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好多年的假儿子

林通很早就醒了，将计划在脑中再排练一遍觉得基本可以了，便要一个翻身起来，突然想起这个床并不牢靠，只好改成用手撑起身体。

里屋的门这时候开了，林通看到父亲的脚，但是母亲却并没有在后面。

“爸，这么早？”现在天都还没全亮呢，林通知道肯定是要来问自己昨晚的事情了，这时他突然冒出个想法，以父亲双腿健全时期的武功，可能自己父子两人就可以去把那笔钱拿了，而且凭自己的记忆，还有好多好东西能拿，但是叫父亲去做贼，唉。

“昨晚你说谎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父移得很近了，才压低声音道。

“爸，那时候我家需要向他们借钱么？”林通先反问一下。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是刚结婚那时候说合伙做生意，给他们打的欠条。”林父眼神有点黯淡。

林通闭上眼睛还是觉得事情不可能这样，“我不相信妈会写那样的欠条。”

“是在和你妈开玩笑时写的，本来都撕了的，你妈写的不知道怎么被他们留了下来。”林父知道儿子和母亲不怎么好，再提醒了一声，“别怪你妈，她心太善良了。”

“妈是不是亲生的？”林通突然瞪起了眼睛，他真的想不通外公身为一个父亲，竟然容易这样的事情发生！

林父突然愕住了，他确实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随即苦笑道，“确实不像，不过这个事应该是你舅妈的表妹的主意，你外公应该不知道，昨天那个男的功夫就是他们家的路数。”

“关他们吊事啊？就这么七拐八拐的关系还故意来陷害我们，这事情我觉得真的没这么简单。”林通还是觉得中间有问题。

“我也不知道，按理说我们都这个样子了，他们也榨不出油水，就是死赖了又怎么样？”林父也是同样的不明白，“先说说你自己的事吧。”

林通便将昨天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都如实告诉了父亲，当然隐去了自己死皮赖脸认老婆的事情，只说自己看上了一个姑娘，她也喜欢自己。对于自己不正常的战力，林通则解释为自己天赋异禀并且内力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而关于钱和师父的事情，林通只好师父什么都不准说来搪塞了，虽然父亲的样子不怎么信，但林通反复强调肯定没有问题，林父便没有再问了。

看着父亲盖着薄毯的双腿，林通再次灵光闪现。

当内力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气息不仅仅可以在自己身体内流转，还可以用自己的内力，牵引别人体内的内力流转，因此前世末日时期，有很多本来无法修炼内力的人，也修炼出最基本的内力来。而有些人还能做到控制自己的内力，在别人身体内流转，也就是所谓的协助疗伤。有研究者就推测一两百年前，那些武侠小说上说的内力灌输有可能是真的，只是后来已经没有条件再支持研究下去了。

前世末日在内力疯狂发展的年代，研究者将内力的几个阶段编篡成了四句简单的歌谣，前两句是“纳灵气，聚丹田，行于五脏六腑；通百脉，充魁奇，逸于四肢百骸。”说的是内力的筑基和脉通两个大阶段。

纳灵气是吐纳阶，通过吐纳天地灵气，并经过五脏六腑的反复洗炼，将灵气炼成了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通过暗示和假想能够为自己所用的内力，这是修炼的第一步。很多内家拳师在练出一口气后，便已经摸到了门槛，吐纳阶段的关键是熟能生巧，积少成多。

而聚丹田则是吐纳之后水到渠成的事情，随着内力的壮大，通过引导，常聚于丹田位置，用意念感受的时候，可以感觉到若有若无的一团，这个阶段的突破要点是是力随心动，心念一动，内力瞬间可到。

第三个阶段的行于五脏六腑便是筑基，这是内力修炼的第一道大槛。如何引导内力在五脏六腑间主动流转循环，实现自由淬练在这里只能看个人的悟性了，这阶段还有一个名字，也就是华夏练气者俗称的小小周天。

前世末日时期，当内力修炼已经形成相当完整体系的时候，纳灵气和筑基是自行修炼的最难点，但纳灵气可以由外人帮助完成，而筑基几乎就完全代表了修炼者的天赋。

接下来的两句是“明脉大成，千脉圆满，淬体然后无瑕；飞散为雾，集聚成池，百炼才能化丹。”分别对应炼体和化形两个阶段。

前世林通在最后的时候，已经达到了集聚成池，但百炼化丹的阶段，在林通已知的范围内并没有人达到过，一般都认为是研究者的猜想，猜想这种事情发生过太多了。不过对于协助疗伤的事情，林通是无比熟悉的。先通过引导练气让父亲完成最基础的内力修炼，再用协助疗伤的办法，看能不能让父亲双脚有所改善。

“小腿以下还有知觉吗？”林通准备开始了，才想起自己连父亲的伤具体情况都不太清楚。

见林通凝神看着自己已残废的双腿，林父摇了摇头，“没有，当时就用尽了方法，筋骨都接上了，血液流通也恢复了，但是还是不能动也没有知觉。”

