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白日门前进4

虹魔教主退身于十丈开外，一脸似笑非笑的道：“好快的刀法，战圣之名果不虚传。”它与战圣以前也曾相似，只是从没有比试过。

战圣收刀站定，肃穆道：“好快的身手，要不是我早有准备，屠龙刀已被你抢了。”

“呵呵，没抢下也没关系，反正今天你们全都会死在这里。”虹魔教主阴笑道。

战圣毫不示弱：“好大的口气，比起平原几十万魔军都没能挡住我们，你也不行。”

“怎么？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没有，我只是相信我身后的这群人。”战圣说着左手往后一扬，指着人群道：“这些天，他们那个没有在死人堆里打过滚，那个又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如今死对于他们来说，已算不得什么，一群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你们吗？”

“偶！”虹魔教主向人群望去，但见逶迤前行的人群已快速的自主排列成队，一张张脸庞虽满脸风尘，却充满坚毅。双双眼睛更是投射出愤恨的目光。

当下心头就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暗道：“这些人是怎么了，以前玩浮放荡，锱铢必较的影子到那去了。怎么好像一下全都换了个面貌。”然脸上依然不动声色的道：“一群残兵败将而已。”

“城主，莫跟它废话，让我们冲过去先将它们杀的个片甲不留再说。”一名比奇人愤怒的喊道。

他这一喊，后面人群也跟着举刃齐声喊了起来：“对，先杀它们个片甲不留再说。”一时声震山谷，响彻长空。

虹魔教主那曾料到人类会有这等气势，脸色微微变了变，呵呵干笑道：“好强的气势，看来我还真不能小看你们。”

“人类从来都不容小觑。”法神血饮权杖往地上重重一杵，大声喝道。

虹魔教主看向法神，有意的摇了摇头，道：“老牛和骷髅真是废物。两支魔军二十多万人马，进攻一个没有城墙，也无退路的小小苍月城都还拿不下，竟让你跑到了这里。”

法神见他提起苍月城，沙滩上的惨象顿时又浮现眼前，一时脸色铁青，咬牙愤恨的道：“苍月城的血账我迟早会让它们偿还。”

“对，是应该找它们偿还。不过你们的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虹魔教主说着，右手向天一扬，，身后十万魔军顿时‘塔、塔’的向前迈开了步伐，开始全线向人类压上。

“等等。”危急中天尊急声喊道：“在我们交战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虹魔教主右手停在空中：“什么问题？”

“你曾经也是封魔人，也知道‘同心小径’可以从封魔城直接通往沃玛森林，可你在进攻封魔城的时候，为什么不派兵驻守出口。当时要是有魔军守在哪里，我们根本不可能从封魔城突围出来？”

“这……我一时疏忽，被你们钻了空子。”虹魔教主迟疑道。

天尊摇头不信道：“以你无敌的精明，怎么可能犯这么大的错误。”

虹魔教主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你认为是为什么？”

“就是不知道，这才问你。”

“呵呵。”虹魔教主干笑了两声，缓缓放下右手，沉默良久才又道：“就像你说的，我曾经毕竟也是封魔人，实在不愿看见你们死在我手上，所以故意放你们去比奇城，借其它魔军之手消灭你们。”

“不对，你不是曾说过最恨的就是封魔人吗！怎么会又不想看见我们死在你手上。还有，在封魔城下，你明明已经将我们包围，为什么又会突然改变主意放我们回去？”天尊说着，一双眼死死的瞪着虹魔教主。

虹魔教主避开天尊目光：“那是因为我打赌输了。”

天尊摇头道：“上万条性命岂是一个赌就能化解的。我记得当时你还说天地之间已经充满了对人类的怨气，怎么可能还会让我……”

“够了。”虹魔教主断然打断天尊的话：“你这是干什么，是想故意拖延时间，苟延残喘吗？”言语间已是愤怒淤腔。

原来无敌虽因城主一职对封魔人怀恨在心，但真要它带领魔军进攻封魔城，屠杀封魔人，它还是不会去做。可后来之所以还是带领魔军到了封魔城，除了心中的愤恨之外，更主要的是因为他听信了黑暗力量之言，认为天地之间已充满了对人类的愤恨，人类已被大自然所抛弃，气数已尽。

本来作为人类的他是不应该会相信这些鬼话的，但是三年来在赤月峡谷的耳闻目睹，让他真实感受到了动物的不易和辛酸，这才半信半疑的相信了黑暗力量的话。

然而当他看见天尊招出神兽，心中便立即明白自己上了黑暗力量的当。‘神兽’可是大地之气的聚集，既然天地间已充满了对人类的愤恨，又怎会在赐于人类力量，一时心中的信念被彻底推翻，这才在痛苦迷茫中放走了封魔人。

