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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斐利诺得知自己的密探被杀、反抗组织总部被焚毁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闻讯赶去救火的城防军发现端倪,不敢耽搁,立刻赶去斐利诺的家里,向他报告这事。「你说什么,那些人全跑了?」听完城防军官的报告,斐利诺惊讶道。此刻他头上扎着一条头巾,腰间系着缀满花朵的围裙,双手戴着大大的烧烤用手套,正端着一大盘烤肉往屋里走,十足一个家庭妇男的模样。不明白顶头上司怎么会这副打扮,那名军官也不敢多看,只是低下头道:「是的,我们赶去的时候,屋子已快要被烧光了。另外,在附近还发现了负责监视他们的两个密探尸体。」斐利诺皱皱眉头,将托盘递给一旁的仆人:「给她送去,另外再去买一百个烤馅饼,一定要在她吃完烤肉前送到,明白吗?」那名仆人点点头,接过托盘飞快的下去了。斐利诺这才走到一旁坐下:「慢慢说,有抓到那个组织的人吗?」军官正暗自嘀咕,斐利诺大人家里来了多少客人,竟然要吃这么多东西?听到斐利诺发问,立即吓了一跳,连忙道:「没有,我们只在烧毁的屋子里找到一具尸体,很可能是失踪的第三名密探。」斐利诺大感意外:「看样子,我真是小看那些老百姓了,不仅能发现我的密探,还能悄无声息地把他们干掉。」那名军官道:「也许只是密探们不小心暴露了行踪,才招来杀身之祸。反正从以往的表现来看,这类所谓的反抗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斐利诺哪想得到是有索尔在给那些人出头,闻言点点头:「没错,立刻派人暗中搜查,一定要把那些家伙找出来。记住,这次派干练点的,别再莫名其妙送命。」那名军官点头应是:「请放心,我会派出城防军中最精明的密探,那些家伙绝对跑不了。」又再叮嘱几句,斐利诺便把他给打发走了。「奇怪,那些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精明…」基于思考的习惯,斐利诺不由自主地沉吟起来。就在这时,屋子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乱响,跟着有人惊叫道:「快、快阻止她,那是斐利诺大人最珍爱的金鱼,馅饼还没有送来吗?」「真是个麻烦的丫头。」斐利诺苦笑着摇摇头,大步向那边走去。任他再聪明,又哪想得到这次的对手已经换成自己的老对头。于是,斐利诺很快就把这事给忘到脑后。「你说,要去西德维拉要塞?」达斯惊愕地望着索尔。索尔点头道:「对,既然决定要救出那些士兵,至少也要了解一下情况吧。」「为什么不交给那些盗贼?」盖因也很惊讶。索尔把手一摊:「加莱特肯定不会碰跟军方有关的事,况且这种事还是别让他们知道得好。」「领主大人,这样太危险了,请您留在这,探查的事交给我去就可以了。」这时奇普道。索尔摇摇头:「不,我还是亲眼去看看比较好,再说只是隔远观察一下而已。别忘了我有辛巴,就算出什么事,也能很快逃走。」「那么,请让我跟您一起去。」奇普又道。索尔道:「那当然。」他还没有当独行侠的勇气。见索尔下了决心,盖因道:「那你什么时候走?」索尔想了想道:「就今晚。让盗贼送我们出城,乘上辛巴很快就能飞到要塞附近,顺利的话,明天晚上就能赶回来。」「好,那你千万小心,城里的事就交给我们吧。」达斯终于同意。当天晚上,索尔找到加莱特,在盗贼公会的协助下,和奇普秘密离开费里城。两人走了一段路,等到了城外一处无人的树林后,索尔才唤出辛巴。没有精纯剂和漂亮姑娘的帮助,索尔仍然无法控制这只狮鹫,不过,他还有杀手#││小美。唤出蛇妖后,蠢蠢欲动的狮鹫立刻老实下来。在小美的帮助下,辛巴载着索尔和奇普冲天而起,趁着*夜se*(禁书请删除)向西德维拉要塞飞去。尽管驮了一只魔兽和两个chengren,但辛巴不愧是纯种的艾德里克高岩狮鹫,依然飞得很平稳,只是速度有些慢罢了,由于飞行不受地形阻碍,所以三个小时就到了。