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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你的脚步!移动,不要只盯着我,光用眼睛是不够的…”山谷一角的空地上传来啪啪的击打声,迪仑和索尔正各自手持木剑对打着,说是对打并不准确,其实是迪仑正在教索尔基本的剑术。自从转职为强盗这个“大有前途”的行业后,索尔就被分派到迪仑手下;而对他极为欣赏的迪仑,更决定亲自教导他战斗的技巧。迪仑的职业虽然是名魔弓手,但用起剑来却也毫不含糊,他一边口述一边引导着索尔的步伐,两人木剑不断相交,看起来倒有模有样。可惜比起迪仑这名好老师,咱们的新晋强盗沙隆巴斯就实在太不争气了。他嘴角挂着白沫,瘦弱的胸口急剧起伏着,勉强随着迪仑的动作,在场上徒劳的奔跑,模样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在这个世界里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只要稍有条件都会练习剑术,像索尔这样一窍不通的反而少见。不过正因为这样,迪仑更坚信,索尔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哈哈,沙隆巴斯,你好笨哦!”空地一角,卡菲尔坐在一根原木上拍手大笑,那柄让索尔心惊胆战的钉头槌,就倚在她的脚边。原本对索尔很厌恶的卡菲尔,不知为什么,突然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这些天,索尔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更是他每天剑术课的忠实观众。但是,索尔却不敢招惹这位情绪不稳定的大小姐,那天在温泉惊天一槌给他的教训实在太深刻了,他自问没有列斯塔那么恐怖的抗打击能力。又练习片刻,就在索尔觉得自己快要力竭而亡的时候,迪仑终于撤剑后退:“就到这里吧,中午你休息一下,我们下午继续。”索尔哪还能回答,只是趴在地上急剧的喘息着:“不成,再这样下去,老子的小命非送在这里不可,得想个办法尽快脱身。”卡菲尔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你是我见过最笨的家伙,和迪仑哥练习了好几天,还是一点进步也没有。”索尔可不敢得罪她,闻言苦笑道:“多谢提醒。”“喂,你饿了吗?看你挺可怜的,干脆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拿午饭给你。”卡菲尔像是不经意的说道。不明白她又想玩什么花样,索尔警惕的道:“不用了,谢谢。”“你什么意思?”卡菲尔板起脸:“怕我在你饭里下毒吗?”索尔暗暗皱眉,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干嘛总找我的麻烦。他不耐烦的摆摆手:“当然不是,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卡菲尔有些着急的拉住他:“喂,你为什么总是…”疲惫加上心情不好,索尔终于爆发了。他转过身怒道:“我还要问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过不去!那天在温泉我根本是无心的,还被你敲了一槌,你到底想怎么样?拜托你让我好好吃顿午饭行不行!”卡菲尔一愣,小嘴渐渐扁了起来:“我…你…”“糟糕!”索尔猛的清醒过来,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可以随便对属下发脾气的领主了。他手忙脚乱的解释道:“你别哭,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讨厌!”