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是生死题。
其实是建立在陈最不想伤害白芷一丝一毫上。
之前答应了要出去一起玩,这时见到姐姐后就毁约,做不出来也说不过去。
但如果他离开了这里,把赵婉柔晾在这里,对他来说更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这一瞬陈最陷入了两难之中。
眼前的画面里,青葱校园,微风轻抚,柔白对立,没有火花四溅,但只要站在周围的人都会感觉到了气氛有多微妙。
幸好这时赵小凯和王可可及时斡旋,让表面上焦点不在两人身上,变成了互相介绍大会。
只是这没有根本性的解决陈最的问题。
赵婉柔和白芷在旁人互相介绍的声音中都看向了陈最。
姐姐的眼眸里温柔似水。
白芷的眼睛里微光闪亮。
但对于陈最来说没什么区别,他觉得自己置身火架之上,正被烘烤。
而他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赵小凯。
所以陈最给了赵小凯一个眼神。
赵小凯看到了,于是眼珠一转。
专业僚机十八年,没事就帮他爹在各个妈里打圆场的他在看透感情这方面的事,从没让人失望过...
即便现在小广场上的路灯还没亮,但赵小凯的确又悟了,而且悟对了!
这一刻他立刻拿出了自己手机接起了一个电话:“喂,东河啊。”
“什么!”
“要做手术?”
“好,我们立刻到!”
“钱我兜里有,你别着急。”
“哪个医院,那还挺近,好嘞!”
话毕,赵小凯立刻来到陈最面前,面色沉重:“班长的诊断结果出来了,急性阑尾炎,需要手术,我们现在就得过去。”
看着他面色焦急到甚至额头上都流出了一滴汗的样子,陈最心里的评价是一百分。
还得是小凯。
有事他真行!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陈最上辩论是顶替上的,他辩论时的开场还皮了一句:“感谢我们辩论队的三辩选手吴映雪阑尾炎犯病了,让我在没有任何稿件准备的情况下直接登场。”
所以这事应该做不得假。
白芷道:“那你们快去吧。”
赵婉柔问了声:“用我开车送你们吗?”
赵小凯一摆手:“不用,就在学校门口的那家医院,学校里又不能开车,我们跑到就门口就到了。”
陈最还看了一眼沈飞:“去班长寝室一趟,让她室友给她准备点衣服什么的。”
沈飞重重点头:“好。”
于是,赵小凯率先迈开了腿,陈最后发先至,直接超越了他。
两人一路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看起来真的很急很急,多么深的同学情谊啊。
一直到校园门口,彻底离开了柔白的目光交错,陈最这才放慢了脚步,给赵小凯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还得是你...”
赵小凯:“还行吧,还行吧,我爸经常这样,闹的不好两个都掰了,闹的好了也钱包空了。”
“那我们现在...”
赵小凯:“出去玩也行,去医院也行..”
陈最:“???”
赵小凯解释道:“刚才打电话是假的,但班长手术是真的...”
陈最傻眼:“那你之前不说。”
赵小凯一边走着,一边揪了一根树杈:“害,我不是怕打扰你的辩论思路吗,后来想和你说,走出来的时候全是人,正好说要出去玩,我心思班长倒了就倒了吧,不能耽误咱去玩啊。”
陈最:“……”
“咳,关键东河,指导员都去了,还通知她父母了,咱也没啥用。”
陈最想了想也是:“那咱俩?”
赵小凯眼睛一亮:“出去玩?”
陈最:“走着。”
两人齐刷刷的向前迈步,只是两步之后,陈最想了想:“班长平时待你我不薄,如今出事了,咱俩居然想着出去玩?不行,说什么我今天也要去感谢感谢她。”
赵小凯拿起手腕一看表:“估计现在正在手术中呢,去了也是干等着,要不咱打一局反恐再去?”
陈最闻言,利落果决:“也行。”
……
……
和赵婉柔摆了摆手再见后的白芷和她的三位室友走出了经济学院。
她们打了个车,随便在学院南路上找了一家烤肉,吃了两个小时,期间气氛愉快,举止轻松。
当然最重要的是,没人提陈最,也没有人提赵婉柔。
白芷明白这是她的三个室友觉得话题太过敏感,想要小心保护她。
但其实,真不用。
结果不是早就出来了吗?
白芷觉得自己虽说现在还做不到心如止水,但也正在练习。
晚些时候回到寝室,室友们也无微不至的关照着她的各种细节,这反而让她越来越不好受。
于是在她们的眼神关注下,白芷拿出了今天辩论赛后,经济学院摄影社团的学长给他和陈最用拍立得拍出的照片,放在了桌上。
看到她的动作,熊盼盼,季清雅,以及徐梦三人噤声。
然后她拿起了桌上的相框,在背面轻轻掰动,将里面的照片拆了出来。
这张照片是她和陈最在高中毕业时拍的,在只拍到了‘高三一般毕业’几个大字的条幅下,她正在揪着陈最的耳朵,陈最装作很疼却一脸笑容的正看着她。
替换上去的是今天的照片,主角还是他们俩,站在‘第三届校园联合辩论赛’的条幅下,他们没有了以前亲昵的动作,彼此之间保持了适当的距离,但还是保持了笑容。
笑得都很好看。
以前以后也都会好看。
白芷这么想着,替换完照片,将相框摆正,然后拍了拍手,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眼眸没有渐弯。
……
……
和白芷挥手后,赵婉柔和王可可回到了火锅店。
宣传是有效的,今晚的火锅店人声鼎沸,来自周遭的大学生们将每一桌都挤满,甚至外面还排起了队。
她很快看到了很多对青春洋溢,年龄相仿的大学生情侣们。
然后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出现了陈最和白芷站在一起的画面,看着十分般配,似乎应该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有点难受,于是赵婉柔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和王可可告了别。
走出火锅店,赵婉柔开着车,吹着风,在华灯初上的城市中来回穿行,毫无目的。
不知开了多久,她的心情终于好了很多,想着今天刺激和内心止不住醋意,她想试图做点什么,然后终于一打方向盘回了家。
打开房门,脱下高跟。
赵婉柔看了看鞋架上的拖鞋,看到了陈最那双,于是那两只拖鞋被丢到了门外....
没有穿拖鞋,她光着白皙的脚丫,一路走到了自家的厨房里,垫了一个板凳登了上去,打开最上面的橱柜,拿出了上次没有被碰过的白酒。
一瓶,两瓶,三瓶。
赵婉柔捧着酒回到了客厅了,打开电视机后,她在五粮液,贵州茅台,和国窖里选择了茅台。
有些费力的弄开了白酒瓶盖。
然后连杯都没找,赵婉柔就直接对嘴咕嘟了两口。
“嘶....”
放下酒瓶,她看着瓶口处残留的口红印,喃喃自语了一句:“白酒是好喝啊。”
接下来,赵婉柔也没对不起她说的这句话。
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喝着白酒,用了有一段时间将自己一口接一口的喝到俏脸泛红,双眼迷离。
当夜色渐深,窗外的晚风吹进空荡的房间里有些微凉时,赵婉柔终于将一瓶一瓶500ml贵州茅台被喝空。
她晃了晃酒瓶,可用力过猛,再加上酒精作用,让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趴在了桌上,酒瓶也跌落在地,发出了一连串的脆响声。
怎么一斤就感觉多了?
那也不错...
她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眨了眨自己的眼眸,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然后艰难的在有些重影的视线中打下几个字,并发给了陈最。
——人在家,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