望着前方那高耸于平原之上的巨大黑影,索尔暗道,那就是赫赫有名的迪拿尔西部咽喉要塞「西德维拉」了。他一拍狮鹫的脖子,辛巴会意地鸣叫一声,开始向下方飞去。虽然有夜晚的掩护,但索尔还是不敢太过接近,于是降落在要塞周边的一座山坡上。收回辛巴和小美后,就只剩他和奇普两人。站在山坡顶端,由于靠近的原因,要塞更显巨大。在它附近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建筑,索尔知道那是要塞周边的防御工事。此刻,这些工事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即便在夜间,鲁林人也没有放松警惕。看着眼前这块大得出奇的建筑群,索尔不禁有些犯难。等真到了这里,才发现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领主大人,您看。」突然,奇普指着山坡左侧的位置道。索尔转过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个方向的建筑不像其他地方的工事,高高矮矮地利于防御,反而平平整整,在*夜se*(禁书请删除)下就如同一块整齐的豆腐,而那边的灯火也比其他地方密集一些,看样子守军不少。但索尔却没看出什么端倪:「那里怎么了?」奇普道:「那个地方并不是要塞原有的工事,应该是才刚修建好的。」「哦…」索尔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怎么知道那是新修的,不是原来就有的工事?」「以前还在军队的时候,我也曾几次潜入这,所以大致还算了解。」奇普以平静的语气述说着往事。随后,他淡淡道:「请跟我来吧。」索尔知趣地没再追问,转身跟着奇普往山坡下走去。西德维拉要塞地处平原,因此主要靠附属工事来扩大防御范围,加上四周没有高地,很难从上方对它进行观察。在奇普的带领下,两人进入平原地带,小心地避过几支鲁林巡逻军后,已接近那片奇怪的建筑。此刻,两人藏身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前方几十米远就是那片建筑的边缘。藉助淡淡的光线,可以看到那只是一片粗大木桩所围成的栅栏,看样子鲁林人并没打算将这里做为永久工事。「您在这里等着,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奇普留下这句话,随即消失在漆黑的*夜se*(禁书请删除)中。知道这种地方根本拦不住他,索尔便安心地等待起来。其实,他本想找个高处来个全面观察的,但这附近根本没有合适的地点,看样子,只有等明天白天乘上辛巴,去天上试试了。就在索尔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突地由远及近,同时一片火光逐渐照亮四周,知道这是鲁林人的巡逻队,索尔赶紧埋下脑袋。不多时,一支鲁林军小队手持火把,沿着栅栏缓缓走来。等走到索尔身边时,里面一个鲁林军突然打了个呵欠:「真是累死了,这么大半夜的还要出来巡逻。」这支小队本是默默前进,哪知这人话匣子一开,其他人也跟着纷纷抱怨起来。「是啊,别的部队都在前线作战,只有咱们留在这里。」「成天无所事事,连费里城也不准去,都快把人憋死了。」「都是这些该死的俘虏,还要我们给他们当保姆。」听到对方提到俘虏二字,索尔心中一动,暗道难道俘虏就关在附近?这时,领头的队长低喝一声,制止了众人的抱怨:「少废话,这是上面的命令,我们照着执行就是。」「队长,为什么不把这些俘虏全都杀了?关在这里面,每天不知要耗费我们多少粮食。」片刻,一名士兵又忍不住道,说着,他还伸手敲了敲那排木头栅栏。躲在灌木丛里的索尔只觉心脏一阵急跳,俘虏竟然真的在里面。那个队长哼了一声:「杀?你以为这是什么?这可是十几万人命啊,我们是军人,不是屠夫。」说着,他又道:「等占领了迪拿尔,这些人就是最好的奴隶,上头又怎么舍得杀掉?