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卡菲尔抄起钉头槌就是一下重击。“人家只是想帮你,为什么你要这么怕我?”她哭着跑开。索尔血流满面,趴在地上微微抽搐着:“大小姐,我觉得自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的问题根本就是多余的…”天啊,谁来救我离开这个地狱!“索尔哥,这些天辛苦你了,让我来服侍你吧。”恍惚间,索尔似乎又回到了洛维尔的领主官邸,正躺在玛琳的怀里,接受她小手的按摩。“咦,我在哪里?”索尔迷惑道。玛琳趴到他的肩头:“这里是洛维尔,你回家了啊!”“洛维尔?”索尔高兴起来:“这么说,我不用再做山贼了?哇哈哈哈,我终于脱离苦海了!来,小玛琳,让我亲亲以示庆祝!”玛琳羞红了脸,却任由索尔抱住。见她这么乖巧,索尔两手也不规矩了,嘴巴更迫不及待地凑到她的脸蛋上。“咦?玛琳,几天没见,你的身子壮实了不少呢!到处都是肌肉,胸部也变硬了…哇,脸上怎么也扎扎的,好像有很多胡子…”“沙隆巴斯!沙隆巴斯!”玛琳的声音突然变成粗壮的男声。“呃?”“沙隆巴斯,快起来,要迟到了!”玛琳继续道。正闭目享受的索尔迷惑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自己同宿舍的强盗拉文!而自己的手,正死死抓在他结实的胸部上。“我就知道,那种好事果然都是作梦。”索尔仰天长叹。见他醒了,拉文一把拉他起身:“快点拿着武器,大家都出去了!”索尔一边急急忙忙的穿衣,一边问:“什么事这么急?”拉文狐疑的看着他:“昨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营地里食物不够,我们得出去打猎!”索尔终于记起来,最近营地里食物不足。由于去死团只向贵族下手,不能出去找普通百姓“借粮”,于是老大列斯塔决定进山里打猎,而自己正好被分派在狩猎队里。抓起自己的剑,索尔急忙向外跑去。这时拉文追了上来,一脸幽怨的道:“讨厌,原来你也是‘姐妹’,怎么不早告诉人家?还偷偷抓我的胸部…看你这么急,那今晚人家就牺牲一下,到你的床上…”骇然看着拉文虬髯横生的“娇羞”面孔,索尔愣了半晌,一脚飞踹过去:“你离我远点!”索尔加入去死团已经半个月了,这些日子日晒雨淋,让他白皙的皮肤已有些发黑,脸上也生出稀稀拉拉的胡须,配上乱糟糟的头发,破烂的衣服,手里的长剑,已完全是一副山贼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剑术依然那么烂。每每揽镜自照,索尔都为自己大好形象的转变痛心不已。但真正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居然开始适应这种生活了!我,我还真是贱啊!来到外面,狩猎队已经集合完毕。列斯塔对这次的狩猎很重视,亲自挑选了三十名最强壮的山贼,由他和迪仑带队;至于索尔为何也能入选?据说是迪仑准备让他好好接受一次“血的洗礼”但卡菲尔赫然也在队伍里,自从那天剑术场一槌之后,小丫头到现在一直没理过索尔,不过索尔当然乐得清静。这时两人目光相对,卡菲尔哼的一声转过头,故意不理他。索尔毫不在意的耸耸肩,然后快步入列,队伍随即向山里开拔而去。这次他们的目标是北山的一群赤鼻猪,这东西有点像野猪,喜欢群居,平时懒洋洋的人畜无害,然而一旦发怒或是受到惊吓,就会发疯似的横冲直撞,相当可怕。不过它们虽然膘肥体壮,却头脑简单,正是理想的食物来源。经过半天的跋涉,众人来到赤鼻猪的聚集地。按照事先的计划,他们分为两拨,一拨埋伏在猪群的必经之路上,另一拨则负责驱赶它们,采用分批围剿的方式进行狩猎。索尔在伏击队里,由迪仑带队。列斯塔则负责比较危险的驱赶。似乎故意不想见他,卡菲尔也跟着去了。离约定动手的时间还有一阵,群盗放松的在埋伏地点休息,三三两两的低声交谈着。索尔有些无聊的擦着自己的剑,突然看见拉文一脸暧昧的向自己走来。直到今天早上,索尔才发现,这个一起住了半个月的家伙,性别倾向对自己有相当大的威胁。