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了,就看见四五个侍者来回奔波忙碌,不一会儿,大盘小盘的尽是卢迦在平时都见不到的食物。除了一些葡萄等水果以外,其他的全是外焦里嫩的烤肉,这是卢迦与在坐所有来自西帝国宾客从来没有吃过的珍馐,他们一干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强忍着不让口水留下来。没有狄奥多西二世的准许,谁也不敢动手,可是一早上都没有吃饭,肚子早就开始咕咕直叫。
“不必拘礼,西帝国的客人们!”
狄奥多西二世一发话,这场面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安德鲁一把抓起那最大的一块肉捧在手中往嘴里送,所有人都没有拿出该有的礼节来在奥古斯都的餐桌上。
很快,杯盘狼藉,这顿大餐让卢迦跟安德鲁他们非常满意。
“吃饱了吗?”狄奥多西二世笑眯眯地问道。
“吃饱了,凯撒!”对于阁下和凯撒这两个称呼,卢迦还是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更多的是因为他的拘谨,毕竟是奥古斯都,卢迦感觉怎么做都有些不太符合礼仪。而且他也在拼命揣测着狄奥多西二世的内心,可是凭着三言两语还有一顿丰盛的午餐就能分析出一个凯撒的心理实在是有些痴人说梦的意味。
“那么就说一些正事吧!”狄奥多西二世率先开口,看来他并不是一个拖拖拉拉的人,毕竟皇帝的决定不够果断,那对于帝国来说是个灾难。
“洗耳恭听!凯撒!”终于步入正轨了,卢迦长舒了一口气,同样他坐直了身子,整个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起来,认真的听。
“咱们就说说你们的奥古斯都,当然,就是我的侄子,瓦伦提尼安的事吧!”狄奥多西二世笑着,他的笑容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因为有所图而保持微笑的。卢迦屏住了呼吸,想看看他到底带来了什么。
只见狄奥多西二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封羊皮纸,举在他的面前示意给我们看,然后缓缓说道:“这样的问题,其他的人还是先回避一下吧,留我跟卢迦与安德鲁先生。”说着他回过头来看着那个曾跟他在楼顶上对话的那个侍卫,说道:“你也留下吧。”那侍卫点头,就看见餐桌两旁的士兵同时转身迈着相同的步伐退出大厅,进入到两侧的房间当中,当然那房间之内有什么不得而知。
身边的几个侍卫迟迟没有起身,他们都在看着卢迦,看来他们在跟东帝国的奥古斯都相比,更愿意听从卢迦的指令。卢迦冲他们微微点头,这几个侍卫意会,起身退出了大殿,到皇宫外的花园中等候去了。
待到这屋内只剩下我们四个人的时候,狄奥多西这才开口。
“介绍一下吧。”狄奥多西指了指身旁的侍卫“马库斯,我的老伙计,也是我最信得过的近身侍卫!”在双方互相行礼之后,狄奥多西二世便开始显得不耐烦起来。
“当然,你们的到来让我非常意外,我没想到的是,瓦伦提尼安,我的侄子,竟然在这个时候给我推荐并派遣了近身侍卫。”狄奥多西二世依靠在他的铺着动物皮的座位上,将那手指夹着的羊皮纸随手给丢在桌面上。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举动引起了卢迦的猜疑,他不得不悲观的意识到就凭他现在这样,根本看不懂狄奥多西想要表达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是不满,还是好奇,我想从他的动作当中,已经显示出了不少的线索。至少那封羊皮纸,一定很有问题。
“我们的凯撒瓦伦提尼安,是认为我们有大用处对于帝国,奈何在他的手下给不了我们发挥的作用,所以才修书一封与凯撒,望能培养。”卢迦说得非常拘谨,他将自己手中的那封信双手呈上,交于马库斯,马库斯随后将那还有些潮湿的羊皮纸递给狄奥多西二世。
“看来你们这一路上真的是车马劳顿了。”狄奥多西揉着那有些潮湿的纸张,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羊皮纸打开,也就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放下羊皮纸,对我们说道:“我的侄子,他可真的是活的憋屈!”