好了,这不是我们这些小兵该关心的八五八书房,都专心点,早点巡逻完就回去睡觉吧。」士兵们都答应一声,跟着加快步伐,众人迅速远去。等最后一丝火光也消失后,索尔从灌木丛里探出头。看着不远处那排栅栏,他只觉手心里全都是汗。潜入的奇普还没有动静,四周静悄悄的,夜风吹拂过草地,发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恍惚间,索尔觉得这片静谧的天地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又静待片刻,索尔一咬牙,倏地从藏身的灌木丛里站起。不能再等了,我一定要亲眼去看看。趁着左右没人,索尔迅速来到栅栏下。等走近了,他才发现这些栅栏全都是用整根原木围成,非常的高,加上顶端削尖,普通人休想越过去。想了想,他悄悄唤出小美,对她道:「想办法弄我过去。」小美轻叫一声,蛇尾缠着一根原木迅速到了顶端,然后她垂下身,将索尔拉了上去。藉助强壮的尾巴,小美凝定在半空中。由于木桩顶端是尖的,她一时难以越过,只好先把索尔抱在怀里。又一次感受到蛇妖的波涛汹涌,尽管明知不是时候,索尔还是忍不住迷失在那一对柔软的山峰中。就在他神思不属的当儿,小美试了几个姿势,突然腰部一拧,藉助尾巴的弹力将索尔高高往半空一抛。索尔骤觉整个人飞了起来。好在他还有一丝警觉,连忙死死捂住嘴巴,这才没有叫出声来。抛起索尔的同时,小美灵活地从木桩顶端游了过去,蛇尾盘旋而下,跟着一把接住落下的索尔。等双脚平安落地后,索尔这才松了口气。示意小美藏在这里等着自己,索尔拍拍心口,开始蹑手蹑脚地往里面摸去。从边缘向里大概走了二十米,一片绵延无际的帐篷出现在索尔眼前。自他左右两边,一顶顶帐篷以相隔三米的距离,依次延伸开去,一直到看不见的地方。在他前方,也是同样的情形。粗略估计,光是在能看见的范围内,就有数百顶帐篷。很快地,索尔就发现,在这些帐篷中间还有一些木头屋子。这些木屋修建得很高,底部用巨大的木头加固,围得密不透风,顶上则是一个了望塔模样的哨塔,就如同一个个小碉堡一样。此刻,木屋顶上的哨塔灯火通明,将其附近的帐篷笼罩在光亮里。大概每纵横十顶帐篷的中心,就有这么一个木屋,远远看来就像升起在帐篷之海里的灯塔,显然木屋是管理这所有人的监视所。如果这些帐篷里的人稍有异动,就会被附近哨塔上的守卫发现。守卫们只需凭藉弓箭一类的武器,就能随意射杀这些手无寸铁的俘虏。加上周边的驻军也能随时赶来平乱,因此虽然只是个简单的营地,却非常稳固。不得不说,这些鲁林人确实有一套。就在索尔观察得入神时,离他最近一个哨塔上的守卫似乎发现什么,目光向这边转了过来。索尔大为紧张,下意识地就想找地方躲,然而身旁除了帐篷,再没别的遮掩物,他总不能钻到关押俘虏的帐篷里去吧?就在这时,他身旁的一顶帐篷突然掀开,一双手伸了出来,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另一只手抱着他的腰,一下就把索尔扯了进去。猝不及防,索尔只来得及哼了一声,便被拉了进去,帐篷掀起的一角随即垂下,原地再看不出任何异样。那名守卫恰好在这时望过来,自然什么也没看到。他晃晃脑袋,以为自己刚刚听错了,便又转向别的地方。帐篷里一片黑暗,索尔只觉晕头转向,刚想站起来,立刻有数双粗壮有力的大手伸过来,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突然想起这是什么地方,索尔暗道一声完了。很显然自己是被抓到帐篷里来了,不用说,按着自己的就是那些俘虏,想起监狱里的「光荣传统」,他只觉心里一凉。难道说,老子保护二十多年的小菊花,便要在这可怕的暗夜中,被人给…好在那些人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低声道:「你是谁?在外面做什么?」一时之间,索尔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在人急智生,他连忙道:「且慢动手,我…我是「巴林领解放抵抗阵线」的人。」