生怕他缠上自己,索尔赶紧起身向别处走去,同时考虑回去后要不要向迪仑申请换宿舍。“天啊,我在想些什么?我应该要考虑怎么逃跑才对!”就在索尔胡思乱想的时候,脚下绊到树根,一个趔趄差点栽倒,突然他的胳膊被人抓住,却是迪仑。“什么事这么慌?小心一点,被它扎到就麻烦了。”迪仑把他扶正,同时指着索尔身后道。索尔见他指的是一块生在树下类似苔藓,但表面生满火红se尖刺的东西,不由奇怪道:“这是什么?”“它叫火针草,这东西的刺有很强的毒性,被它刺中就麻烦了。”迪仑道。索尔紧张起来:“会死?”迪仑摇摇头:“只是会很疼。”索尔不在意道:“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只是有点疼嘛!”迪仑正se道:“千万别大意,它会疼得让你难以忍受,挨过它刺的人,这辈子绝不会想再挨第二下。而且它毒性发作的时间完全无法确定,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几天,叫人防不胜防,这才是最麻烦的。”见他还是不放在心上,迪仑正要再说,一名强盗跑上来:“迪仑,时间到了。”“准备好,各就各位!”迪仑点点头,高声下令。强盗们立刻抽出武器进入预定位置。树林里忽然发出一阵隆隆的轰响,大地也跟着震颤起来,随着响声越来越近,没多久,数十头赤鼻猪从树林里涌出。紧跟在猪群后面的是列斯塔率领的强盗们,他们手持武器紧紧追赶,不断高声喊叫惊吓猪群。列斯塔跑在最前面,手里提着夸张的大斧,在猪群里左冲右突,英勇无比。很快第一批五头赤鼻猪被成功的从猪群里驱赶出来,向众人埋伏的地点跑来。等它们跑近以后,迪仑大叫一声:“攻击!”便立刻当先站起射出第一箭。跑在最前面一头强壮的公猪立刻被贯穿头颅,它嘶叫一声,巨大的身躯栽倒在地滚出好远,后面的几头猪也纷纷被绊倒。赤鼻猪的头骨非常硬,甚至被一些兽人直接用来做头盔,迪仑竟能一箭贯穿,足见其拥有与外表绝不相称的强大臂力。群盗一拥而出,乱剑齐上,把惊惶失措的猪群杀掉,随后迅速拖走尸体,静待第二批来送死。就这么来一批杀一批,猪群很快只剩最后十头。或许是在生死关头突然开窍,头脑简单的群猪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在领头公猪的带领下,所有的赤鼻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全部向索尔等人的埋伏地点涌来,试图突围逃开。“拦住它们!”迪仑高呼一声,第一个跳了出来。群盗纷纷大叫着涌出拦住猪群,人猪之间立刻展开一场混战。索尔也“英勇”的杀出,只不过是跑在最后,并自动负责起“殿后”的重任大任。开玩笑,我可不想把小命葬送在猪蹄下。困兽之斗是相当可怕的,在求生欲望的唆使下,群猪发挥了惊人的战力。不断有强盗被猪拱翻践踏,人的惨叫和猪叫声此起彼伏。不过明白放走它们就意味着没得吃,杀红了眼的强盗们寸土必争,死死把猪群拦住。很快的,列斯塔的援兵也跟着冲了上来,围住猪群开始屠杀。这时一头受伤的赤鼻猪奋力突破重围,然而它还没来得及为自己逃出生天哼上两声,竟赫然发现前路挡着一个碍眼的家伙。在它简单的头脑里,凡是挡住自己逃命的东西一律都该踩烂,于是赤鼻猪不再犹豫,一低头就撞了过去。这时索尔正躲在最后面,忝不知耻的高喊加油,为浴血奋战的同伴们进行“精神加持”,突然看到一头双目赤红、满身鲜血的猪向自己撞了过来,立刻吓得魂飞魄散。“我的妈呀!八戒,你跑错方向啦!”就在这危急关头,一个娇小的人影突从一旁冲出,跟着就听碰的一声巨响,那头赤鼻猪发出一声惨嘶翻滚在地,头上的血柱喷起丈高。这个情景索尔再熟悉不过,救他的果然是卡菲尔,此时她的钉头槌还滴着鲜血。看了惊魂甫定的索尔一眼,她又一言不发转身冲入战场。这时明白已经冲不出去的赤鼻猪们,聚在一起负隅顽抗,群盗一时收拾不下。看到卡菲尔过来,列斯塔道:“快唱战歌!”