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炼金术v.s.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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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当初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躲到这里来？」将五花大绑的希奇斯推入椅内，玛莉一屁股坐到他对面。

索尔和洁西卡则一脸八卦的坐在旁边。

「魔法师公会首席炼金术士与她女儿不得不说的」，这种秘闻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一定要听仔细了。

「领主大人，边吃边听吧。」玛琳适时送来茶点。

「嗯，真乖。」索尔摸摸玛琳的头，然后抓起一块点心丢进嘴里，望望玛莉，又望望希奇斯，就等着好戏开演。

这时候，希奇斯无奈地苦笑一声：「我是为了你好，看，你现在多独立…」

「住口，少用这些话来糊弄我。」玛莉狠狠地在桌上一拍。

「我好不容易才从学院回家，你居然忍心抛下亲生女儿，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的破地方。说，究竟是为了什么？」看得出，对于自己被抛弃一事，玛莉确实是耿耿于怀。

索尔忍不住抗议：「喂，我的领地虽然破，但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形容词？」

希奇斯叹了口气：「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玛莉哼了一声。

「其实，我是为了研究魔法。」犹豫了一下，希奇斯终于道。

玛莉再次大怒：「你骗鬼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希奇斯突然也认真了，脸红筋涨的就像只愤怒的蛤蟆。

「你…你…」玛莉气得浑身发抖，看样子就快要掀桌子了。

「冷静，冷静啊，只有对话才能解决一切问题。」索尔吓得赶紧道。

硬生生把自己从从抓狂边缘拉回来，玛莉一屁股坐回椅内，冷笑道：「好啊，我倒想听听，一个最顶级的炼金术士，究竟是哪根筋不对，突然想要当魔法师了。」

「其实，这是我从小的梦想，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想。」突然间，希奇斯满脸唏嘘的抬起头。

不得不说，当五花大绑的希奇斯昂起胡子拉碴的面颊，破烂的法师袍迎风抖动，在发出这声唏嘘的感慨时，真是有种另类的沧桑感。

连玛莉都差点被唬住：「什、什么梦想？」

「其实，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做一个魔法师。」希奇斯缓缓地摇头，脸上浮现往事不堪回首的无奈：「然而，当我满怀信心的去魔法学校报名时，他们却告诉我，我并不适合学习魔法。

「无论我怎么努力，他们也不愿收我，反而把我送去学习炼金术，要知道，我真正想学的是魔法啊！这简直就是肆意践踏一个清纯少年的梦想，是最不可饶恕的行为！」希奇斯越说越是愤怒。

索尔忍不住道：「但你现在是魔法师公会的首席炼金术士，这不是很好吗？如果你学习魔法，也许根本无法达到这样的成就。」

希奇斯恨恨地打断他：「你懂什么？当一个人几十年都在做他不喜欢做的事，你又明白这种痛苦吗？」

索尔不禁无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年危机？不过就算是不喜欢的事，也能被希奇斯做到现在的程度，不得不说，他果然在炼金术方面有非凡的天赋，难怪当初魔法学校的老师不肯收他了，换做是谁也不会浪费这种天才啊。

洁西卡也相当惊讶：「所以你才躲到我们的领地来？」

希奇斯点点头：「其实我早就想不干了，不过一来没机会脱身，二来玛莉还在学院，所以就耽搁下来。不过后来终于被我等到机会，也不用再照顾玛莉了，我这才毅然离开魔法师公会，追逐我从小的梦想。」

索尔和洁西卡对看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公会的首席炼金术士隐姓埋名躲到这里，没有什么骇人的秘闻，也没有什么惊天的阴谋，居然只是缘于一个不安于现状的中年人对儿时梦想的追求？

「什么？」玛莉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抛下女儿，一个人跑到这鬼地方，只是为了这种见鬼的理由？」

希奇斯辩驳道：「不准这么说，你根本不能理解我。」

「哦？」玛莉怒极反笑，不过她的太阳穴已有数根青筋在微微抖动：「那你说，魔法究竟有哪点好，居然让你不惜抛下自己的女儿？」

提起魔法，希奇斯就一脸向往：「这还用说吗？魔法是高贵、优雅、神秘和强大的代名词，是这个大陆最伟大的力量。而炼金术算什么，不过是在肮脏的实验室里制作莫名其妙的葯剂而已，怎么可能跟魔法相比？」

「你…你竟然这么说？」玛莉满脸不能置信的盯着希奇斯，她完全暴怒了。

一步踏上桌子，玛莉抓住希奇斯的衣领，硬生生把他拖到自己眼前：「你、你这个混蛋，竟然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从小就立志要当一个炼金术士？那是因为我有一个最好的炼金术士老爹。而现在，他，我从小的偶像居然告诉我，炼金术在他眼里根本什么也不算！」

