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的映照下,君士坦丁堡的皇家宫殿被琉璃窗口染得整个皇室大厅一片炫彩夺目。多种颜色点缀装点着宫廷,处处透露出富丽堂皇的狄奥多西二世端坐其中,他右手持权杖,左手捏着一枚金色的并镶嵌着十几个碎宝石的十字架,身穿用金丝缝制出各色奇异图案的紫袍,头戴金质的桂冠,一副重大节日才会穿出来的华丽装束,可是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
他端坐在属于他的皇位之上,一脸的镇定,甚至嘴角微微上扬,他正听着下方站着的廷臣捧着一份巨大的羊皮纸在细细读着:
“恶魔阿提拉的大军在温泉关止步,他们损失惨重,尸体堆积堵住了温泉关的关口甚至将海面造出了一块新的陆地。巴塞勒斯,阿提拉带领着他的余孽逃跑了!”
“是谁在温泉关阻挡了阿提拉的脚步?”狄奥多西问道:“这个家伙一定是个勇士,不然面对如此庞大的匈人竟然临危不乱?”
“是您的养子,弗拉维斯.卢迦!”廷臣不紧不慢地说道。
狄奥多西的表情闪过一丝丝惊讶,但是很快,他重返镇定,脸上更是洋溢着笑容,看上去洋洋得意,如果不是要在眼前的廷臣面前保持他作为巴塞勒斯的威严,他很可能在下一秒就会不顾身上紫袍的阻碍跳起来大声欢呼,好在他克制住了自己,没有让自己或者面前的廷臣感到难堪。
“我也是这么想的,天呐,他真的,真的让我吃惊,我还以为他会在塞萨洛尼卡之后远远离开这里让我独自承受这样的伤痛,但是到底是没有抛弃我!哈哈,不愧是我狄奥多西选中的养子,罗马的栋梁,紫室的甲胄!”
正在狄奥多西对卢迦赞不绝口的时候,台下的廷臣似乎并没有那么的开心,作为应和,他尴尬的随着狄奥多西一道笑了笑。在狄奥多西的笑声渐渐落下的时候,他这才新掏出来一盒补充道:“尊敬地巴塞勒斯,我现在明白您确实开心,只不过这里有一些问题不得不让您亲自处理!”
“需要我亲自处理?”狄奥多西二世指了指自己一脸的疑惑,过了一会儿,他又笑着说道:“看来这件事一定意义重大,不过我希望这也是一件好事。”
“怕是不能够如你所愿了,巴塞勒斯。”廷臣捧着那盒子毕恭毕敬地来到狄奥多西二世的面前,狄奥多西接过盒子,叨念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接着打开。里面是十几封包装的规整的羊皮纸书信,狄奥多西拆开信仔细阅读,可是里面的内容却让他的笑容瞬间凝固。
“‘整整两万磅黄金!还有六万大军!”狄奥多西二世没了笑容,他的表情开始凝重,这是贵族们的抗议信,里面声讨卢迦的字句句诛心,还有详细的名单,接下来的十几封信上全部都是雅典各个贵族的名单还有被抢了多少钱。
“这真的是个强盗!”看到这一项项收据,狄奥多西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都不敢想象他为之骄傲的儿子,弗拉维斯.卢迦到底在雅典做了什么他现在想都不敢想。
“他现在在哪?”狄奥多西问。
“什么?谁?”
“弗拉维斯.卢迦,我的儿子。”
“他已经率领军队重新夺回了马其顿行省并且将防线推回了色雷斯。最近听说他打算在春季发起攻势一举将达西亚夺回来。”
“那么匈人方面呢,阿提拉是怎么做的?”
“阿提拉一直后退,并没有想要与我们再度交战的意思。”
“我是说需要进贡的黄金!”狄奥多西举起右手的黄金权杖重重地敲打着地面发出“当当”地声响。“阿提拉是怎么想的,他到底是想要继续索要还是有了新的提议?”
“不,没有的。”廷臣似乎没有做这方面的准备,他装模作样的在手中仅有的那几张羊皮纸当中翻找着,向着他的巴塞勒斯表现出自己很忙碌的样子。
“够了,够了!我知道你没有。”狄奥多西冲着那廷臣摆了摆手,这也不难为他,毕竟身为紫室,又是罗马的正统,自然是在分工当中有森严的制度,每个廷臣官僚各司其职,整个系统都是井然有序的。这是从两三百年前立下的规矩,也是当下最为有效率的行政手段,连奥古斯都本人都是没有权力与能力篡改的。
“够了,叫外交官来,还有,去色雷斯防线地方找到卢迦,告诉他我想在最短的时间里见到他。”
“是,尊敬的巴塞勒斯。”
“卢迦,我的儿子!”狄奥多西二世不断磨砂着自己手中的十字架,陷入了沉思,这可是个天大的篓子,整整两万磅黄金,就算是作为奥古斯都的狄奥多西二世,他也是拿不出来的。
“整整抢了两万磅黄金,卢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狄奥多西自问着自己,他埋头苦苦思索着,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想不出来卢迦是怎么抢来这么多的。
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些没用的问题,最为主要的还是要仔细想想叫来卢迦之后该怎么做,他一下那可这么多,一定是有余下的,将余下的全部拿回来,再卖个脸皮,好歹是将这帮愤怒的贵族们应付过去才是首要。
“我必须要找这个小混蛋谈一谈!”狄奥多西二世坚定了自己的看法,他沉沉的点头,转而扬起头来慵懒的依靠在座位上欣赏着自己身上的紫袍还有手中的黄金权杖。是的,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贪婪之色,至少是现在,他稳住了自己的皇位。
三天后。在乌图斯河以北,从伯罗奔尼撒而来的庞大军队正在这里安营扎寨,卢迦的意愿是要求他们在这里构建防线,并且监视着盘踞在达西亚的匈人的一举一动。
“卢迦,这是狄奥多西的书信,天呐,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个爱你的父亲可算是念起在城墙外面还有一个儿子在为他擦屁股!”安德鲁带着一个信使,信使拿着那装裱华丽地书信来到卢迦面前递给卢迦,安德鲁看着这全过程,话语中明显有讽刺的意味。
“哦,安德鲁,你可别这么说,当心让奥古斯都知道了,你可就犯下了大罪。”
“哈,如果阿提拉在的时候他要能出面,恐怕都不会需要我们。”安德鲁还是耿耿于怀,好在卢迦抬起头来对他一个眼神让安德鲁立马明白了。他很不服气地看了眼身旁的信使,耸了耸肩,转身离开了。
“看来巴塞勒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问我要一个说法了。”卢迦看着书信的内容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对信使说道:“回去吧,告诉我的父亲,我会尽快到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