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魔龙孤风雷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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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孤风雷煞曾是多么威风的魔龙吗。”

巫丛没开口，倒是炜彤先开启了孤风雷煞的话题。

“魔龙？”

巫丛（安焱）心想，孤风雷煞不是一种妖龙么，什么时候成了魔龙？

“你年纪太小，很多事不知道。”炜彤看小婴孩一样看着巫丛，就差就拍拍头。魔族少女炜彤实际已经有七百多岁的年纪，看巫丛这不到二十的年纪，可不是像看小婴孩么。

“……”巫丛（安焱）一时语塞，她本尊是活了数万年的老魔怪，可在这洪荒时代的魔族前辈面前，还真是年纪太小。关于孤风雷煞安焱还真不了解，翻查巫丛的记忆，也找不出有用的资料。

“曾经差点一统魔界的魔龙族孤风雷煞，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让我痛心。你们巫族违背自然定律，强行将孤风雷煞驯服成没有獠牙没有战意的坐骑，可恨之极。”

炜彤的星眸眯成一条线，幽暗的黑瞳，强烈的杀气奔涌而出，惊飞了空中盘旋的孤风雷煞。

巫丛看了看被杀气吓跑的孤风雷煞，摇了摇头：“虽然没有獠牙，可它们很悠闲，不用为生存危机而烦恼。”

“魔龙何时有过生存危机，被你们巫族驯服以后才逐渐失去丧失自身强大的生育能力，成了必须要巫力滋养才能繁殖下一代的奴性地位。”

炜彤眯着眼，怒气冲冲，盖过了之前的杀气。看得出来，她对孤风雷煞选择被巫族驯服很生气。

原来孤风雷煞并不是天生需要巫力滋养繁殖，而是后天驯服过程造成的一个新缺陷。难怪大巫王大人带领巫族去了巫界之后，并没有坚持将孤风雷煞接走，他或许是想看看离开巫族之后，孤风雷煞是否能恢复成往昔威风凛凛的魔龙。

“就算你生气也没用，这是孤风雷煞的选择，离开了巫族也不会恢复成魔龙的。”

巫丛实话实说，修真界后期孤风雷煞离开巫族至少数万年之久，不还是保持着妖龙的样子，而不是蜕变成魔龙。孤风雷煞或许根本就不愿意当威风凛凛的魔龙，而是现在这样悠闲游荡的妖龙。

“你是巫族，当然这么说。”炜彤一听炸了，矛头立即转向巫丛。

“你以为我在为巫族辩白？”

“难道不是？”

“不是。”

安焱发现她只能陈诉事实，而无法解释。孤风雷煞几万年以后依然是威震修真界的妖龙，修真界的珍兽书上记载了孤风雷煞的威力。孤风雷煞的特点是速度极快，就算大乘期的境界修为，也未必能抓住一只全速飞行的孤风雷煞。孤风雷煞的攻击方式是极速飞行中从口中喷出雷煞光，虽然安焱没亲眼见过，但是相信成年妖龙雷煞光的威力不小于大乘期高手的一击。

“狡辩无用。”

炜彤突然冷笑一声，打出一团魔气正中一只好奇心太强非要躲在一旁观察两人的孤风雷煞。

孤风雷煞吃痛，惊叫一声飞回山壁上的洞窟中。不一会，洞窟中飞出几个人，转眼就到了两人面前。山壁上原来有巫族士兵驻守。

“少族长，炜彤姑娘。”来人认出两人，及时收起攻击姿态，其中一人走向前来问炜彤：“炜彤姑娘，为何无故打出魔气伤害孤风雷煞？”

炜彤这时却傻眼了，她没想到灌入魔气给孤风雷煞是这样的结果。孤风雷煞已经完全背叛了魔族，连魔气都成了伤害，而不是助益。

炜彤顾不得回答问话的人，她完全不能接受孤风雷煞的背叛。没想到她千里迢迢从西漠而来，千辛万苦躲避蓐收氏的缉捕，收获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炜彤再次凝聚魔气，黑色的魔气越来越巨大，巫族士兵眼看不妙，正要反击。这时，巫丛及时出手，在炜彤的身后打了一掌。

巫丛并未用力，他只不过想阻止冲突发生。可他小看了巫力，正好炜彤又在全力凝聚魔气之时，自身防御极低，他这一掌自以为很轻，其实落在炜彤身上却伤害巨大。

炜彤当即吐血，魔族少女的血液是蓝色的，在黑夜的月照之下，反射着幽蓝的光芒。

这回轮到巫丛傻眼了。

炜彤一双星眸死盯着巫丛，那里面是排山倒海的恨意。

巫丛心碎了。

咔擦一声，如琉璃落地，清脆无比。安焱听得一清二楚。

巫丛疯了一样冲过去想要抱起炜彤回部落找他爹帮炜彤疗伤，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炜彤人形开始消散，化成一团黑**气，冲天而去。

从此巫丛便在这片山壁下落了根，他盘坐在此，不管风吹日晒，春夏秋冬。最酷寒的冷冬，巫丛被冻成冰人；最灼热的炎夏，巫丛汗如雨下。可他就是不肯离开半步，就这么痴痴傻傻地坐着。

巫丛一直坚信炜彤会回来，她的目的是魔龙孤风雷煞。孤风雷煞没能恢复成魔龙之前，她一定会回来。

这么一等，就是千年。

安焱看着光阴如幻，倏忽而逝。千年的岁月将这片荒原变成了生机勃勃的绿洲，而巫丛所在的地方，平地升起一座高山。

巫丛每天看着云起云落，雾凝雾散，他从最初的坚信到怀疑，再到盲目的坚持。他不敢起身，他怕起身后自己就会忍不住离去。离去之后，就再也见不到那双星海一般的眼睛。他对她有愧疚，更多的却是思念。

又过了数千年，古地球已经不再适合巫族生存，大迁徙开始。巫元多少次劝说巫丛跟随大巫王大人一同离去，可巫丛根本不听。他仿佛与这座山融为一体，他将永远这么等下去。

安焱静默看着，看着云起云落，看着春来秋去，看着沧海桑田，看着世事变迁。

这么执着，何必呢？

安焱不由地问自己。

安焱自问之时，幻境骤然龟裂化成一片混沌，魔族少女炜彤出现在她眼前。

炜彤突然出现，安焱一阵狂喜，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她不是巫丛，狂喜只是因为她还没从巫丛的情感中脱离出来。

“何必执着。”

炜彤还是那个容貌绮丽，双眸如星海的魔族少女，可她又不是那个充满暴戾魔气的魔族少女。

“该给我答案了，你引我入这幻境，究竟是何目的。”安焱长呼一口气，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