说到这里，她突然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一直以来，我以你为目标，这么努力的学习炼金术，想着某一天能得到你的肯定，难道我这些年的努力，在你眼里根本什么也不是？你这个混帐老爹…」

一向强势的玛莉居然会哭得这么伤心，足见刚刚希奇斯的话对她造成了多大的震撼。洁西卡走到她身后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好了，基本上希奇斯是个混蛋，我们大家都知道，所以别理会他的胡说八道就行了。」索尔这么劝道。

索尔这么一说，希奇斯可不依了，他瞪眼道：「什么胡说八道，在魔法面前，炼金术本来就不算什么。」

说着，他又涎着脸凑过去：「正好，玛莉你也别学那种没用的玩意儿了，就留在洛维尔跟我学习魔法吧，今后你一定会成为仅次于我的伟大魔法师。」

索尔听得那个汗啊，仅次于你？真这么干，玛莉这辈子算是毁了。唉，难怪玛莉脾气这么差，谁遇上这种混帐老爹，都不会有幸福的童年。

说也奇怪，希奇斯这么一说，玛莉居然渐渐停止了了哭声。

索尔和洁西卡面面相觑，她不会真打算听希奇斯的话吧？

一个大有前途的美女炼金术士的未来摆在面前，索尔可不能坐视不理，他连忙道：「玛莉，三思啊，你真要听他的话，下半辈子可就完了。」

希奇斯大为不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玛莉跟我学魔法会没有前途吗？」

索尔无言，心想：「何止是没有前途，根本是整个人生都会被毁掉…」

突然，玛莉肩膀微微耸动着，居然笑了起来。她这又哭又笑的，倒把索尔他们给弄了个莫名其妙，这女孩不会发疯了吧？

「哼哼哼，说得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一边笑，玛莉一边喃喃道。

希奇斯大喜：「果然是我的女儿啊，来，快给我松绑，我们一起投身于伟大魔法的浩瀚海洋吧。」

没有理他，玛莉继续喃喃自语：「索尔说得对，我本来就不该听那个混蛋的话，所以只要干掉他，以后都不用再听他的胡说八道了。」

就觉一股凉气升上背脊，索尔和希奇斯对看一眼，试探着道：「玛莉？」

「啊啊啊，你这个破坏我人生的混帐，我要杀了你！」

玛莉突然发飙了，她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魔晶高举手中，其狂热的神情，不禁让索尔想起自己那个时代的自杀式攻击者。

众人一眼认出那是威力极大的浓缩魔晶，要是在这里引爆那还得了？一时间整个房间里乱成一团。

「哇啊啊，冷静，冷静啊！」这是索尔的叫喊。

「玛琳，你快走！」洁西卡对吓傻了的玛琳叫道，跟着试图从玛莉手里夺下魔晶：「快放下它，你会害死大家的。」

「快给我解开绳子，我用魔法保护你们…哎呀！」希奇斯的叫嚷刚到一半，就被索尔毫不客气的一拳撂倒。

「闭嘴吧你！」

不过被热血冲昏了头的玛莉显然不可能再冷静下来了，她不顾一切的将魔晶一捏，跟着脱手掷出，霎时，一股红se的光华在半空爆起。

魔晶终于还是被引爆了，众人无不魂飞魄散。这时已不容犹豫了，索尔一手一个的搂住洁西卡和玛琳扑向地面：「快趴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绑着的希奇斯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在椅上一蹬飞身而起，像表演叼飞盘的狗一样，一口咬住玛莉手里的魔晶，转身向窗户冲去。

而就在他转身同时，希奇斯被绑在身后的双手互相绞了一下，已摘下左手食指的一枚戒指，丢到了几人的身边。

玛莉呆了一下，涣散的目光重又聚焦，这才想起自己干了什么。望着跑向窗户的希奇斯，她尖叫一声：「爸爸！」跟着就要冲去。

「来不及了，趴下！」索尔一把抱住她的小腿，强行把她按在地面。

随后哗啦一声，希奇斯撞碎窗户跳到屋外，跟着就是一声轰然巨响，一股剧烈的爆炸自院中而起，大股火焰顺着破碎的窗户涌入屋内，整座屋子都在震动。

霎时间整个房间都在爆炸的狂飙中颤抖，沙发、桌子以及一切家具都随着爆炸的冲击在半空翻腾，无数碎石木板混着灰尘从天而降，原本好好的房间顷刻间就变成一堆烟尘四起的废墟。

