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感情如何收放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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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启，”李灵只呆怔了片刻，就扯开笑飞速起身，冲到夏启身前，拉住他的手，一边打量着他的神色，一边忙问道：“夏启！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告而别？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启微微侧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灵。

少女脸上带着一丝欢喜，一丝忐忑，眼中带着期待。似是期待着他说点什么，将所有的“误会”解开。只要他能开口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便会欢欢喜喜、轻轻松松地全盘接受。

这期盼的笑容又是这么虚弱，在他面无表情冷漠的神色当中，那笑容缓缓僵死在脸上，却顽固地不肯从脸上撤下来。

夏启收回看向少女的眼神，缓缓抽出手，在房内踱了两步，淡淡说道：“李灵陛下，夏启要离开了。本来你情我愿的事，结束了就结束了，我在这个时间点抽身离开，陛下心里就应该有点数。又何必来找夏启，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李灵陛下”——这四个字瞬间拉远了距离。

李灵听着夏启的话，呆了呆，好半响才将那一串话的意思理解了。可她却觉得自己是理解错了。李灵半张着口，不可置信地看向夏启，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面色惨白地宛如一面新粉刷的墙壁。

夏启转过身，看着少女惨淡的面容，面色僵了僵，又笑了一声：“我与李灵陛下春宵一度，陛下应该也满意夏启的，对不对？本来夏启打算走得干净一点，好看一点的。只是发生了夏海一事。夏海嫉妒我，竟然还在审讯之时偷偷录下我们的对话，定时发送给了李灵陛下……”

夏启摇摇头：“……有夏海的语音信息，这分手就稍稍难看了一点。夏启还是有些遗憾。”

李灵：“遗憾……什么？”

夏启：“扮演一个痴情男子这么久，却被揭穿了。”夏启摇摇头：“我本来打算和李灵陛下分手的时候，找个合适的托词，比如说战场需要，比如说身中剧毒，总比以这种方式结束这场戏来得好看。”

李灵惨白着脸，直直看向夏启的双目：“……扮演？”

夏启面色冷漠，漫不经心地看着李灵。

“扮演？”李灵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夏启的双臂，语声又急又快：“夏启你骗我！你骗我！如果我们之前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扮演，那你又何必向我求婚？！魂体族女王和战神夏启是未婚夫妇，这件事全宇宙的人都知道！你现在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戏？！”

夏启缓慢而用力的拉开李灵，动作强硬到李灵的双臂剧痛，她一下子痛得红了眼：“李灵陛下，若非夏启求婚，你会心甘情愿让我干你？”

李灵张着口，无力地连连后退，她望着眼前那张完美的容颜，只觉得整个人置身寒冰之中。李灵摇头，又摇头，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落了下来，语声破碎：“……不……不，你不是夏启，夏启不会这样对我，夏启不会这样对我……”

夏启摇头，面上不以为意：“李灵陛下若是想要自欺欺人，自己玩就是了。夏启就不奉陪了，告辞。以后我们也不需要再见。记住，若不想我们之间撕得太难看，以后不要再来找夏启。”

“不——”见夏启转身就走，李灵哭着拉住他：“夏启！夏启！我不相信！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难道过往的一切都是假的！你骗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从头到尾只是想与我上床！”

想到什么，李灵从身上胡乱摸出暗金色五角星，捧到夏启眼前：“这个，这个五角星我本想在你生日那晚送还给你的……夏启！夏启，那么早，那么早，早在地球的时候，你就送了这个防御五角星给我护身，维护我。我不相信一个人会扮演得那么好，那么久！”

李灵又想起了证据，忙道：“还有！夏启你放弃了地球的利益，放弃了活体穿越技术的利益，你求婚时还送了大宇宙直播公司的股权给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个人会为了那样一件事，花费这么多的时间与金钱。”

夏启扫了一眼暗金色的五角星，那五角星上饱含着浓郁的能量气息，那气息与李灵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原来……她虚弱无力了一个月，只是为了将这东西变得圆满，再放在他身上。

夏启右手轻轻一挥，将五角星打落在地，对一脸不可置信的李灵道：“……李灵陛下未免太过小瞧夏启了。”

“我既然是战神夏启，是大星辰国的皇太子殿下，什么大宇宙直播公司，什么活体穿越技术，防御五角星，不过是些小小利益。一个人有了权，自然看不上利。一个人有强大的能力，也不见得看得上权。”

夏启朝着李灵一笑，那笑容完全是送给陌生人的公式化笑容：“李灵陛下，我夏启在战场十年。去地球不过是一时兴起，至于你说的利益，不过是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而已。我夏启还送得起。”

