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绝境的瓦伦提尼安三世与他麾下的军团到底是没有听从利托略的劝阻,全因为是对我的信任吧。可是说到底,我本来就是要将他带出去,全然没有半点迫害他们的意思。
“好了,出发了!”
皇帝的一声令下,身后的那数千士兵怎么可能不跟随,他们纷纷站起来,收拾自己的装备。不过他们并没有着急走,这我就有些不太理解,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他们同样也在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我看不懂的意思,只见一个士兵捧着我的那身铠甲,递到我的面前。
哦,我刚刚太过焦急,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还光着身子呢!我红着脸一把抓过那一身衣服与铠甲,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服,正要穿锁子甲的时候就听见身后那侍卫喊了一声“停!”
怎么?不让穿铠甲?我好奇地回过头张望,这一回头不要紧,倒是看到一个禁卫军递过来一套金色的肌肉胸甲与紫色的披风,这不是瓦伦提尼安的装备嘛,我在心里面默默说道。
还真贴心,这都不忘把瓦伦提尼安的金制皇冠也一并给我,在从那禁卫军身后一望,倒是看见瓦伦提尼安三世已经换好了一套士兵的服装,这让他得以隐藏在人群之中不被发现,而我,这个引路的,低头望着这一套价值连城的铠甲,却怎么都没有兴趣将其穿上,这哪还是华而不实的铠甲啊,这明明是遇袭时的死亡证明!再看安德鲁,他哭丧着脸冲我摇了摇头,表示此时的他也能为力呜。
该死的!我咽了口口水在看看自己手中的这一套紫袍还有金色的肌肉胸甲,到底他们虽然说相信我,但是还要在保证凯撒的安全的前提下再说其他,所以我这个外来者就成为了一个完美的替身。
“先生,时候不早了!”
那送上铠甲的侍卫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阴沉着脸,丝毫看不出任何表情,是不是皇帝的侍卫都是这般模样,说出来话的语气也是那般冰冷无比,字里行间透露出不容拒绝的果断。
安德鲁被释放,不过给了他穿的是一套他来时穿着的铠甲,按照他们的意思是,最起码向导有两个人,死了一个还有第二个。
经不得他们的再三催促,我还是屈服并穿上了那一套只有皇帝才有资格穿上的铠甲与披风。这身铠甲并没有比那锁子甲轻便或者说是防护好多少,只不过我将其穿在身上显得无比沉重,因为除了铠甲本身的重量,还有一种叫做死亡的东西在无形之中狠狠地压着我,让我喘不上气来。
“好!”那侍卫上下打量着我,不时连连点头,看来他对于我现在的这副模样算是满意,至少在一定的距离之上,如果有偷袭的巴高达份子,那么一定不会认出我不是皇帝的。到时候,我就成了皇帝的挡劫人。
“阁下,好了吗?”那侍卫看我已经准备好了吧,所以他这才直截了当的发问。
“我,哦,哦,准备好了。”没有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行动。
我记得地图的大致方位,所以沿着那坎坷泥泞的灌木小路。没走一步我的冷汗直冒,脚下的路我也没有走过,具体的路线我能在地图上找到,可是真正走起来,却感觉还是那么的畏惧,生怕错走一步然后步步出错,到时候走进了死路,没有出去的话,都不需要遇见巴高达份子,他瓦伦提尼安自己会动手结果了我。
这一行我虽然在前面,但是左右凯撒的侍卫们还是根据保护瓦伦提尼安的队形左右在我的身旁,就跟保护着真的皇帝那样,而瓦伦提尼安则躲藏在后方的步兵方阵中由各个步兵方阵的百夫长来守护。我居于其中,就跟真正的皇帝一样,那种高高在上又有足够安全感的感觉几乎让我失了神。
“上路了!”为首的侍卫朝身后高喊,那声音才让我回过神来,我赶紧镇定住自己的内心,试着将其稍稍平缓。面对前面满是灌木从的“道路”,我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迈开了步子。
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如此的重担,假设你的身后是三千多到五千多条生命,他们是生是死全凭你的选择。那时候肩膀上的重担更是大过个人的生死。很难想象这个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肩扛起如此的重担难道没有一点儿触动跟恐惧吗?
才走了那么几步,我都已经汗流浃背了,身边的侍卫见我面色苍白,还关切地问我道:“怎么?那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
我转头冲他笑了笑,并小声对他耳语道:“我怕我指错了方向,然后白白葬送你们!”
那侍卫听到这话,也是咽了口口水,整张脸也“刷”得一下变得苍白,想必他现在也是特别地害怕我指错路吧。
我此时的脚步沉重,前方完全没有任何的标记,只能凭着阿雷西欧告诉我的一些特征摸索着前行。
整整一个下午我们就在这丛林当中摸索,在我的身后,是近五千人的军团,怎么样都不能马虎大意了。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夕阳日落时分,我终于第一个走出了这片森林,在出来的那一刹那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个跟头跌倒在地。若不是那身边的侍卫扶地及时,那我可就真的摔了个狗啃泥。
“万万没想到的,我们真的出来了!”这时,瓦伦提尼安不知在什么时候都来到了我的身后。他低头看着我,虽然还在刻意保持着他作为皇帝的威严,但是一开口不难听出他此时内心的激动,连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我本来以为你是巴高达份子派来的奸细,不过我要向你道歉,卢迦,真的!”
没想到就连皇帝都跟我道歉了,这一下真的是让我受宠若惊。同样,安德鲁也被释放了,他早已清醒,并连滚带爬地跑到我的身后,同样是惊喜万分。“哦,是的是的,卢迦,我就知道你能行的!”
“那么,奥里乌斯.卢迦!”瓦伦提尼安又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问道:“我不明白的是,你真的是自发而来,还是有人指使?”
“告诉他,卢迦,说这是阿雷西欧的主意,然后我们就能回家了!”安德鲁在我的身后吹着耳边风,确实,到了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没错,凯撒!”我面带微笑,其实心里早已经是翻波涛汹涌,我的脑袋里瞬间划分出两个人格,为这一件事激烈地争吵。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为别的,单纯的,想救你出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可能是内心早已受够了这样受人摆布的生活,没错,我要自由,我要冲破!
“我的上帝,卢迦,你说了什么?”安德鲁惊恐的表情与瓦伦提尼安满意地笑脸形成了一个对比,可能是内心的虚荣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安德鲁在我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也彻底地哑口无言,他当着皇帝的面,他不敢说话,所以没有勇气揭穿我。而我,从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脸上已经得出了答案,这场闹剧的最终受益者,就是我,奥里乌斯.卢迦,而接下来一切的赏赐,都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