，只见海明月一袭淡红武士服，于青春之中透出一副飒爽的英姿，更难得的是在那副迷死人的娇容之下，更有着一股稚气，从中透出一种天真活泼之气，份外惹人怜爱。

张惜雪看到海明月那我见犹怜的神情，不禁暗自叹气，自从她从方天的叙述之中，听到了海明月和公孙燕的名字，心中便暗暗地不服气，自恃她的容貌，自是不输于任何人了。但今天，她看到海明月却不由自主地叹气不已。这并不是说海明月要比张惜雪美貌得多，只是说海明月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天真活泼之气，使得张惜雪顿生亲近之感，却也因此再生不出伤害海明月的想法来。如今张惜雪正是受困于此，如果换了旁人，她都可以凭她的才学容貌去争一争，结果如何，还是未知数。但她却受不了海明月这种天真的神情，望着海明月那纯净的目光，任何想要和她争夺男朋友的想法都卑鄙的。

海明月望着张惜雪，目光之中射出一种真诚喜悦之色，笑道：“这就是张姐姐吗，我可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了。”

说完，抢上身去，拉住了张惜雪的手，张惜雪道：“是明月妹妹吧，和你一比，姐姐可就无地自容了。”

海明月道：“姐姐说笑了，我看到了姐姐，才相信世间真的有如此美人，更何况姐姐才名满天下，小妹倒要向姐姐多多请教了。”

两人彼此欣赏，一时说个不停。柳夫人静静地看着两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海明月才醒起，向柳夫人问候道：“柳阿姨，你今天的事可是完了，我们今天到神泉谷去看看如何？”

柳夫人微微一笑，刚要开口，海明月拉着张惜雪的手，又道：“正好张姐姐也在，我们一起去吧。神泉谷的景色可好了，我也说不出它的美丽，我们亲自去看一看，你们肯定都会爱上那个地方。可惜，那里不适合住人，不然的话，我倒是愿意长住在那里了。”

柳夫人微微一笑，道：“月儿，你就陪小雪一起去吧，阿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们去了。”

海明月道：“那好吧，我就和张姐姐一起去。张姐姐，我们走吧。”说完，不由分说，拉着张惜雪便走。

张惜雪本来并不愿意离开师父，但被海明月拉着手，却也无法，眼睛望着柳夫人，柳夫人微笑点头，似是赞同她和海明月一起出去。无奈之这下，张惜雪用目光示意，只跟随海明月一同出去。

海明月却无所觉，只觉又来一个天仙似的姐姐能够陪她一起玩耍，甚是快乐。

当下，海明月拉着张惜雪走到外面，连声吆喝之中，几个锦衣大汉走了过来，连忙牵马备轿，伺候两位小姐上车，向神泉谷进发。

值此隆冬，路上的景色当然乏味之极，几日下来，积雪已经渐渐融化，不时裸露出暗黑的岩石，黑黝黝的矗立在那里，竟有一种莫名的阴森之气。但海明月和张惜雪却完全没有注意这些，她们两人一同坐在车里，始终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海明月一行，仅有四个锦衣大汉随行。半路之中，只见前途尘土飞扬，十几骑飞奔而来，四个大汉俱都面上一紧。个个长剑出鞘，严密戒备。

须臾之间，前面几骑已经来到近前，当前一人正是海青云。四个锦衣大汉立即下马，拱手肃立，齐声道：“属下参见堂主。”

海青云坐在马上道：“你们这是到哪里去！”

海明月听见声音，从车中出来，道：“哥哥，是我，我陪张姐姐到你们那里去看看。”

海青云看到小妹，面露笑容道：“小妹，这几日派中有事，你可不要乱跑，出了什么事，哥哥可是担代不起。”

海明月娇哼一声，道：“哥哥，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也不要你管。”

此时张惜雪也从车中下来，盈盈地站在海明月身边。

海青云初见张惜雪，震惊不已，但觉张惜雪面上神情变幻，如梦似幻，直令人沉醉此间。一时怔在那里，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惜雪望了一眼海青云，裣身施礼，淡淡道：“小女子张惜雪见过海大侠。”

海青云从惊怔中醒来，慌忙从马上下来还礼，道：“不知张小姐在此，小可失礼了。”说完直愣愣地看着张惜雪。

海明月格格一笑，道：“哥哥，你有事去忙你的，我们就先走了。”说完，拉着张惜雪走回到车内。

海青云怔怔地看着张惜雪的身影消失在车中。看着那四个锦衣大汉跃上马去，扬鞭飞驰。海青云往身后挥一挥手道：“你们几个跟随小姐前去，务必保证小姐的完全。”

