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杨姨娘惊叫着上前去扶苏夕蓉。
张毓圃听得那句“三小姐”先是懵懵的看着杨姨娘与苏夕蓉,在看到苏慕云那双黑得似浓墨的眸子时,猛的惊醒意识到自己指错了人。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如沉水的苏慕云,似乎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样。
然,被弄糊涂的又何止是他!便是连轩辕澈在一瞬间都不由自主的蹙了眉头,他疑惑的看向苏慕云,看着她眉眼间那若有似无的嘲笑之色。
“狗賊,你还我们家小姐清白。”一声暗哑的嘶吼声响起,刘妈妈一个窜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轩辕澈面前,声泪俱下的道:“求王爷为我们小姐做主!”
张毓圃在看到跪倒在地的刘妈妈时,脸上猛的现起一片吃惊之色,他抖着手指向刘妈妈,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苏慕云缓缓走到刘妈妈身侧,提了裙摆什么也不说,只是那样安静无声的跪下。
轩辕澈唇角微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便有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他撇了头看向怔愣在一边的吴张氏,冷然道:“夫人,可还有话要说?”
吴张氏一颗心已经是凌乱的不成样,为什么弟弟会认错人?乍一听到轩辕澈的话,她青紫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毫无血色。怔怔的看着似笑非笑的轩辕澈。
“我家老爷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那也是四品知俯,小姐怎么说也是官家千金小姐命不好,失了一场好姻缘可女儿家的名声,那是比命还要宝贵的”刘妈妈掩了脸一边哭一边说,“这是逼我们小姐去死啊”
围着看热闹的人一瞬间都想起了苏慕云一夜成孤儿的惨剧,又想起她本是堂堂状元郎的嫡妻,不想一朝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竟沦落到了被个无赖这样上门欺负的境地,一时间无不唏嘘不已。
“这”吴张氏青白了脸,她嚅嚅的看着那些指指点点的人,又小心的撩了眼角去看似笑非笑的轩辕澈,暗忖,要不要使人去隆平候俯送个信!
“苏小姐,”轩辕澈淡淡开口,狭长的凤眸微挑,淡淡的睨向低眉垂眸的苏慕云,语气中有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轻柔,“你想要这位夫人怎样赔罪?”
这便是定下了吴张氏诬赖之罪了!
苏慕云抬头,迎着轩辕澈含笑的眸子,柔声道:“夫人曾说过以命为注!”
一句话落地,四周一静。
便连轩辕澈的那含笑的眸子似是也僵了僵,但很快,那眸中的笑意便越发的浓烈,他那对漆黑的眸便像是盛开在雪峰之颠的雪莲,清潋高贵到极致。
苏慕云却是一句话后,再次低眉垂首,只跪着的身姿越发的挺直。
“不不是的。”
吴张氏茫然的摇头,她不想死,她怎么可以死呢?她急切的朝身后张望,这件事不应该是这样的,姑小姐呢?为什么还不来?这明明是她的意思啊,可为什么却要自己为这件事丧命?吴张氏眼里的焦灼一浪高过一浪。
“夫人”
轩辕澈话声才起,已近崩溃的吴张氏猛的高声道:“不,不关我的事,这不是我的主意”
吴张声的声音才起,苏慕云眉眼轻挑,不动声色的看向大马金刀坐着的轩辕澈,吴张氏是什么人,她相信座位上的人自是很清楚,她更清楚的是,前世燕王谋反时,便是隆平候与轩辕澈联手,才使得大都不动一兵一卒从而和平交替。由此可见,轩辕澈与隆平候张广嗣私交应该不错!吴张氏虽不是隆平候俯什么正经的亲戚,可隆平候待那位奶娘却极是亲厚,想来没有不护着吴张氏的可能。而沂王,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便在这时,轩辕澈垂着的长睫忽的便眨了眨,华光溢彩的眸极浅极淡的撩了苏慕云一眼,四目相对,苏慕云看着那似最黑最纯的琥珀一样的琉璃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苏慕云心头一慌,猛的低了头。手紧紧的攥住,尖利的指甲扎得掌心生痛,仍压不下心头的慌乱。
那一眼,他似乎看透了她的算计。
“愿赌服输。”轩辕澈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脸色苍白的吴张氏,凤眼微挑,淡淡道:“然,却也罪不至死!”话落,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苏慕云一眼。目光在看到苏慕云紧紧攥住刘妈妈的那只手时,闪了闪。
吴张氏听得那句罪不至死心头一呼,松了口气。
“可死罪能饶,活罪难恕。”轩辕澈的声音再度响起,“夫人便到苏家门外跪个三天吧。”
这个结果
苏慕云淡淡一笑,松开了刘妈妈的手,双手伏地,“谢王爷为民女做主。”
吴张氏懵懵的看着拜伏在地的苏慕云,“跪三天”她喃喃的抬头,苏家门外跪三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吴家还有她说话的份吗?
“王爷”吴张氏匍匐上前,眼见双手便要去抱轩辕澈的脚。
一声清冷的话声响起,“放肆”一袭大红的裙摆一闪,吴张氏还没明白过来,便被红绡一脚给踢到了一边。
轩辕澈冷眼看着被踢至一边的吴张氏,“怎的,你不服?”
红绡那一脚用了些内力,只踢得吴张氏胸口翻涌两眼发黑,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她强咽了口气,刚想开口,却看到人群中一个精干的小厮对她摇了摇头。
门板上的张毓圃看着被一脚踢翻的吴张氏,“嗬嗬”的挥了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是一口恶气上涌,“哇”的一声吐出了几口鲜红。
轩辕澈嫌恶的看着,蹙了眉头使了个眼色给鱼肠。
鱼肠便对那几个小厮喝斥道:“还不快将人抬回去,别死在这,又赖上了人家。”
小厮连忙抬了张毓圃朝门外走去。
吴张氏待要跟上,身后却是响起红绡的话。
“你现在便去俯门口跪着吧。”
吴张氏有心不想去,却又不敢违逆轩辕澈,带着十二万分的不情愿,挪到了苏家大门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院子里,轩辕澈指着脚上那双紫色牡丹纹,靴口镶石青色勾莲纹织金缎边的云头靴对钱氏道:“你家里的小厮踩落了这靴子上的一颗珊瑚珠。”
钱氏额头生起一层薄汗,连忙道:“民妇一定照价赔偿。”
轩辕澈点了点头,带着红绡和鱼肠抬脚便走。
“银子送到沂王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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