而如果有外人在场的话，就能看到，在这股混乱的爆炸中，房间里索尔等人躲藏的地方被一道白se的光芒笼罩，抵御着爆炸的冲击。

一直过了好一阵，爆炸的余威才渐渐散去，这时整个房间完全乱了套。临院的墙壁被炸开一个大洞，外头浓烟滚滚，房间里则灰尘弥漫，到处是被炸烂的家具碎片，点点火星附在地板和墙壁上燃烧着。

幸亏希奇斯不顾一切，咬着魔晶冲到外面，整座领主府只有临近爆炸点的房间和墙壁遭到了破坏，没有造成拆房子的可怕后果，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声轻响，地面一堆木头抬了起来，灰头土脸的索尔探出脑袋：「我、我还活着吗？

「洁西卡、玛琳，你们怎么样？」茫然的看了已变成废墟的房间一眼，索尔用力掀开周围的木板，焦急的叫喊道。

洁西卡她们都安然无恙，事实上，连带几人周围的地面都没受到破坏，只是被炸烂的木板盖住，显然这都是因为希奇斯丢下的那枚戒指的功劳。

索尔捡起那枚戒指，戒指表面的晶石已经完全碎裂：「是这东西救了我们？」

「那是炼金术士自己制作的护身戒指，可以抵御很强的攻击。」一只手从旁伸来抓过戒指，却是玛莉。

「难怪，我就在想怎么房子被炸成这样，我们却一点事也没有。」索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突然间，他似是想起什么。

「啊，他妈的，我的房子！」看着变成一片废墟的房间，他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这是希奇斯丢下来的吗，那他呢？」洁西卡突然道。

一瞬间，几个人都沉默下来，玛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浓烟滚滚的屋外，脸se一变，她猛地向那边冲了过去。

「死老头，你在哪里？还活着就快说话。」玛莉不住向院子里喊着。

屋外一片呛人的浓烟，根本什么也看不到，玛莉徒劳的叫喊着，声音混着四周木头燃烧的劈啪声，显得那么的无助。

索尔和洁西卡也走到墙壁的破洞处，如果希奇斯将护身戒指留给他们，那么在那么剧烈的爆炸里，他很可能已经…

「玛莉…」索尔按住玛莉的肩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缓缓转过身，玛莉似乎明白了什么，大滴大滴的眼泪流过面颊，在她沾满灰尘的脸上划出一道道雪白的印痕。

「呜呜呜，死老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魔晶明明是我拿出来的。我再也不逼你了，随你想做什么都好，快回来吧，我再也不那么对你了…」

玛莉伤心的哭泣回荡在四周，连玛琳也跟着掉下眼泪。然而，当事情已经发生后才懂得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乖女儿，你终于明白我的苦心了。」就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一双手突然自浓烟里伸出，从后面搂住玛莉，紧跟着，出现的是希奇斯那张让人恼恨的脸。

「你…怎么会…」索尔满脸不能置信的看着他。

很显然，就和以往所有的实验室爆炸事故一样，希奇斯不过是再一次毫发无损的生还罢了。

「这种小爆炸怎么伤得了我？」希奇斯满脸不屑，就这种奇迹般的生还能力而言，倒是和他顶级炼金术士的身分蛮相配的。

说着，他将脑袋搭在玛莉的肩膀：「女儿啊，看到我高不高兴啊？」

「哦，原来你没死啊。」玛莉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那当然。」希奇斯得意道：「刚刚你的话，我都听到了，那么就赶紧抛弃炼金术那种没用的东西，跟我学习伟大的魔法吧…」

话没说完，玛莉猛一转身，犹自挂着泪痕的眼睛死死瞪着他，眼中凶光闪闪。

「玛莉，你干什么？」希奇斯吓得退了一步。

「死老头，你知不知道，刚刚差点害我担心死了。」玛莉抹着脸上的眼泪，一步步向他走去。

「我这不是没死嘛…」

「闭嘴，以后不准再干这么危险的事了！」玛莉说着又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拼命摇晃。

「等一下，刚刚那件危险的事明明是你干的…唔喔喔喔，你明明说过，如果我活着就不再这么对我了，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一旁，索尔和洁西卡对看一眼，都无奈地摇头，真是奇异的父女之爱啊。

当守备队第二次闻讯赶来的时候，眼前所见几乎让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离开没多久啊，怎么连领主大人的房子都给炸了？