点点头,卡菲尔把钉头槌竖在胸前,低吟道:“战神菲瑞斯啊,请接受您信徒的请求,将无畏的勇气赐给这些英勇的战士…”随着她用难懂的语言吟唱出节奏奇特的歌曲,围攻猪群的群盗突然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无不迸生出莫大的勇气。本来已经很疲累的他们,更是拥有远超平常的速度和力量。卡菲尔吟唱的是向战神祈福的战歌,这是战斗牧师特有的技能,可以让战场上的斗士无所畏惧,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有了战歌的加持,群盗杀猪的速度明显加快。特别是列斯塔,他兴奋的狂叫着,巨斧每挥舞一下,必定会溅起漫天鲜血,杀得兴起,他更直接把一头最强壮的赤鼻猪从头至尾劈成两半。很快,所有的赤鼻猪都被斩杀殆尽。见战斗结束,卡菲尔又吟唱出另一首和缓的歌曲,让兴奋过度的战士们平静下来。“好,把猎物搬下山去吧!”迪仑吩咐道。就在这时,一头没有断气的赤鼻猪突然从血泊中爬起,向专心吟唱的卡菲尔咬去!这时所有人都忙于搬运猎物,一时根本来不及反应。眼见卡菲尔就要被猪扑倒在地,一旁的索尔快步冲上把她向自己这边一拉,卡菲尔惊呼一声,已被索尔抱在怀里;赤鼻猪失去目标,最后的余力也用尽,倒地的时候终于气绝。索尔这一下用力太猛,脚踩在血里滑了一下,加上卡菲尔的重量,整个人不由自主向后倒去。慌忙间他往后一看,赫然发现火针草就在自己屁股下面!临危不乱,索尔赶紧把脚一蹬,后背贴上树干,全身肌肉绷紧,腰部拼命往上抬,总算在屁股离火针草的刺尖还有一毫米时稳住身体。“呼,好险…幸好这些天的锻炼没有白费。”索尔暗自庆幸,浑然不觉自己因为全身紧绷的关系,正死死把卡菲尔搂在怀里,而自己挺起的胯间,正和卡菲尔的臀部做着亲密接触。“小子,好样的!”、“动作不错啊!”见此情景,强盗们无不高声起哄。卡菲尔羞得满脸通红,她狠狠把索尔一推:“放开我!”挣脱他的怀抱。一瞬间,索尔的脸变得古怪至极。大概卡菲尔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过分,她转头道:“刚才谢谢你…咦?你怎么了?”索尔神se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刺,刺进去了…”“什么?”卡菲尔没明白。索尔苦笑:“算了,没什么。刚才你也救过我,大家就算扯平了吧。”卡菲尔看着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嗯了一声,转身离去。等她离开以后,索尔爬起身来,揉了揉屁股。“什么嘛,一点也不疼,害我吓得不得了!”索尔在屁股上摸索半天,发觉没有任何异样,总算放下心来。“说什么会疼得难以忍受,原来只是唬我。”他咕哝一句,决定不再理会。这时群盗将死猪的尸体集中起来,分批搬下山去,狩猎终于圆满结束。第五章我们结婚吧,沙隆巴斯!“哇哈哈哈,喝呀喝呀!”当天晚上,山贼们举行了盛大的庆祝宴会。这次狩猎出奇的顺利,虽然有不少人受伤,但都不严重,经过卡菲尔法术的治疗后,个个又开始生龙活虎。这时强盗们聚在一起尽情的喝酒玩闹,驱散白天的疲劳。“沙,沙隆巴斯,谢谢你救了卡菲尔!来,我敬你一杯!”已经醉醺醺的列斯塔正靠着索尔口齿不清的道。“哈哈,没什么,没什么!”索尔赶紧谦让。“唉,可怜我们父母死得早,卡菲尔就由我一手带大。这丫头什么都好,人也漂亮,就是脾气太火爆,所以我一直到现在都害怕她嫁不出去,呜呜呜…”突然间,他又像个担心女儿的父亲般哭了起来。索尔还能说什么?只好不住劝解,说什么卡菲尔温柔贤淑、漂亮能干、性格大方、惹人喜爱,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些词能跟她沾上边。“你也认为她很不错,对吧?”列斯塔红着眼睛道。索尔以为他又在说胡话,顺口答应道:“卡菲尔很讨人喜欢啊!”“妹夫!”列斯塔突然一把搂住索尔:“卡菲尔就交给你了!”“哇啊啊,你在说什么,我并不…”索尔大惊失se。“哥哥,你在胡说什么!”突然一柄钉头槌从天而降,狠狠敲在列斯塔头顶。卡菲尔又羞又怒的从列斯塔身后走16k网…出来,泪眼欲滴:“反正我又野蛮,又不漂亮,嫁不出去也不关你们的事,这样你满意了吧?”