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萨洛尼卡被夷为平地,呵,看来阿雷奥宾德斯这个老汉这一次竟然做出了一个如此愚蠢的决定。”安德鲁在马车的窗外策马前行,周围是卢迦忠心耿耿的侍卫,而在通往雅典的希腊大道上,一支数千人的整编军团正在紧紧跟着这支队伍前进。
“他确实疯狂了,害怕我万一失败了,只是不想跟我陪葬罢了!”卢迦回答道,他面色凝重,看起来闷闷不乐的,他来回敲打着手中银制的酒杯在窗口,静静地听着那来回敲打发出的“当当”声。这一下接着一下的声音似乎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只不过可惜了那两千多士兵,这帮蠢货,还真的相信了阿雷奥宾德斯的鬼话,想必他们死了都还会记恨我吧,一定是认为我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卢迦,你别忘了,这并不是你的问题,毕竟这两千人可是紧紧跟随着阿雷奥宾德斯的,那是他的麾下,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安德鲁一边骑马一边解释道:“好在身边的士兵反应及时,不然阿雷奥宾德斯一定会杀了你的。”
“这也是多亏了你,安德鲁。”卢迦停止了手中没有意义的举动,接着长叹了一口气,微笑着接着说道:“好在我们紧紧掌控着色雷斯野战军,我早就想到了我们会守不住,只不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收尾。”
安德鲁:“阿雷奥宾德斯是个懦夫,他一定是吓坏了才会这么做,毕竟阿提拉这一路上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早就在开战前就能够看到他的抵触情绪。”
“投降就能够活下来,反抗就会赶尽杀绝,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阿雷奥宾德斯不过是想赌上一把,只不过我彻底激怒了阿提拉,让他坏了规矩。”卢迦端起空酒杯,仔细打量着上面雕刻的花纹,这虽然没有后世那么精美,但也不乏栩栩如生之美感,却是不知道出自哪个大师之手。卢迦一时间看得入迷,大概是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吧。
“卢迦,你在想什么,我看到这一次算是劫后余生的反而不能够让你感觉到开心。”安德鲁好奇的问道。
“哦,够了,安德鲁。”回过神来的卢迦抚着额头,不厌其烦地对安德鲁说道:“你也应该明白我们现在的局势,看吧,我们失去了塞萨洛尼卡,可能在以后我们的地图上就看不到这城市了,真是该死,我已经想不到我们还有什么能去抵抗阿提拉的,没有了坚固的城墙,现在只能跟阿提拉地面决战了。”
“军队!军队!我需要更多的军队。”卢迦不断重复着,他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听着这酒杯在自己的手中咔咔作响,他仿佛在心里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计划。
塞萨洛尼卡的沦陷标志着马其顿行省最大的抵御阿提拉的力量的毁灭,其他小城市的毁灭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此时的雅典,难民充斥,随处都是乞讨的乞丐,他们不厌其烦的讲述着逃亡的故事还有匈人的可怕。
无论是贵族还有平民,不管是相貌年龄有多么苍老,但是并不代表他们睿智,相比较于亲眼所见,他们更加愿意相信难民的传言。每个人都在口口相传的语言中听出关键点,并且在脑袋里勾勒出匈人可怕的模样,并且成功的吓住自己,然后用语言的才华四处宣扬自己的想象出的恶魔,从而恐惧扩散,匈人还没有来之前,雅典人就已经被自己的流言蜚语击败。
一支罗马人的军队出现在城外,他们竟然打着色雷斯野战军的旗号。
“色雷斯野战军不是在前线抵抗匈人吗?为什么他们会来到这里?”士兵们望着那从远处越来越近的军队,他们开始私下争论起来。
守城的公爵,希腊人阿尔勒托被告知,他匆匆来到城墙上,望着下方等待着的庞大军团。
“色雷斯的野战军…”他看着下方持旗手旗帜上描绘的蛇,不由得呢喃着:“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到雅典的城门迟迟没有开启,卢迦等得不耐烦了,这一路上马车做得他两腿发软,他就想找一张舒适柔软的床睡一觉。可是自己已经在下面干等了半个小时,眼看着士兵跟城墙上探出来的人头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却没有动静,他匆匆下车抬起头来望着雅典的城墙,大声喊道:“喂,为什么还不开城门,难道是觉得我们是换了衣服的野蛮人吗?”
“喂,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阿尔勒托问卢迦并且自我介绍道:“我是阿尔勒托,雅典的公爵,你是谁,为什么带着如此众多的罗马士兵来到此地?”
“好吧,好吧,你们这帮可恶的雅典人!到底是什么书让你们机警成这样!”卢迦暗地里大骂着,紧接着抬起头望着阿尔勒托态度缓和地慢慢说道:“尊敬的公爵大人,我是卢迦,弗拉维斯.卢迦,是你们的巴塞勒斯的养子,是现任色雷斯野战军的最高统帅。”
“弗拉维斯,我认得,你曾在巴塞勒斯与萨珊人战斗的时候挺身而出扭转了战局!我记得你,弗拉维斯.卢迦。”不曾想简单的介绍就打开了城门,这确实让卢迦有些始料未及,不过这不重要,望着眼前敞开的城门,他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巴塞勒斯的养子,色雷斯野战军的统帅,这一个个头衔挂在身上,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能够承受得住的。
名声总是要比他本人来的更加迅猛,一时间,“巴塞勒斯的养子带着曾与阿提拉浴血鏖战的色雷斯野战军团来守卫雅典”的传闻让雅典城中的士兵市民甚至是难民都涌上街头,目视着卢迦与他麾下的军队缓缓走过。
“狄奥多西之子,拯救我们!”
他们齐射高喊着,那声音就像是对上帝的祈祷那般,就算是躲在马车里都不能够躲过他们的哀求与祷告。
卢迦自然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但是哀求归于哀求,如果让他们走上战场,那么他们一定会后退几步闭上自己的嘴巴,静静地观望。
“安德鲁!”卢迦向外呼唤道。
“什么事,卢迦?”安德鲁凑过来,仔细聆听。
“把贵族们都召集起来,我需要摆上宴会表示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