而询问之下，索尔仍坚持这是一个意外，无奈之下克雷斯只好指挥守备队开始清理现场，一边在心里犯嘀咕：「领主大人和这几个女人究竟在做什么，居然搞得这么惊天动地的。」

索尔自然不知道克雷斯心里正做着某种不好的猜测，这时他们几个正聚集在院落一角，自然，为掩人耳目，已经给希奇斯松绑了。

看了院子里忙碌的守备队员一眼，洁西卡问道：「有一点我很奇怪，既然你这么喜欢魔法，为什么不留在魔法师公会？那儿的条件不是更好吗？」

希奇斯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他们绝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

仔细想想，索尔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确实，魔法师公会不可能允许自己的首席炼金术士正事不干，而跑去研究劳什子魔法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道：「那为什么要选洛维尔？那些隐居的魔法师不都是待在不为人知的山里，做自己的研究吗？」

希奇斯像看白痴一样瞪了他一眼：「别傻了，那只是老百姓的胡乱猜测。魔法研究需要大量金钱，先别说大多数魔法师都不怎么富裕，就算有钱，躲在深山里，必须要用的研究材料又从哪里获得？所以找一个肯资助自己的领地是最好的办法。」

索尔不禁无言，肯资助？我看你是一直在骗我的钱吧！老子就像个冤大头一样，最可笑是居然还一直做着拥有魔法师的梦。

顿了顿，希奇斯又道：「至于为什么选择洛维尔嘛，其实我跟你爸爸还算有点交情，这次本来是打算投靠他的，哪知加里已经死了，所以只有…」

「老笨蛋死了，所以就骗小笨蛋，对吧？」索尔冷笑一声。

同时他心下也很奇怪，我的便宜老爹交友挺广阔啊！除了迪拿尔第一魔法师阿尔伯特，他居然还认识魔法师公会的首席炼金术士。

洁西卡也忍不住问道：「您认识老领主？」

希奇斯得意道：「当然，当年我们可…」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旧事，他脸se微微一暗，便没再说下去。

洁西卡正想再问，玛莉在希奇斯背后一拍：「别提你那些陈年往事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回去？谁说我要回去？」希奇斯愕然。

玛莉也是一怔：「难道你准备一辈子都待在这儿吗？」

希奇斯理所当然的道：「从离开公会那天起，我就决心把余生奉献给伟大的魔法了。再说这里山明水秀，魔兽众多，还有个无论多少金钱也肯资助我的傻瓜…呃，不，领主，我干嘛要回去？」

索尔：「喂，别以为改口得快，刚刚的话我就没听到…」

玛莉勃然大怒：「奉献个屁啊！都老大不小了，别做梦了好不好？你是大陆最伟大的炼金术士，不是魔法师。」

希奇斯立刻反击：「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又有什么分别？这种事，跟年纪大小是没有关系的。」

「你…」玛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随后抓狂道：「我、我为什么会有这种老爸啊！」

她愤然转身：「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这个破领地究竟哪点比公会好？」

「至少我现在很快乐，这在公会是得不到的。」希奇斯扬起头。

玛莉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鼻梁：「你回不回去？」

「不走！」希奇斯就像个闹脾气的孩子，说不走就是不走。

急躁的脾气又上来了，玛莉一把抓着希奇斯的衣领：「别任性了，难道你不知道有很多人都在找你吗？现在公会的炼金术部根本无法正常运作，快跟我回去吧。」

「如果你一定要我走，就先踏过领主大人的尸体好了。」希奇斯坚定的向索尔一指。

「真的吗？」玛莉一脸杀气的转过头。

索尔：「关我屁事啊…」说着他干咳一声：「咳咳，本来我不打算打搅两位的。不过，你们把我的屋子弄成这样，总得有个交代吧？」

似乎这才想起索尔在说什么，玛莉皱眉看了看四周：「我做的事我会负责，说吧，你想怎么赔？」

「有性格，我喜欢。」索尔笑嘻嘻地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赔钱了。除了房屋的修理费，还有我院子的绿化费，另外，我好歹也是一个侯爵，今晚连惊带吓，精神损失费自然也少不了了。」

玛莉甚至没问多少钱，就直接道：「我没钱。我所有的积蓄都用来买制作陷阱的材料了，好抓到这个混蛋老爹。」

希奇斯也连忙道：「我也一分钱没有。」

「你们…」索尔就觉一阵头晕，你们父女不会是哪个仇家专门派来玩我的吧？

不过早料到两人会这么说，他哼哼冷笑一声：「没钱？没钱也成，那就用东西代替好了。」

「什么东西？」玛莉和希奇斯同声问道。

「你们不是炼金术士吗？那就做点东西给我好了，比如魔法人偶啊、变形葯水啊、圣物啊、神器啊，要不用玛莉的身体啊…咳咳，总之是值钱的东西就好。」

希奇斯立刻大摇其头：「别开玩笑，我是一个魔法…」

「魔你个头啊。」索尔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去：「欠一屁股烂帐的家伙没资格说这种话，再说，你骗我那么多金币我都还没跟你计较呢。」