“是,只是瓦伦提尼安三世尚属年幼,有些事也不是他能够左右得了的。”卢迦是在维护瓦伦提尼安三世,至少能够让这个年幼的侄子给这个从未见面的叔叔一个好的映像。至少以后的话都会好说一些,毕竟是亲戚,俗话说帮亲不帮理,虽然贵为奥古斯都,那也总会有一些私心的吧。
“狡辩!”狄奥多西二世直接打断了卢迦的话,他看上去非常气愤,“你并没有说实话,奥里乌斯.卢迦!”
原来他知道我,卢迦在惊讶之余还有一丝不安,难道这个家伙认定他们一行人是不安定因素也不一定,问题一定出自那封静静躺在桌子上的羊皮纸。
“凯撒,我不懂你的意思!”
“瓦伦提尼安,他现在确实不过十八岁,现在,哪怕他跟我一样大,也不见得他会有什么样的建树!他现在无非是个傀儡,一个头戴皇冠,锦衣玉食的傀儡!而埃提乌斯,则是那个站立在瓦伦提尼安身后的真正帝国权臣。”狄奥多西二世说着,将那躺在桌面上的那封羊皮纸拾起来,递给马库斯,马库斯接过转手又交到了卢迦的手中。
“看看吧!”狄奥多西二世说道:“这是你们在还没有到达之前你们的凯撒送来的,通篇全是在哭诉,说他被埃提乌斯压迫得紧,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埃提乌斯麾下的近身侍卫,如同一个利爪,紧紧地锁住了他的脖子,所以他现在无能为力。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奥里乌斯.卢迦!”狄奥多西二世冷冷地看着我,“到底是为什么,埃提乌斯会对这么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下手?”
“因为他乘着埃提乌斯不在的时候擅自带领军队试图平定比利时高卢的巴高达叛乱!”
“巴高达?”狄奥多西二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惊讶“比利时高卢?”他又复述着又不由得笑出了声来。“果然!”狄奥多西二世边笑边说道:“西帝国霍诺留是个白痴,他的妹妹也是个白痴,生下来的孩子更是一个白痴!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想到了我这个舅舅,难道还指望我向我的祖父那样杀回去救他们出来吗?天真!”话音刚落,取而代之的是狄奥多西的苦笑,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们说道:“伯尼法斯的覆灭代表着整个西帝国已经没有能够与埃提乌斯抗衡的人,所以他成了帝国真正意义上的控制者,这点有目共睹,也就是说,他才是西帝国的奥古斯都!”
“没人有能力与他作对,哪怕是我。”狄奥多西二世看上去非常失落,“埃提乌斯身后有匈人撑腰,更何况必要时他会招来西哥特人,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恐怕我的那个侄子这时候已经被剥夺了最后的一点军权吧。那么,又有什么,能够抗衡埃提乌斯的呢?”
狄奥多西二世的话说得句句在理,卢迦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慰藉自己,好在自己的急流勇退,不然真的会成为埃提乌斯的刀下鬼,其实在听了狄奥多西二世的话之后,卢迦这才明白,他对埃提乌斯的实力,还是低估太多太多,也让他明白了,如果逃避下去的话,那么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那么凯撒,”卢迦这时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坚定,态度坚决地问道:“难道你就这么任由那个野蛮人肆无忌惮地挥霍着西帝国所剩不多的国库与践踏你们家族的尊严吗?要知道我来此是奉西帝国奥古斯都的命令而不是避难!”
大概是气场镇住了狄奥多西二世,他瞪大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似乎在这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至少在他拍案而起的那一刻,他就应该知道这个年轻人对于帝国的忠诚。
“东西帝国同属于罗马,虽然有两个奥古斯都,但是仍然割舍不了帝国之间的联系。”卢迦正色道:“难道凯撒不愿意成为第二个马可.奥勒留吗?”
看来这局势变得越来越有趣了!狄奥多西望着站在他对面的年轻人,抚摸着自己手指上的金戒指,张口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跟随你,履行瓦伦提尼安赋予的使命,跟随凯撒你出兵作战,学得指挥军团的本领,然后,回去,维护弗拉维斯家族在西帝国的权益,遏制跟打败埃提乌斯,如果有可能,以求东西帝国重新合并!”
“哈,有趣!有趣!”狄奥多西笑了出来,卢迦知道,他虽然说得十分幼稚,但是至少让狄奥多西二世看到他这个人,是可以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