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那么,埃提乌斯阁下。”卢迦说道:“我现在手里只有一万多人,当然如果我要跟随你去那只能动用五千人,如阁下所见,盖萨里克回去的军队有近五千人。加上他现在的驻扎于本地的居民加上雇佣军,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组织起来一支规模足足有四五万的军队。先不说质量如何,就单说这数量,我们就必须要有与之相当甚至要比他们多的军队。”
“这点我知道。”
“问题是,军队,从哪里来?”卢迦的问题非常直白,也是他们当下不得不去面对的。“你这五千人用了整整半年才组建完毕,现在要的是五万人甚至更多,总不能要十年的时间来准备吧。先不说人数问题,我们需要更多的军事装备与粮食,这可是一大笔钱,也不知道帝国能不能供应得起,特别是丢失了南部三个行省,伊比利亚诸行省也是在破败不堪的情况下,我真的对于帝国内部的金钱储备抱有不乐观的态度。”
“我们确实需要足够的苏勒德斯。”埃提乌斯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帝国的国库本来就所剩无几,常年的战争更是挖空了罗马与拉文纳的仓库。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我们就拿不出钱来。”
苏勒德斯:罗马地中海境内流通的金币,重4.4克,属于小型金币。
“第纳瑞斯跟苏勒德斯,这些在维持军队上不可或缺,不过我们完全可以不需要用国库的钱。”埃提乌斯看上去信心满满,都不用卢迦发问,他就已经开始说出他的计划“首先,我们可以像在罗马和拉文纳等地甚至是巴勒莫的贵族借钱。”
“对,对。”卢迦有气无力地应和着,他此时倒是有些兴趣来听听这个西帝国最有权势的家伙有什么高谈阔论。“我们又能给他们什么好处呢,一群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倒是说,你要是用你的威信,还是能够凑来一笔不菲的钱财,可是免费一次两次,换作是谁都不愿意这么一直奉献下去吧。”
“他们无不富得流油,可是一提到为了帝国要无偿奉献,那自然是闭门不见的。”埃提乌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那帮商人们想的是什么,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好吧好吧!”卢迦稍稍坐起身来,看来埃提乌斯是诚心想解决问题的,自己再这么傲慢下去恐怕情理上是说不过去的。“那么我们就来说说军队的问题吧,我们必须先摆平军队的装备问题,我不能让士兵什么都不穿拿着木棍上战场。”
“罗马城中的军械库有能够装备六十只野战团的备用装备,当然这需要足够高军职的人员才有权利去调度。”埃提乌斯指了指卢迦说道:“恐怕这一件事,需要劳烦阁下去一趟了。”
“六十只?”卢迦在心里算了一下,一只野战团五百人,六十只也就是三万人,三万人根据自己所期望的的部队人数虽然有些接近了但是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那两万人的装备从哪里来呢,更何况维持五六万人的队伍,装备至少要十万八万的,方便解决战斗和行军时带来的损耗。
“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看来不仅是罗马,连拉文纳,米兰这样的大城市我们都要去一趟。这样才能将所需要的凑齐。”卢迦在私下里暗自称托着,这样也好,因为他能带着安德鲁回米兰,不仅能够让安德鲁看到他朝思暮想的昆塔,自己也能够见着特奈娅,毕竟阔别了近一年的时间,她们母女二人过得一定很为难吧。
想到自己现在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是不能让这对不幸的母女在这样生活下去,他有能力为她们摆脱现在的处境,他当初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这样吗?现在梦想达成了,是时候履行诺言了!
“当然,阁下想要那些装备,不得不提及一下这个严峻的问题。”埃提乌斯说着,又掏出了那个金色的鹰徽,放在桌面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卢迦看到那鹰徽,明显有些不悦,埃提乌斯这么做也是奇怪,难道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他就忘了刚刚卢迦是怎么拒绝这个鹰徽的吗?
“卢迦阁下,先不着急发火!”埃提乌斯笑着解释道:“阁下初来乍到,又是东帝国的新兴力量,自然是在西帝国内没有头衔跟威望的,所以阁下需要证明你自己,如何证明,就是这信物:鹰徽!”
“他们可以不认识阁下你,但是不得不识得这鹰徽,到时候你便自报家门,他们也没有理由不相信阁下,这样这军械库中的装备自然而然地就到了阁下的手中。当然运输我提议还是需要阁下的军队护送,要是让那些奴隶运送,不仅武器是有去无回,还会出现一大堆剿灭不完的苍蝇。”埃提乌斯说着,又将那鹰徽推倒卢迦的眼前,这一次卢迦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了。
卢迦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伸手将那鹰徽接过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将鹰徽交到安德鲁的手中。
安德鲁倒是显得庄重,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鹰徽并捧在手中,他低头看去,鹰徽反射出金色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脸,他十分享受这样的感觉,仿佛是被这只金鹰拥抱,荣耀缠身。
“吧嗒,吧嗒。”
一滴滴眼泪从安德鲁的眼眶中流出,落在那金色的鹰徽上,安德鲁的视线模糊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泪水落在了鹰徽上,他用手指一遍遍擦拭着鹰徽,怕是自己的眼泪弄脏了这么神圣的东西。
他对鹰旗的执着是狂热的,这是罗马士兵的通病,也是他们内心对于荣耀的渴望,这也不奇怪,卢迦在拿到这玩意的时候还失了一会神呢。像安德鲁这样的士兵,只要能够站稳就是很有定力的了。
埃提乌斯起身道别,卢迦也不挽留,只是在埃提乌斯离去了许久,卢迦都坐在座位上发呆,看上去是在发呆,其实是在细细回想埃提乌斯的每一句话。
“一定是话里有话,一定是话里有话。”
别的倒是没多想,可这需要卢迦带领他自己的士兵,他开始担心这又是热米提乌斯的诡计,就怪自己光想着去解决特奈娅的难处,倒是忘记了方面卖个厚脸皮将这事推给埃提乌斯,现在答应了下来,就不得不去做,万一要出了点岔子,那可是人家的地盘了。
“唉,到现在,只有见招拆招了!”卢迦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确是忘记了回头,这就完美地错过了目睹安德鲁犯痴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