天尊当然不知道虹魔教主当时心中的纠结，但却知它此刻的发怒必跟自己的问话有关。乃不慌不忙的道：“你错了，我们要真想偷生的话，也不会到这里来。我们并不怕跟你一战，只是不想在多伤性命。你既然上次在封魔城都可以放我们，为什么不能再放一次？”

“你这是在求我？”虹魔教主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就算是我求你吧！”

“城主，别求它，大不了大伙跟它拼个鱼死网破。”天尊话音刚落，后面老王便大声吼道。

“住嘴。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气话。”天尊回头断然喝止道。回头又对虹魔教主道：“难道你就真的想看到人类就这样被灭亡吗？”

“我……”虹魔教主不由一时语塞。的确，此刻在它心中可谓矛盾交织。时而希望将人类消灭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时而又希望人类能冲破层层阻碍，取的最后的胜利。

天尊见它沉默不语，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赶紧又道：“实在不知道那大魔头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放弃所有的亲情友情，死心塌地的做它的走卒？”

“它。。。它让我有了天下无双的身法，让我有能撕裂一切的双手。”

“这些杀人的技巧等人类灭亡后还有什么用，而你却因为这些毫无用处的东西，而失去所有最珍贵的东西，你真认为这样值吗？”天尊步步逼近，努力劝道。

“我……我……”虹魔教主一脸迷茫，显示出内心极度矛盾。

“你当初要是听了孩子的话，吃了那颗糖，又怎会变成今日这样。”战圣领悟到天尊用意，心中一闪，想起一段往事，也开口劝道。

“糖？”虹魔教主一怔，随即想起什么，脸色渐渐的平缓下来。嘴角还泛起一丝难得的幸福微笑。

原来三年前他因城主之职一事，前往比奇城找帝讨说法，不想反被帝训斥了一番。心中苦闷失落，便独自一人在比起街头上闲逛。

在路过一座房屋前，被正在屋前玩耍的一名三岁左右的小男孩看见。孩子见他一脸愁苦，便跑上前问道：“叔叔，你是不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那时的他哪有心情去理睬一个孩子。面无表情的从孩子身前走过。

哪知那孩子并不放弃，一路追赶在其身后边跑边喊道：“叔叔，等等我。叔叔，等等我。”

如此走过大半条街，他被喊得心烦，回身正想训斥，却见小男孩满面汗水，显然这一路追赶的极其不易，语气便不自觉的柔了下来，问道：“你追我干什么？”

小男孩跑到身前，摊开右手，气喘吁吁的道：“叔叔，这个给你。”

他向小男孩手中望去，乃是一颗糖纸包裹着的糖，见小男孩追赶自己这么远，竟是为了给自己一颗糖，心中不由好生奇怪，蹲下身问道：“为什么要给我糖？”

小男孩憨憨的道：“爸爸说了，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将它包在嘴里，这样嘴里就会甜甜的，就再也不会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无敌闻言不由一阵苦笑，暗道：“这孩子，怎么把我也当成孩子了。”

当下故意伸手将那糖果在小男孩的手中拨弄了一下，道：“小兄弟，我把它吃了，你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怎么办？”

小男孩一愣，随即快速将那糖果剥开，拿到嘴里舔了舔，又递过去道：“现在我已经记住糖果的味道了，下次要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我就想这味道，就不会不开心了。”

望着小男孩无邪的表情，无敌一时哭笑不得，心中却也着实感动，正思索着不想辜负孩子的一片好意，恰巧战圣路过，那小男孩一眼看见战圣，顿时奶声奶气的喊道：“爸爸。”一头扑进了战圣怀里。而无敌在看见战圣后，也放弃了拿糖，转身走进了熙攘的人群中。

回忆起当时的一幕，虹魔教主心中仍生感动，怔怔的问道。“我那小兄弟现在还好吗？”

“被几十万魔军围着，父母分离，他能好到哪去。”

闻言虹魔教主愣愣的瞪着地面，沉默半响后，突然开口道：“我可以放你们过去，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战圣大喜，急问道。

“让他跪在我面前，给我磕三个响头。”虹魔教主手指天尊，缓缓的道。

“这……”战圣正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边天尊已向前走了出去，来的虹魔教主身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虹魔教主哪想到天尊竟说跪就跪，吓的倒退了一步，颤声道：“你……你是一城之主啊！怎么能这么随便就下跪。”

“蓝天一人声誉，比起整个人类的前途，算得了什么。”天尊说着，缓缓的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