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直到坐在车上,都仍旧有一种不真实感。
她看着窗外奢华璀璨的夜色,忍不住又借着微弱的光芒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合同。
所以,她就这么顺利又戏剧性的和乘风影视解约了么?
还有陈观海……
他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或者说,他出于什么目的?
江瑟一路百思不得其解,司机似乎也没有半点旁的心思,只是规规矩矩的将她送到了小区楼下。
江瑟直到下车,站在单元门前,看着车子在夜色里消失,也依旧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可…她真的顺利解约了不是么?
是不是乘风影视后续也不会再找她的麻烦?
江瑟在夜风里站了许久,酒意散去大半,她收回视线,缓慢的走进楼内。
而此刻,周聿白站在落地窗前,远远看着她从车上下来,再看着那辆车离开,喉结微动。
他收回视线,将拿在手里的衣服扔在一旁。
茶几上的手机在那放了足足几个小时,消息倒是进来过无数,却没有一条是她的。
周聿白坐回沙发,忍不住想抽支烟出来。
可偏偏,他这阵子好像抽的太少,连带着烟盒都不知道扔到了何处。
看着茶几上怪兽摆件嘴里的糖果,他却实在没什么胃口,只觉得烦躁。
*
江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走的很慢。
开灯后,见他坐在客厅,她也没做声,只是轻轻将门带上,而后转身进了浴室。
因为行动不便,江瑟洗的很慢。
再加上应付了一晚上的牛鬼蛇神,她只觉得累到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浴室里的热气太足,江瑟从浴室出来时又觉得发晕,酒意像是又被逼上来几分,以至于让她甚至没有精力再去思考陈观海的目的。
周聿白拿起她放在玄关柜上的合同,瞥了一眼,眸色晦暗。
半晌,江瑟才从浴室出来,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扯了过去,周聿白将她抵在墙壁上,看着面前脸色泛着酡红的女人,冷声道:“行啊,越来越有本事了,向少华就那么放你走了?”
江瑟实在没有精力应付他,只是道:“运气好,遇到的都是好人。”
周聿白嗤笑出声,只觉得可笑。
神踏马的好人!
“向少华是好人?还是吴江是好人?还是那个孙宇是好人!”周聿白怒声开口,音调都拔高了几分,一双风流的桃花眼里满是阴翳,眼底泛着浅浅的暗红,像是一头出笼的野兽,叫嚣着想要吃人。
江瑟抬眸看向他,轻声道:“原来你都知道。”
周聿白唇瓣紧抿,嫣红的唇瓣像是染了最好的胭脂,将他那一张俊美的面庞显得更加妖孽。
江瑟试图将他推开,可显然,周聿白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他大手紧紧攥着她的腕子,江瑟根本挣脱不开。
她抬眸看向他,缓缓道:“周少想做什么?”
周聿白沉默半晌,声音沙哑:“你怎么拿到的合同。”
江瑟愣了几秒,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她自嘲的笑了笑:“你觉得我是怎么拿到的?和向少华睡了,还是和吴江或者孙宇睡了?”
周聿白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江瑟!”
江瑟有些厌烦,试图将他甩开:“周聿白,我做什么没必要和你解释,我们之间更没有任何关系!”
周聿白气笑了,缓缓放开她。
所以,这就是他自作多情、在这耗了几个月一直伺候的祖宗,她从来都不需要他,更不会觉得他好!
见他放手,江瑟转身朝卧室走去。
她是真的累。
她身上的伤本就没好,这段时间亦是透支的厉害,伤了元气,今天又是喝酒又是应酬,光走的路,都比平时不知道多上多少,怎么会不累?
身上的那些伤口又痒又痛,甚至有的明明已经结痂掉落,也仍旧难受的不行。
就像是内里早已经溃烂,任由表面再怎么缝缝补补,也无济于事。
这身伤是,她那颗心也是。
没走出几步,江瑟再度被男人拉住,周聿白冷睨着她,讥笑道:“好,既然没关系,我也不必顾忌着什么,何苦为难自己是不是!”
他那笑容,说不出的讽刺,带着些自嘲,又带着些说不出的失落。
下一瞬,江瑟便被他一把甩到了床上,她踉跄着跌坐在床边,还未反应过来,男人便欺身而上,单膝撑在床侧。
江瑟微怔片刻,紧接着,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凉的薄唇覆了上来。
像是在宣泄心中的不满,周聿白没有半分怜惜,疯狂在她的唇瓣上掠夺着,像是宣示着自己的领地。
江瑟沉默片刻,回过神后,索性闭上眼不再挣扎。
这几个月,他时常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倒一直算得上老实,可以说是几乎从未碰过她。
可她清楚,他这样的人怎么忍得住。
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落在她裸露的脊背,哪怕明明已经有过无数次,江瑟仍止不住战栗。
周聿白手指勾着布料的边缘,粗暴的扯了下去。
江瑟呼吸不稳,睫毛轻颤,整个人都绷紧成的像是一把弯弓。
细碎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属于他身上清冷的薄荷香强势的逼进她的世界。
他素来是此中高手,没多久,江瑟便被他撩拨的浑身发软。
酒意上头,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迸发着热意。
偏他像是刻意逗弄着她,动作逐渐变得温柔,却迟迟不肯进入正题,只是反复折磨般,想要看她脸颊涨红、羞耻不已的模样。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有感觉么?”
江瑟紧咬着唇瓣不做声,喉咙发紧。
下一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他将她推了上去,强势的占有了她。
夜风刺激而猛烈,像是有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房间里带着淡淡的暖意,却又躁动着荷尔蒙的暧昧气息。
江瑟眼角滚落下一串泪痕,不知道他于自己,和那些男人又有什么不同。
她一贯厌恶着他们的霸道和跋扈。
这样的他,让她更加厌恶自己,厌恶这样被他予求予夺、却无力反抗的自己,厌恶这样好似一个玩物般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