筋骨都接上了，并且血液流通正常，这样成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现在最怕的是时间太久，腿里面的神经已经是坏死状态了。

“爸，你当年练出内家拳的一口气了吗？”林通一问完就一拍脑袋，一个声音在心里面不断哀鸣，“貌似你当了爸妈好多年的假儿子唉，随便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假？”林父有点莫名其妙。

“没啥没啥，问您当年是不是真的练出了一口气呢！”怎么说漏嘴了，该打。

“当年是能够感受到的，只是没有刻意去练。”林父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要这么问。

“嗯，那您现在假想那一口气，引导它在五脏六腑中循环流动。”如果父亲能够自己完成第一步，那是最好的。

“感觉不到了，怎么回事。”林刚年使劲的试了试，却没感觉到，不过他瞬间又闭上了眼睛，“再来！”

看着父亲凝神的样子，林通快速思考起来，内力修炼并没有其他特殊法门，除非也像自己一样进入机缘之境，在机缘中快速提升。而不论是武术修炼还是内力修炼，消耗的都是身体能量，如果长时间能量跟不上，不但修炼难以进步，还可能损伤身体，产生难以治愈的暗伤。华夏一直以来都说的穷文富武，便是这个道理，如果林通上升到武师阶段，现在林家根本供应不起。不过现今华夏的武师，基本上是不会缺钱的，一个能随便打十几个的高手，一年赚个百把万不算难事，光靠收徒弟都能活得滋润了。当年林父还是武士巅峰，就已经收入不菲，也是因为这样，林通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林父连续好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林通便暗中运动内力，在父亲竭力尝试的时候帮了下忙。这种靠外力激活经常只需要轻轻一点，特别是练出了一口气的，甚至自己都感觉不到。

林通出手之后看着父亲仍然闭着眼睛，表情宁静，呼吸平稳而放松的样子，就知道成功了。

不对！林通突然愣住，时间有点长了，这应该是机缘巧合，就是不知道能突破到哪一个阶段！

不久之后林父就睁开了眼睛，似乎很是高兴，“这就是内力？它自己在脏腑之间流起来了！”

林通闻言心中一阵赞叹，这不是筑基成功的标志么，父亲也是天赋异禀啊，一下子竟然过了一大阶！

“现在是什么感觉？有没有感觉到这股气息在身体流转时有很多阻碍？”林通再和父亲确认一下具体情况。

林父闭眼感受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把气息从脏腑之间引导出来在身体其他地方转的时候，感觉总有什么拦住了只能绕过去，特别是脚那里，好像就是铜墙铁壁！”

“恭喜父亲！”林通激动得有点不能自持了，只要气息能感觉到，哪怕是铜墙铁壁也有打穿的一天，这说明父亲的脚是有很大机会复原的！

“确实是修炼出内力了，但是是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林父又有点疑惑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让他实在疑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点。

“呵呵，爸，我要是告诉你因为修出了内力，您的腿很可能复原，您高兴不高兴！”林通蹲到地上，双手放在父亲的膝盖上，接着说道：“爸，您先稳住气息，我再来试一下，您按我说的做。”

林父一听到林通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手抓在儿子的肩膀上，嘴唇都在不停的抖动，“阿通，你你，你说的是真的？”

“没错，爸，您先稳住，说不定比我想的更好。”

“好！你说怎么做吧！”林父一直只显疲惫的脸上瞬间充满了光泽，眼睛里面都感觉到有神彩在飞扬。

“你先引导一丝气息到膝盖下方，尽力感觉我的内力，与自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并且跟着我移动，如果有什么感觉变化就说出来！”

林父应了一声就马上进入了闭目凝神的状态，林通则双手放在父亲右脚膝盖下面，让内力在两手之间聚集，不断的试图实现内力在两手之间贯通流转。两手之间并无经脉，本来这一手法要达到内力化雾的阶段才能使用，但林通决定现在就试试。

时间慢慢过去，林通已经感觉到流转成功了，但是父亲还是没有做声，他便加大了力度，差不多内力已经全部调动到枯竭时，突然听到父亲说了一声：“我感觉到了！有热气，越来越热！”

“现在跟着我走，不断加强！”林通低声说道。

控制着内力慢慢往下，一直到脚踝上方三寸的位置，林通却听过父亲已经是在咬牙坚持的声音，“就是这里，我能感觉到你的内力就在前面，我过不去了！”

“好，停！”林通重重喘了口气，身上都有汗冒出来了。腿的情况比自己预计的要好得多，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气息，说明这并不是铜墙铁壁，而是不知道什么东西阻碍在那里。

“爸，还得去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现在林通的能力还弄不清楚受伤位置的具体情况，只能一项项排除，首先就是要排除伤口和治疗的问题！

林父点了点头。林通直起身体的时候，看到父亲满头大汗，表情却充满喜悦。再简单的和父亲说了一下用内力去试探阻碍的方法，林父却一点即通，甚至告诉林通他当年早就试过用意识去反复感触，但是好几年都没有任何效果。林通听完觉得刚才父亲的机缘更可能是积累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