一急之下,那个从没记住的拗口名字,倒是很顺溜的说了出来。对方显然从没听过这个组织,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什么阵线?你是鲁林的人吗?」索尔吓了一跳,连忙澄清道:「别误会,我是正宗迪拿尔人。我们组织是在费里城暗中反抗鲁林人占领的组织。」他们都是压低声音说话,加上有帐篷的阻隔,这儿又是俘虏营的边缘,倒不怕被外面的守卫听到。听他这么说,那人手里的力道不由稍松,但他仍然没有放松警惕:「我凭什么相信你?」旁边一人也道:「抵抗组织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还大半夜在外头乱晃?他肯定是鲁林人派来的密探,想骗取咱们的信任。」索尔一听不由暗暗叫苦,前几天刚干掉三个密探,哪想到报应这么快就轮到自己身上了。危急关头,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连忙道:「是西斯让我来的。」果然,听到这个名字,帐篷里一下安静下来。片刻,按住索尔的那个人道:「你见过西斯?」暗道有戏,索尔忙道:「是啊,他逃出来后,就被我们组织给救了,现在是我们组织的副头领…这个不重要,总之你们被关在要塞,就是他告诉我们的。」那些人终于有些相信了,就在索尔暗暗松了口气时,那人突然看似不经意地道:「西斯平安无事吗?真是太好了。我们重装步兵团的弟兄都很担心他呢,对了,他脸上的伤有没有好一点?」他的话不禁让索尔一怔,但他随即就反应过来,那人显然是故意说错一些资讯,从而试探自己。老兄,套路太俗了吧?但不得不承认,这把戏在某些情形下确实挺管用。好在索尔是真的见过西斯,不然就有可能上当了。他故作愕然道:「西斯的脸没受伤啊!对了,他不是混合步兵团的掷矛兵吗?」对方终于疑心尽去,把索尔拉了起来:「没错,这么说,你真的是抵抗军?」索尔借机打量了一下帐篷里,由于没有光线,里面一片漆黑,只能凭感觉知道有不少人,就算是站在他面前的那人,也看不清模样。反正已经说了,索尔便干脆继续装下去:「没错。得知你们的消息后,我们就一直在想办法试图营救各位。我就是受西斯所托,冒险来这里探查情报的。」他的话立刻让帐篷里的人大为激动,好在他们被关得久了,已经养成保持安静的习惯,倒没人大叫大嚷,只是人人的呼吸都粗重许多。「真的吗?这么说我们的军队已经占领了巴林领?」那个人激动地道。索尔这才想起,这些人从战争开始就被关着,对战争的进展毫不知情。于是他简单的介绍一下目前局势,跟着道:「围攻王都的鲁林军已经后撤,目前双方正在鲁尔领附近对峙,所以巴林领仍被敌人占领中。」「那么,国王派了多少人来救我们?」那人又道。索尔心下暗叹,只好老老实实地道:「没有任何人,只有我们组织在设法营救各位。」那人不由大为失望:「原来只有你们,那有什么用…」话一出口,他才想起这话实在有点伤人,连忙改口道:「对不起,但无论怎么样,都要谢谢你们。」只是,话里的轻蔑和不信任,却是溢于言表了。没办法,就连索尔他们自己都不信区区反抗组织能办成这件事,更别说这些军人了。他只好道:「没关系,我们也是尽力而为,无愧于自己迪拿尔人的身分罢了。」这话反倒让对方刮目相看,那人诚恳地道:「请允许我向你道歉,各位身为平民,都能有这份勇气,实在让我们非常佩服。」索尔明白他的意思,这些人被俘虏这么久,已经被折磨得意气消沉,刚刚索尔一番「慷慨陈词」,立刻让他们大为惭愧。他安慰道:「西部军团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仍然奋力抗敌,最后不得已才投降,这件事整个迪拿尔都知道。全都是因为克里夫那个狗贼,要不是这个迪拿尔之耻叛变,鲁林人又怎么会攻下西德维拉要塞?」反正他也没少在背后咒人,这时顺口就把克里夫拉来垫背。说到这里,他心中一动:「请问我面前这位怎么称呼?这里有军官吗?」那人道:「我叫卢西,只是骑兵团里的一名小兵。我们这里没有军官。」