言罢不理目瞪口呆的索尔,转头就跑。索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哥哥说胡话,干嘛冲着我吼?”“嗯啊…咦,刚才是谁敲我的头?”这时倒在地上的列斯塔哼了一声,迷茫的爬起。索尔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头实在硬得可以。“没什么,没什么。”索尔赶紧打着哈哈。“头儿,你说卡菲尔是你从小带大,那你一定很了解她啰?”这时一名强盗打趣道。列斯塔胸口一挺:“这是当然,我什么都知道。”“那卡菲尔的三围是多少啊?”另一个人问道列斯塔抓抓头:“是…是…哎呀,我想不起来了!”“不知道了吧,吹牛!”“我看卡菲尔根本不是你带大的。”列斯塔大怒:“谁说的!卡菲尔从小最听我的话,我说什么她都会答应!”众强盗纷纷表示不相信,要列斯塔拿出证据来。“那你们要怎么才肯相信?”列斯塔问道。群盗面面相觑,半晌,一个胆大的说道:“除非你敢去卡菲尔房里偷一套她的内衣出来,我们才信。”话题到这里已经偏离原来的主轴了,偏偏一提起类似的话题,男人无一例外都会变得极度兴奋。这时所有人都亢奋的高声起哄,这个角落一时热闹得无以复加。“去啊,头儿,是男人就去啊!”人们已经失去理智了。“好!”列斯塔一拍大腿,红着眼睛站了起来,这时他已经完全喝醉了。“喂,等等,你不会真的想…卡菲尔是你妹妹啊!”索尔大惊,赶紧拉住他。“这,这算什么?我从小把卡菲尔带大,拿她一套内衣有什么大不了的…”列斯塔开始出现了逻辑紊乱的征兆。他斜眼看了索尔一眼,拉着他就走:“妹夫,你跟我一起去。”“啊?什么,为什么我也要…”索尔惊问,可惜被列斯塔铁钳般的手箍住,哪里挣脱得开?“头儿,好样的,我们等你!”后面众盗纷纷鼓掌尖叫。片刻后,索尔和列斯塔已出现在卡菲尔的房间里。出乎意料的,她的房间布置得很精致,和她火爆的脾气一点也不合拍,床上甚至还放着几个玩具布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只是房间一角搁着几柄闪闪发光的备用钉头槌,显示了女主人暴力的尚武风格。列斯塔正兴致勃勃地在卡菲尔的衣柜里翻动着,各se内衣丢得满地都是:“黄se?不好!蓝se?也不好!红se?嘿,这丫头真大胆!黑se蕾丝?好哇,她从哪里买到的…”“老大,快点吧!”索尔不住催促,虽然潜入少女房内偷内衣,是他这辈子最想做的十件大事之一。但东西是卡菲尔的,而正在翻她衣柜的却是她的亲哥哥,这就未免太过古怪了。就在这时,远处突然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索尔心里一惊,跑到窗前一看,只见卡菲尔正慢慢向这里走来。她似乎心事重重,低着头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两只手在胸前绞来绞去。“卡菲尔回来了。”索尔压低声音道。列斯塔这时正在一套性感黑se内衣和清纯白棉内衣间犹豫不决,闻言嗯了一声:“哦,她回来了啊。”突然,两人的目光落到地上乱七八糟的内衣上,再面面相觑。“哇啊啊,妹夫,我在做什么?我究竟在这里做什么?”“你问我有屁用啊!”“怎么办怎么办?如果被卡菲尔看到,我就死定了!”列斯塔急得团团转。索尔冷汗:“老大,你不会是现在才发现吧…”列斯塔突然停下,死死盯着索尔:“不行,我不要死!你立刻去把她引开!”索尔大摇其头:“干我什么事?我才不去!”列斯塔狞笑:“哼哼,如果卡菲尔发现你也在这里,你认为她会放过你吗?再说如果被发现,我肯定不活了,临死也要拖你下水!”“你好卑鄙…”“少废话,快去吧!”列斯塔抬腿就是一脚。等索尔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门口,无奈之下,他只好向卡菲尔迎去。“你在这儿干什么?”看到他,卡菲尔明显吃了一惊。