“李灵陛下，作为一个单身这么久的军人，想要结束单身的生涯，尝一尝女人的味道，这有什么问题？你又觉得……这世间，有几个人有资格爬上我的床？陛下难道不觉得，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更具挑战性，更符合夏启的身份么。”

泪水自顾自流淌，李灵不住摇头：“我不相信……”

夏启顿了顿：“对了，李灵陛下记得要清理干净，夏启是不会要孩子的。”

李灵崩溃：“你住口！你住口！我命令你住口——”

夏启闭了闭眼，张口时语声带笑：“陛下何必装得这么痴情？你真的愿意躺在夏启身下？说到底……陛下想必是为了你的师父，你的修炼吧……”

李灵不知道夏启什么时候猜到了这件事，此时她顾不上这些。李灵慌乱地抹了一把眼泪：“不！不是这样的！夏启，我是真心喜欢你。如果不是喜欢你，就算是为了修炼，我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夏启垂眸，淡淡的应了两个字，神色冷漠好似对李灵的答案并不在意：“是吗？”

“是！夏启！真的！”李灵胡乱擦着不断涌现的眼泪：“夏启，如果我不爱你，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亲近你。我以为，我以为，既然我们是相爱的男女朋友，那我想要与你亲热，就是应该的，就是正常的。”

“不，你说错了。”

李灵虚弱而茫然地看着夏启。

“我们不是相爱的男女朋友，”夏启看着李灵，淡漠道：“我不爱你。”

“……”李灵张了张口，张了张口，喉咙被堵住，发不出一个音节。

从朋友到恋人，从亲近到亲密无间，从相爱到许诺余生，幸福美满唾手可得之际，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李灵觉得自己在做一场荒唐的大梦。

她低垂下头，低低的声音带着哀求：“夏启，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一定有什么原因才这么说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就像我们之前遇到问题一样，那些挑拨我们关系的问题一样，我们可以一起，一切去解决，好不好？”

夏启指尖一颤，语调微微变声：“李灵陛下！你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么！”

话毕，夏启转身就走。

他的身影这样干脆决绝，让李灵觉得这个转身就是一生一世，再无挽回的余地。

李灵一时想，你若无情我便休，你既然说出这样绝情绝义的话，哪怕你有千般理由、万般缘由，可这样扎向她心口的痛都是真实的，都是血淋淋的。她应该理智的停下来，放手。

可往日的甜蜜幸福恍如昨日，感情如何收放自如。

今天夏启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痛彻心扉。可这一切来得这样突然，她的感情根本停不下来，连她的身体都还习惯着依偎这个人。

如果……如果可以挽回，如果可以留下他，只要余生自己不会后悔，那么，什么都可以放下。

那深重的情感瞬间击溃理智，李灵忘了自己，她执着地、死死地拉住夏启的手，深深吸气，几步转到他身前，一边哭，一边挤出一个一戳击破的笑容：“夏启。”

李灵咬唇，颤抖地垂下头，声若蚊声，细微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绝望与羞耻：“夏启，你，你先不要走。我，我可以，我可以陪你上床。”话音落下，李灵整个人缩了缩。

微弱的声音如惊雷在夏启耳边炸响，他浑身一颤，眼中又惊又痛，如被烫到一般猛地甩开李灵的手，面色雪白落荒而逃。

李灵死死咬牙，望着夏启的背影哭喊：“夏启！夏启！你不是说过，无论怎样，你永远都会爱我，永远都会在我身后吗？”

这时的夏启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在李灵眼中，他陌生到可怕。

即使听见她的哭喊，夏启依旧脚步不停，好似李灵的所有话语都只是一股没有任何意义的轻风，好似那些痛哭都被他踩在脚下。

他又是哪个冷冰冰的、满身杀气、完全陌生的战神夏启了。

李灵朝着夏启的方向追了几步，脸上泪痕交错，面上渐渐冷下来，语带威胁却全无底气：“夏启！你知道的！如果你一定要斩断我们之前的一切！那么，你今天走了，我李灵会永永远远放下！我绝不会再回头！夏启！你停下来——你停下来——你现在告诉我原因，我可以马上原谅你！如果你走掉了……”

“如果你走掉了……”李灵指尖戳进掌心，泪水再次肆意，语声却慢下来，眼神也冷下来：“如果你走掉了！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再不相干的人。”

“往后，你再告诉我，今日的一切只是一场误会，我也会将错就错！”

“今天你捅在我心口上的一刀，哪怕生生死死，我都会记在心上！”

“你会被我放弃！这辈子！永永远远！”

夏启脚步不停，空气中飘来他果断冷漠的声音：“那就放弃。”

李灵一怔，停住了脚步。

耳边似有轻风呜咽，将什么一吹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