「那么在哪个帐篷里…」卢西道:「我想你还没明白,整个俘虏营都没有军官。」「什么?难道全给鲁林人杀了?」索尔大吃一惊。卢西叹了口气:「这倒没有。只是鲁林人把所有军官都关押在城堡里,这里的俘虏营只关着普通士兵。我们也不是没想过集体暴动,好逃出去。但没有军官,很难找出一个领头的人。」这时,一个人插嘴道:「而且,鲁林人把我们原本的编制打乱,把所有人混到一起,我们这个帐篷关着不同部队的士兵,就更难把人组织起来了。」「奇怪,这么重要的事,西斯怎么没对我说?」索尔大为奇怪。卢克道:「这是西斯逃走之后的事了。由于看守我们的士兵逐渐减少,鲁林人为了安全起见,才搞出这么多花样来。」索尔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鲁林人还真有一套。军官和士兵分开关押,又把原本的建制打乱,这些普通士兵群龙无首,又没有以前的同僚互相扶持,根本没办法形成新的领头者,一盘散沙,反抗自然也无从谈起了。这么说来,倒也怪不得这十几万人窝囊。既然无法联络上军官,那今晚的目的也就差不多了。索尔于是道:「好,我回去后,会把这些情况报告给头领。请各位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出大家。」没有一个人搭话或感激涕零云云,显然这里的人都不看好索尔,只是碍于礼貌,不好泼冷水罢了。卢克道:「我们会制造出一些动静,掩护你离开,请千万小心。」顿了一下,他殷切地道:「另外,请将我们被关在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最好是能让军方甚至是国王知道。」索尔明白他仍然对让「正规军」来营救不死心,只是我们的军队还被挡在鲁尔领一带,别说巴林领了,就连拉莫领都没解放,难道飞过来救你们啊?与其指望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军队,还不如指望我们这些民间人士呢。不过,他自然不会说出来打击这些人,便含糊地道:「放心吧。」卢克抓住索尔的手,重重地握了一下:「准备好了吗?」跟着,他陡然大叫一声,同时,帐篷里的其他人也叫嚷起来。突兀的大叫在夜里分外刺耳,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很快,其他帐篷里的人也跟着叫起来,騒动迅速传播开去。哨塔里的守卫立刻紧张起来。他们拉开弓箭对准下方,目光灼灼地在各座帐篷间扫视着,只要有人跑出来,就会立刻遭到射杀。同时木屋里,正在休息的其他卫兵也迅速集结起来,他们藉助木屋外的栅栏为依托,随时准备防止俘虏作乱。在这一片混乱中,索尔悄悄从帐篷后方爬了出来。哪知他刚露个头,身旁立刻多了一个人。索尔吓了一跳,不会这么快就被逮到了吧?但定睛一看却发现是奇普,他摸摸胸口:「吓死我了,奇普,你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的?」奇普淡然道:「从您进去开始。因为那些人对您没有恶意,我就守在外面,不过恕我直言,您实在是太鲁莽了。」索尔嘿嘿一笑:「但收获也不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奇普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句成语,喃喃念了一遍,跟着道:「没时间了,在军队赶来前,请立刻跟我离开。」说着,他拉上索尔,在黑暗的掩护下迅速穿过空地,来到那排木栅栏下,而小美依然忠心耿耿地等在那里。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趁营地里的守卫被吸引注意力,奇普和小美合力将索尔弄过栅栏,随后两人逃入茫茫的*夜se*(禁书请删除)中。这时,被惊动的鲁林守军,已经陆续从正门涌入营地。当晚的騒乱持续到半夜,不过俘虏们并非成心作乱,因此很快就被镇压下去。