索尔一脸正se:“我有些话要对你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卡菲尔绕过他就要向屋子里走去。索尔大惊,赶紧拉住她:“卡菲尔,你听我说!”“放开我,反正我在你眼里只是个讨厌的人!”她突然发起脾气来。索尔不敢让她继续走了,他一把搂着卡菲尔的肩膀,让她背对房门。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卡菲尔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要干什么?”从索尔这边看去,列斯塔出现在窗口,对他狠狠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索尔无奈,只好硬着头皮道:“其实…我喜欢你。”“啊?”卡菲尔脸唰的红了,但很快就变成怒容:“你又想耍弄我了吧?”“不是,我是说真的…”索尔大急。“放开我,我要回去了!”卡菲尔挣脱他的手。小命要紧,索尔再顾不得其它了。一咬牙,他抱住卡菲尔,深深望着她的眼睛:“卡菲尔,嫁给我吧!”卡菲尔完全懵了,她喃喃道:“你在说什么?”索尔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啊?”“不是,总之我是认真的,我们去那边谈吧!”索尔回过神来,连推带搡的把茫然不知所措的卡菲尔带往一旁的小树林。树林很幽静,月光遍洒,照着索尔,也照着卡菲尔。半晌,卡菲尔低下头,以蚊蚋般的声音道:“沙隆巴斯,我很高兴有男孩子对我这么说,但你的话太突然了,况且我们一点都不了解对方,所以我真的不能答应…”她转过身,发现索尔正深深的仰着头,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正极力在压抑着什么。月光从侧面照过来,让他看起来有一种男性的沧桑。两行清泪,从索尔眼角流出,缓缓滑过脸颊。“原来,他是这么在乎我…”一瞬间,卡菲尔完全痴了。她默默替索尔拭去泪水,然后一脸幸福的依偎在他怀里。“我答应你。”事实上,索尔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呜呜呜,火针草的毒好像发作了,我疼得说不出话来,谁来救救我啊…”树林外,列斯塔和迪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太好了,卡菲尔终于嫁出去了!爹,娘,列斯塔总算没有辜负你们的临终遗愿!”列斯塔泪流满脸,不断用“手巾”擦着眼泪。“是啊,太好了。”迪仑也道,说着,他欲言又止的望着列斯塔:“大哥,那不是卡菲尔的内衣吗…”“现在外面有一个很奇怪的传言,说我们去死团前些日子袭击了前往王都的洛维尔一行人,并杀死他们的领主。”这天,去死团的内部会议上,迪仑通报了这个消息。索尔心里一惊,暗道这件事终于还是传开了。现在他已经知道不是去死团干的,那究竟是谁处心积虑的要杀死自己呢?本来做为一名新晋强盗,索尔是没有资格参加去死团的内部会议的。不过自从那晚成功“攀上”卡菲尔这棵大树以后,他就从喽啰青云直上,直接变成列斯塔团长的心腹,才得以列席会议。像现在,他正坐在会议桌一角,还被一脸甜蜜的卡菲尔亲昵的搂着。看她的表情,好像这里不是在开会,而是她和索尔的蜜月套房。“真奇怪,究竟是谁要陷害我们去死团?”列斯塔不解地道。迪仑望向索尔:“沙隆巴斯,你有什么线索吗?”索尔硬着心肠道:“没有,索尔·洛维尔这家伙无恶不作,得罪了太多人,要是哪天他横死街头,我一点都不奇怪。”卡菲尔爱怜的替他擦去眼泪:“沙隆巴斯,你又流泪了。”索尔垂头呜咽:“呜呜呜,我忍不住,因为那家伙死了,我实在太高兴了…”这时另一名资深强盗道:“反正我们去死团的目标,就是要杀死那些无良的领主,那家伙是不是死在我们手里都无所谓。”迪仑点点头:“没错!不过究竟是谁用我们的名号借刀杀人,也必须调查清楚,去死团绝不会任人摆布。”“对,一定要查个清楚。”索尔响应道,他也很想知道究竟谁是幕后黑手。列斯塔道:“这事就先到这里吧。