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屋子里传来铁杯摔在地面上的脆响,紧接着就听到了凯文.塞恩的咆哮。
“我会杀了他,将他们所有人都溺死在海里!”凯文.塞恩大吼着,他此时就像是一个暴跳如雷的狮子,怒吼着摔碎眼前的所有东西。
从没有经历过如此的耻辱,这对于一向高傲的塞恩贵族来说何尝不是,一切都是新的,曾经的敌人从海里去又从海里来,而且是他从没有见识过的规模。
“塞恩,现在可不是愤怒的时候,毕竟,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有人在劝告他,开导他不要愤怒,可是得到的回应是凯文.塞恩更大的怒吼声。
“你难道没有看到吗?我的朋友!”凯文.塞恩接着怒吼道:“他们从海上来,源源不断,你看到了吗?你没有看到,我当时砍得双手如同灌铅一般沉重,斧头上沾满了该死的罗马人的血肉,尸体堆积如山,可是战船出现在海面上,罗马人的士兵如同海浪源源不断。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将他们杀光?”
凯文.塞恩质问的家伙是一个罗马人,他的名字叫提比略维乌斯,就是那个在比利时高卢挑起巴高达运动的前罗马贵族。当然在这个以前的敌人面前,他现在是他们忠实的朋友,共同反抗卢迦的盟友。
“我会回去发动一下伦丁卢姆的老罗马贵族们,阁下可以考虑一下是否能够向他们稍稍做一下妥协,给他们些许好处,兴许他们会欣然帮助你们的。”提比略维乌斯颤颤巍巍地对凯文.塞恩小声地说道。
“什么?”凯文.塞恩从他的语气里就能够听出他想要表达的惊讶,他走到提比略维乌斯的面前,弯下腰,双眼死死地注视着提比略维乌斯。那从眼睛里射出凶狠与质疑的目光甚至让坐在提比略维乌斯身旁的于尔根都不寒而栗。“让我,向那帮疾病缠身的所谓高贵者低头求情?”这么说着,凯文.塞恩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提比略维乌斯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和出的主意已经严重冒犯到了这个撒克逊部落的首领。他冲着凯文.塞恩连连摆手,向他证实自己的无辜,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自己无权无势,在与卢迦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失去了一切。
但是战争并没有剥夺他的生命,只是让他失去了战友与军队,唯一壮大的是他对卢迦的憎恨。他成为了卢迦前进道路上的说客,煽动一切能够与卢迦为敌的力量,虽然那些力量跟卢迦的军队相比都是无法抗衡的。
“这样能够让我们有更大的胜算,是的,是的,我们能够联合在一起,赶这帮该死的罗马人进海里。”提比略维乌斯表现得非常诚恳,他抬头望着凯文.塞恩,目光中饱含热切渴望,他渴望凯文.塞恩能够采纳他的建议,虽然不能说绝对能阻挡卢迦的脚步,可是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一个巨大阻碍是没有问题的!
“请求罗马人的援助,再来打击罗马人,你是想让我被前后夹击好死得彻底是吗?提比略维乌斯!”说到这里,凯文.塞恩好像猛然想到了什么,只听他接着说道:“哦,我好像明白了,提比略维乌斯,我差点忘记了,你是罗马人,你刚出生没多久就随着你的父亲离开了这里,然后灰溜溜地逃回了海的另一头。你声称自己与罗马不共存,我当时竟然傻到相信了你的话,你现在让我跟城里的罗马人联合,怕不是准备在两军相见之时用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刺进我的后背吧,我的朋友!”
“不,不是,我并没有……”
提比略维乌斯无论怎样解释,言语都会变得无比苍白,因为罗马人这个头衔就成为了他跟一切能够反抗卢迦势力的最大障碍。这也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实,他无法改变。
提比略维乌斯再也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辩解都是他掩盖自己“邪恶意图”的借口,他也不再回应了。
“很可能就真的像我说的那样。”见提比略维乌斯一言不发,凯文.塞恩的内心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他似乎戳穿了这个家伙的意图,并且对于自己的机智感到无比满意。
“我根本不屑于向那帮龟缩在城里只会对我们献媚的贵族放下自己的身段,你们罗马人都是无比虚伪的,不可信赖的。”凯文.塞恩就像是胸有成竹了一般接着说道:“我已经派我最好的骑手骑最快的战马,将罗马人登陆的消息传递到其他的部落,用不了多长时间,不计其数的援军将会像海洋一般将罗马人淹没!”
虽然是那些所谓文明人口中的野蛮人,凯文.塞恩身为一个贵族,更是部落的首领,面对眼前这个被“戳穿”的罗马人,是杀,还是放生,倒是在他这里犯了难。
“塞恩!塞恩!”
这时候屋外传来了惊呼,凯文.塞恩赶忙回过头去,看见一名士兵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
“哦,你这样真够失礼的。”凯文.塞恩皱着眉头对那士兵抱怨道:“你这样完全让我的客人感觉到了不适,该死的家伙,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罗,罗马人!”那士兵气喘吁吁地回答道:“罗马人来了,塞恩,是罗马人!”
“什么?”凯文.塞恩根本不相信卢迦会在如此快的时间里根本不去想着等着军队回复体力什么的,直接就发动了进攻。“他们来了多少人?”
“成千上万,塞恩,他们太多了,他们甚至带着投石机。”
“该死的,该死的!”凯文.塞恩双手不由得握紧,他咬紧牙关,两眼冒火。
“塞恩,我们怎么办?”
“备战,让所有能够拿起武器的都上。”凯文.塞恩孤注一掷了,什么援军,都是不存在的,现在,他只能依靠他自己。
他一把抓起他父亲传给他的铁剑,那把剑被他父亲称之为龙息,用陨铁打造,是当时最为锋利的武器。他手握着这把剑,目光盯着那剑身,愣了两秒钟,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回过神来,狠了狠心,转身带着龙息走出了屋外。
此时的街道上已经乱作一团,所有还能够战斗的,甚至受伤的撒克逊人都在整理自己的装备,往城镇外面走,此时罗马军队已经排列进攻的阵列面对着他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装填!”
投石兵开始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