身后几个人轰然应诺，齐齐勒马，调头而去，向海明月一追去。

海青云望着前方的车马人影，渐渐地踪迹皆无，兀自不肯回头。身后一名骑士轻轻地道：“堂主，我们快些赶路吧，不然老堂主可要着急了。”

海青云这才从惊怔中醒来，留恋地望了一眼远方，转头道：“好，我们走。”说完，狠狠地打了下身下坐骑，飞弛而去，随行众武士紧随其后。烟尘滚滚之中，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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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月和张惜雪来到了神泉谷，早有手下之人飞报进去。须臾，胖护法赶上前来，大笑道：“明月小姐，你怎么想到上这里来了。”

海明月笑道：“胖叔叔。”随后转头向张惜雪道：“这是我胖叔叔，小时他最疼我了。”

张惜雪上前施礼。胖护法连忙还礼，心下暗自思量，“天下竟有如此美貌之人！”

海明月拉着张惜雪向里走去，一路之上，果然树木青翠，呆在这里，一股温热扑面而来，再也感觉不到严冬的寒冷，有的只是春天般的温暖。

张惜雪暗自称奇，她虽然听说过玄心派的神泉谷风景绝佳，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盛景。

只见路旁，不时见到温泉冒出蒸腾热气，甚而有的向上飞浅出水花来，直似喷泉般，说不出的秀美壮观。

海明月笑颜如花，一路指指点点，向张惜雪解说了这里风景之秀美。

胖护法连同几个锦衣大汉跟在后面，望着前面两个娇美的身影，只觉这神谷泉风景如画，美则美矣，却再也美不过前面这两个绝代佳人。不只是那几个锦衣大汉呆望着前面，机械地挪着脚步，就是胖护法如此功力高深之奇人也是不知身在何处，茫茫然脑中已经忘记了思考。

海明月两人却浑然不知其他人的想法，只顾欣赏这里的优美风光，看到惊奇之处，无不掩口抚胸，顿显娇美无比。

这一次神泉谷之行，两人尽欢而归，对于向寒玉洞之类对于玄心派有着莫大关系的地方，两人浑不在意，反而对于飞鹰堂众人忽视的地方大加赞赏。这也难怪，那些飞鹰堂的大汉和两个娇美的小姑娘的视角当然会大大不同。

两个人从神泉谷中回来，天色已黑，胖护法不放心，又加派了二十余人护送，只见浩浩荡荡的人马奔腾而去，顿显声势壮大无比。

两人通过这次游览，找到了不少的共同语言，一路之上谈笑风生，两人好得蜜里调油，便如亲姐妹相似。

海明月自幼孤零，唯一的亲哥哥已经年纪长大，不可能和她玩耍，又没有其他的小姐妹，也只有一个东方杰和她年纪相仿，但毕竟代替不了她心目中的玩伴。正因为此，她才对公孙燕小时候与她的一次相聚，念念不忘，以致长大之后，再次相见，倍感亲切。

海明月本来性格很是柔弱，但后期因为修炼炎阳神功，以致性格渐趋刚猛热烈，但她本来身具的九阴绝脉中的阴柔之力太过强大，以致于她始终在两种性格之中摇摆不定。及至解除了九阴绝脉之危，她已经消去了刚猛一类的性格，又重新走回温柔似水的女人柔情。但她天真之中的活泼之气却是越趋浓烈，以致形成了一种独具魅力的形象。

张惜雪初次相见，就是被海明月的这种魅力所感染，以致大为愁苦。

望着海明月那热情、真挚的目光，张惜雪暗自叹气，只觉她与海明月的交情越深，她与方天的距离便越远。但对着海明月，她却无力自拔，只能越来越深地陷进她的温情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温情将心中的方天的影子越压越小。

两人同时回到玄心派总舵，见过海明月的母亲燕无暇之后，简单地吃过了便饭，便回到了海明月的闺房。

此时，张清风已经在海青云的陪同之下，观赏娄山的夜景去了。

海明月的闺房，当然显出一种少女所特有的气息，对于张惜雪来说，倒也没有显出什么异样来。因为张惜雪的闺房和海明月的极其相似。

两人在房中落座，海明月道：“张姐姐，今天你就住在这里吧。我一会儿出去看看方大哥，回来之后，我们就住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张惜雪怔在那里，乍然听到海明月提到方天，心中不由怦然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