其实今天会议的主要目的,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我和迪仑决定干一票大的。”毕竟是强盗,听到“大票”这个词就都兴奋起来,众人纷纷询问,就连索尔也不例外,显然他已深深的融入这个新职业。迪仑解释道:“再过不久就是王国庆典,现在各地领主都在前往王都,我打听到几天后巴林领的领主会途径此处,因此决定打劫他。”这话一出,众盗无不动容,一个盗贼道:“可是巴林领是王国实力最大的领地之一,他的领主这次出来一定会有很强大的兵力保护,我们能成功吗?”迪仑点头道:“正因为这样,我才决定要干。如果成功了,将能大大提高我们去死团的名声,对那些无良的领主也是一种威慑。“而且我还打听到,巴林领主这次携带了一批珍宝,准备参加弗里敦的黑市交易,如果能得到它们,我们就能实现普路曼老大的遗愿,扩大去死团的规模了!”这话一出,众盗不再犹豫,纷纷点头赞成。列斯塔拿出一幅地图,指着上面的某处道:“我和迪仑的计划是,所有的人在这里埋伏,等巴林领主的车队经过时,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怎么样?”那条路在前往王都的必经之路上,夹在两座山坡之间,坡上林木茂盛,确实是伏击的理想地点。看了片晌,索尔突然道:“我觉得这里不太好。”“哦?”迪仑有些意外:“为什么?”索尔指着地图道:“这里虽然适合埋伏,但前些日子发生了假的去死团袭击事件,路过的人一定会倍加小心;而且那里的地形太明显了,巴林领主经过时不可能不提防,因此我们成功的机会并不大。”像是第一次认识索尔般看了他一眼,迪仑问道:“你说得对,那你有什么好建议吗?”索尔毫不犹豫的指着地图一角:“这里最合适!”看了他手指的地方一眼,列斯塔疑道:“那是条河啊!”索尔点点头:“这里我曾经去过,水很浅,徒步就可以涉过。只要能让对方从这里过河,趁他们还在水中时袭击,就一定能成功。”一个强盗忍不住道:“可是桥在上游,他们又怎么会从这里过河?”索尔自信的笑笑:“很简单,拆桥!这条河段只有那里水流平缓,而且王国庆典在即,对方急着赶路,不怕他们不从这里走。”“好啊,妹夫,真有你的!”列斯塔重重在索尔肩膀一拍,夸奖道。被他打得一个趔趄,索尔不禁暗想:“你们还真是笨,连半渡而击这个最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还学人家做强盗?”他干脆又道:“我还有一计。这条河上游湍急,我们只要提前把河道塞住,等他们渡河时放水…嘿嘿,到时就有好戏看了!另外安排一些人乘木筏顺水而下,到时不管他巴林领主带多少人都不够看。”所有人都惊异的看着他,显然被索尔的计策惊呆了。迪仑呆愕半晌:“厉害,这么做确实万无一失,我真是小看你了。”索尔因为卡菲尔才能列席这个会议,虽然众人因为喜爱卡菲尔而不去说什么,但毕竟不把他放在心上。现在索尔这么稍稍表现一下,立刻震惊了所有人,很多强盗已在心下感慨,老大确实有识人之明,这个“妹夫”果然不同凡响。索尔被夸奖,卡菲尔比谁都高兴,她一脸幸福地挽着索尔的肩膀:“沙隆巴斯可不只这点本事哦,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索尔不禁苦笑,心道:“大小姐你实在太看得起我了。”同时也感觉有些古怪,自己好歹是堂堂王国领主,现在居然伙同一帮强盗计划抢劫另一个领主,这算什么啊?迪仑点点头:“好,大家立刻着手进行吧!”众人离开会议室后,迪仑叫住索尔问道:“沙隆巴斯,刚才的计策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索尔心下微惊,知道自己突然的惊人之举,让迪仑感到非常奇怪。这也难怪,他一直都装成普通百姓的身分,突然间成了“兵法大家”,这个转变也的确太突兀了一点。看样子迪仑还没有怀疑他的真实身分,只是有些好奇,索尔赶紧胡诌道:“我从书上看来的啊!我父亲是当地的教师,非常喜爱,家里有很多史书。我记不得是从哪本书上看到过类似的战例,刚才灵机一动就说了出来。”