但索尔并没有趁机离开,而是在荒野中躲了一夜,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在天黑前的那一个小时,他乘上辛巴,仔细地从半空观察了这座俘虏营。昨晚偷偷潜入,只接触到其中一个角落,今天从高处看,他终于看清了那座营地的全貌。这个营地位于西德维拉要塞左侧的一块平原上,周围有一些要塞原本的附属工事,应该是守军驻扎的地方。按照鲁林人行军时扎营的惯例,这个营地修得四四方方、一丝不苟,从半空中看去,就如同一方巨大的棋盘。和他昨晚的猜想一样,营地里有无数帐篷整齐地排列着,间中夹杂着一栋栋木屋,竟有种异常壮观的美感。只是俘虏营并不是完整的一座,而是被分割成六块;每一块相隔数百米远,用高大的栅栏隔开,每隔一段距离还有高高的哨塔,防卫工作极为严密。索尔很幸运,昨晚潜入的地方,就是最周边那个面向平原一侧的营地,是最偏僻的边缘,否则肯定会被发现。这么做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十几万人都关在一个营地里,不仅危险,还很难管理。这样把他们分割开来,就算其中一个营地的人作乱,也可以方便控制住其他人,方便镇压。此刻,六块营地中,只有两个相隔最远的营地里有人活动,而其他四个营地则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被限制在帐篷里。显然鲁林人还实行了分时间活动的策略,若是各个营地里的俘虏想要互相联系,也根本无法办到。索尔越看越是心惊,在俘虏的管理上,鲁林人简直做到了毫无破绽。因此虽然只有几千守卫,却把这十几万人管理得井井有条。他不禁开始头疼起来,凭现在那点可怜的人手,想要从防守如此严密的地方救出俘虏,根本是天方夜谭。就这样,带着一肚子郁闷,等*夜se*(禁书请删除)又一次降临后,索尔和奇普骑着辛巴,返回了费里城。回到藏身处时,已经是半夜,一进门,索尔就瘫在沙发上,再也不想动弹了。休息一会后,他向达斯三人说了查探的结果,他们听了,也大是咋舌。「防守竟然严密到这种程度,我们根本就没机会嘛。」达斯有点泄气地道。盖因也道:「如果我手里有几千北方军,倒还有机会。但靠现在这点人,别说去救人了,恐怕自己也要变成里头的一员。」沃尔萨把手一摊:「再困难也要硬着头皮上啊,除非我们真打算就这么回去。你们看,能不能设法把那些守军引开?」盖因立刻摇头:「怎么可能!没有上头的命令,那些人绝不会丢下俘虏不管。」跟着,他叹了口气:「要想救人的话,和那几千守军硬拼是不行的。看样子,还得从那十几万俘虏身上打主意。」「你是说,里应外合?」索尔一下坐起。盖因点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达斯想了想道:「不管怎么样,最好是能设法联系上关在要塞里的军官。普通士兵一盘散沙,很难成事。」索尔嗯了一声:「达斯说得对,设法联系要塞里的军官,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这个奇普应该能办到。」沃尔萨却道:「就算联系上了,他们和士兵隔离,又能帮到我们什么?你还指望这些人发个权杖,或者写份手令把指挥权移交给咱们啊?」这确实是个难以回避的问题,索尔捧着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天啊,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一旁的达斯沉吟道:「这么说,最要紧的是设法把那些军官弄出要塞…」盖因一拍大腿:「先不管这些,这样吧,明天我们去见见塞朗那帮人。那个叫西斯的毕竟是从那逃出来的士兵,兴许能有什么好的建议。」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几人又商量一番,这才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