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哈哈哈!”卢迦笑声开始变得诡异,这并不是他故意而为之的。他也是被逼迫,眼睁睁看着即将要被歼灭的敌人被自己人放走,现在看来唯有用疯狂来化解当下的问题。
“你们终于耗尽了我的耐心。”卢迦拔出铁剑,指着盖萨里克,又指了指埃提乌斯,还有热米提乌斯,“你们,你们这帮同流合污的滚蛋!”
“奥里乌斯.卢迦!”埃提乌斯站直身子,他从身后侍卫的手中接过了一根黄金制的权杖,埃提乌斯用那权杖直指卢迦,厉声呵斥道:“奥里乌斯.卢迦,你可见过这权杖?”
“权杖?”
卢迦愣住了,他不知道这杆黄金权杖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埃提乌斯为什么有这胆子用这个公然命令他。
“卢迦,他手里拿着的,是奥古斯都的权杖,见了权杖如同见了奥古斯都本人!”安德鲁在卢迦的身后小声提醒道。
“那又怎样。”卢迦这时气冲脑门,怎么可能害怕一根金制的棍子?“你现在也明白他们的意图,我们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换来的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和平?”
“奥里乌斯.卢迦!”埃提乌斯说着,只见他身后的侍卫长也缓缓抽出铁剑,“如果你现在还是用这种态度!那么我将有权定你为叛国罪!”
“叛国?”卢迦听了这个词不禁笑出了声来,“怎么算叛国?叛哪个国?”因为愤怒,他手中的剑都不住颤抖起来。
就像是看惯了虚张声势那般,热米提乌斯在这几近失控的态势下竟然还是那么不慌不忙,他在争吵中缓缓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
“撕拉,撕拉……”
这包裹着营帐的帆布被外力强行撕扯开,此时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士兵,他们破坏了营帐四周的全部帆布直直闯了进来。没错,都是埃提乌斯的部下,他们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如此大的阵势,看来这两个老家伙是思考了很久的。
“你这是想公然与我们为敌啊,埃提乌斯!”面对这么大的阵势,卢迦反倒是冷静了不少,前面他还在为是敌是友而纠结愤怒,但是一切都真相大白之后,他感到了一丝释怀,就像是苦苦解一道难题却一时找不到任何思虑,突然间得出了答案的那种长舒一口气可以放下全部的畅快。卢迦面对着埃提乌斯,而埃提乌斯也在看着卢迦,他们俩四目相对,目光中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喜悦,对,为什么要喜悦?
“跟当初一样,跟当初在莱茵河时一模一样。”卢迦环顾着四周的士兵,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可是那笑声更像是哭,卢迦自始自终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奥里乌斯.卢迦!”埃提乌斯很懒散地依靠在凳子旁的小桌上,看卢迦的眼神中满是自大与不屑。太嫩了,卢迦跟他们都还是太过稚嫩了,跟他们斗,真的是毫无还手之力。
“投降吧!”埃提乌斯的口吻说是在劝阻更像是在命令。“趁着一切都还没有闹大,奥里乌斯.卢迦,我们还有商讨的余地。”
四周一圈的士兵抽出铁剑,剑刃直指卢迦,而不是那个汪达尔人,埃提乌斯的意图非常明显,甚至让一旁的盖萨里克都读懂了他的意思。
“原来是他们自己的斗争。”得出答案的盖萨里克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僵硬的微笑,他有些营养不良,在侍卫的帮助下起身对热米提乌斯与埃提乌斯依次行礼说道:“抱歉打搅了,二位阁下,这应该没有我的什么事了吧。”
面对眼前这个汪达尔人,热米提乌斯再一次对其施以微笑,对盖萨里克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并张口说道:“去吧,汪达尔人,我们的这场战争,就结束了!”
结束了!这场即将兵败并且会让盖萨里克随时死于非命也将给予汪达尔人与重创的战争只是随随便便的张口就宣布结束了!
“真,真的吗?”盖萨里克生怕自己听错了,他用手扣了扣自己呢耳朵,以为这样能够让自己听得更加清楚一些。他的眼神中满是渴望,并且心里也充斥着希望,他在等待着热米提乌斯的再一次确认。
热米提乌斯又一次冲盖萨里克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回家吧,我已让巴勒莫的守军让出了一条同样西部的路,你和你的军队可以从那里上船回去。”热米提乌斯正坐,宛如那基督降临。恐怕他此时在盖萨里克的眼里满是圣光吧。
盖盖萨里克激动坏了,他甚至面对着热米提乌斯趴在了地上,就像是看到了上帝那般。“谢谢上帝,谢谢阁下!”他不住道谢,宛若虔诚的信徒。
面对此景,热米提乌斯竟然闭上双眼偏过头去,像是故意在回避。盖萨里克连连道谢退去,直到消失在包围他们的士兵当中。
“他跑了。”热米提乌斯在心里想着,同样地,埃提乌斯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就在那么一瞬间,他们的脑子仿佛被恶魔掏空,什么都不曾剩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盖萨里克走远了,卢迦突然间猛地笑了出来,他笑得夸张,声音更加凄惨,卢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就像失了力气那般跪倒在地,手中的铁剑脱手,落在了他身旁的地毯上。安德鲁就这么在卢迦的身后目送着盖萨里克的离开,他愣住了,被震惊了,埃提乌斯又一次刷新了他的世界观,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曾经他无比崇拜的护国英雄。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德鲁想要知道答案,答案,恐怕就在四周紧盯着他们俩的士兵手里的铁剑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自掘坟墓,自掘坟墓!”
他的眼泪在不住地下落,带着哭腔的一遍又一遍地复述着那句话。苦苦奋斗了如此之久,却比不上他们两个人一夜的谋划跟当面的一句话。
结束了,战争结束了,那渐渐升高的阳光将光芒与温暖毫不保留的播撒在卢迦的脸上,胸口。可是卢迦却双手交叉,紧紧地抱着自己。这光和热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反而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冰冷。太冷了,没有比这更加寒冷的了,这温度甚至冷过阿尔卑斯山的顶峰,莱茵河里的水,让他不住瑟瑟发抖,眼泪像是沸腾的岩浆,灼烧着他冰凉的脸颊。他呜呜啼哭,那哭声钻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他们每个人的心脏握紧,让所有人的心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我们,就这么算了吧!”
一向果断决绝的埃提乌斯竟然心软了,不知怎么的,他再也狠不下心来。
热米提乌斯却只是摇头。“我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在他的心里埋下了恨的种子,如果放过他,那么种子便会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到时候便会一发而不可收拾,所以必须杀了他,埃提乌斯!”
就在热米提乌斯的话音刚落,卢迦一言不发,伸手拾起地上的铁剑猛地暴起,如同一道闪电那样闪到了热米提乌斯的身后。
“砰!”
卢迦用剑柄猛地砸在热米提乌斯身后的侍卫的脸上,趁着那侍卫闭眼惨叫之时,卢迦猛地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一瞬间那侍卫长被踹出数米。
“你……”
热米提乌斯刚想张口,可是他只感觉脖子一凉,瞬间整个身体上的肌肉都紧紧绷了起来。卢迦已经将铁剑搭在了他的脖颈上,热米提乌斯冷汗直冒,几乎不会说话了。
“怎么,怕了吗?”
因为哭泣,卢迦说话的声音依然有些颤抖,可是这样依然威慑力十足,那声音几乎让热米提乌斯站不稳,恐惧在一瞬间充斥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