迪仑哦了一声,随即释然。怕他再问什么,索尔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我一直很奇怪,我们为什么要叫去死团这个奇怪的名字呢?”“名字是普路曼老大取的。”列斯塔这时走过来道。“老大?我怎么没见过?”索尔奇道。列斯塔满脸唏嘘:“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要从我们第一次遇见老大说起…我记得那年的二月十四日,我们兄妹突然在森林里遇见老大。他穿着很奇怪的衣服,还问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就像刚刚来到迪拿尔一样。“到现在,我还记得老大最喜欢吃的食物是地瓜,最爱挂在嘴边的话是争霸天下。不过老大真的很厉害,仅仅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和迪仑就决定跟随他了。”迪仑也露出缅怀之se:“是啊,我还记得老大当时身体一震,我就感到有种无形的气息,压得我不由自主想要臣服于他,就好像他是国王一样。”卡菲尔脸红道:“我也是,当时我第一眼看到老大时,就好想嫁给他呢!”索尔忽然觉得怎么有点耳熟,不由问道:“后来呢?”列斯塔道:“后来老大就带领我们成立了去死团,不过一开始我们的名字是‘去死去死团’。我曾问过老大,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老大流着泪说,是为了纪念二月十四日这一天,去死团的名字是我们现在才改的。”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索尔的脑际,他不由自主颤声道:“那…那他人呢?”卡菲尔红着眼道:“死了。”“啥?”索尔大惊失se:“死了?怎么会死了?”列斯塔叹了口气:“老大成立去死团时,说是要一统大陆,建立后宫啥的,反正我们也不懂,不过他劫掠那些无良领主倒是很合弟兄们的心意。后来,有一次我和老大不小心被当地治安队发现,被追到一座悬崖上。“当时那个领主劝我和老大投降,老大却仰天大笑,说什么即将获得神功之类奇怪的话,然后他就要跳下悬崖。我的天啊!那个悬崖足有几百公尺高,我以为老大疯了,就赶紧拉住他。”说到这,列斯塔一脸悲痛:“然而老大却叫我投降,并且很肯定的说,几天后他就会力量大增,天下无敌,马上会去救我之类的话,然后就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都怪我当时没有拉住他。”“那,那后来呢?”索尔颤声道。迪仑两手一摊:“几天后,我和卡菲尔把大哥从监狱里救出来,却没等到老大。我们去悬崖下寻找,却只发现老大已经摔得支离破碎,尸体也已经发臭…”列斯塔不禁号啕大哭:“天啊,那可是几百公尺的悬崖啊,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老大为什么会有那种奇怪的自信,非要跳下去不可。”索尔只觉一阵眩晕,赶紧用手扶着桌子。看他有些不对劲,卡菲尔关切的道:“你怎么了?”索尔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没什么,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说着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天啊,这究竟是个什么世界?看着他的背影,列斯塔突然道:“不知是否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妹夫给我的感觉那么像老大呢?”迪仑也道:“奇怪,我也这么觉得。”列斯塔大叹:“希望妹夫不要像老大那样突然秀逗,跑去跳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