说着他像逼债的黑社会一样狞笑道：「现在已经由不得两位了，如果还不出钱来，可别怪我不客气。所以你们还是认命，乖乖听我摆布吧，哇哈哈哈哈…」当然，如果这个时候能顺手捏捏玛莉的脸蛋，就更完美了。

「不行，我早就发过誓，宁死都不再做任何跟炼金术有关的事。」希奇斯一脸视死如归：「如果你要因此而折磨我、蹂躏我，那就来吧。」

索尔突然觉得有些冷，心想：「你有被害妄想症吧，老伯？」

玛莉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突然抬头：「让我来。」

「你？」索尔一喜：「用身体吗…不是不是，你有钱吗？」

玛莉摇摇头，跟着又道：「不过我注意到了，你的领地还没有炼金术工坊。如果你愿意让我在这里开一家店的话，凭我的技术，很快就可以还清了。」

「你要留在这里？」洁西卡惊讶的道。

玛莉啐了一声：「没办法，谁让这个死老头不肯走呢，所以我一定要留在这里，亲眼看看他是怎么被自己的蹩脚魔法干掉的。」

说着，她恨恨的瞪着希奇斯道：「不管你怎么自甘堕落，我也绝不会认同你的观点，炼金术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法术，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希奇斯扮了个鬼脸：「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啦啦啦…」抛开其它不谈，这不良大叔确实是个非常欠扁的家伙。

索尔考虑了一下，炼金工坊是炼金术士自己制作物品并贩卖的地方，一般只有在大领地才会有这种单位，在摩季那大陆，炼金术是将魔力和机械完美结合的完美技术，像魔法人偶就是炼金术的伟大结晶。

如果能在洛维尔开设一家炼金术工坊，不仅可以极大的丰富领地的商品，而且对提高领地的品级也有非常大的促进作用。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则是，炼金术工坊也可以看作是炼金术士的个人工作室，他们不仅会制作并贩卖商品，而且还会做各种研究，如果被玛莉研究出什么值钱的玩意儿，索尔就发达了。

虽然不清楚玛莉的炼金术水平怎么样，不过好歹是希奇斯的女儿，应该差不到哪儿去吧？况且白白送上门一个炼金术士，这绝对是有赚无赔的买卖。

想到这里，索尔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先说好，欠帐可是要算利息的哦！」

「算就算，反正我顶多在这里待半年就能还清。」玛莉哼了一声，显然对自己的技术极有信心。

说着，她话锋一转：「不过我身上一个银币也没有，所以你先借我几十万金币买店铺，顺便购置炼金术必要的设备好了。」

「你…」索尔一听，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吸血鬼，这对父女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你可是已经答应了的，如果我的店无法开张，拿什么钱来还你？到时候可别怨我赖帐。」玛莉一副无赖到底的模样。

跟我耍狠，谁怕谁啊？索尔一咬牙：「好，算你狠。洁西卡，待会儿告诉里德，叫他立刻拨款。」可以想象，领地的财务官又要惨叫了。

洁西卡愣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乖女儿啊，我就知道你最心疼老爸了。」见玛莉替他背上债务，希奇斯欢呼一声，一把将玛莉搂在怀里。

「放开我，你个死老头。我留在这儿只是要看你怎么死的，以后不管你出什么事，也休想我理你。」玛莉一脚将希奇斯蹬开。

希奇斯丝毫不以为意，又涎着脸凑了上去。两父女就这么你一拳我一脚，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领主府。

看着两人的背影，洁西卡忧虑道：「你真的打算让她开店吗？」

索尔点点头：「当然，不止这样，以后对希奇斯的资助也要继续。」

洁西卡大吃一惊：「你明明知道他是个骗子，干嘛还要这么做？」

索尔哼哼一笑：「他虽然是个骗子，但也是大陆最好的炼金术士。我不求他平时能有什么回报，不过凭他的技术，只要在关键时刻有所帮助，就绝对值回票价了。而且他说不定真能给我培养出几个魔法师呢。」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老的留在这里，小的还会跑远吗？嘿嘿，别忘了玛莉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炼金术士。放心吧，在把这两父女的价值完全压榨出来以前，她的帐是绝对还不清的。」

看着索尔得意洋洋的笑容，洁西卡突然觉得，也许真正的吸血鬼，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