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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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老太太上山，钟钰整个人就像病了一场，歪歪的靠在门槛上，席地而坐，看着院子里的石榴树出神。“小钰，学校那边我已经跟钟灵说了，考试等明年开学的时候补考就好，你也不用会学校了，反正离放假也没有多久了。”

钟钰听到严西西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小师叔，你说奶奶和爷爷都去了哪里？阴间和我们这边是一样的吗？”

严西西听了钟钰的话就在边上坐下，摸了摸钟钰的头，手心那柔软让他心里有种不一样的悸动。“小钰，奶奶去陪爷爷了，你还有我们，有大家，所以你不能让爷爷一个人骨孤零零的在那里对不对。”

钟钰点点头，“嗯！奶奶是去陪爷爷的，我总有一天能够见到他们的。”

严西西不知道钟钰是真的想明白了，还在在安慰自己，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小钰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面对。

过完老太太的头七，钟钰都没有看见老太太回魂，拿着黄纸在堂屋里祭拜老太太，钟爸钟妈就带着钟琪回了市了，钟钰大学那么请了假，钟琪上幼儿园也是无所谓，不过钟爸他们的店铺需要照顾，所以就留下钟钰在村里。

原本钟爸两人是不放心最钟钰一个人留下的，不过严西西说他有留下来陪钟钰，加上白凡跟严老三两口子也答应照顾钟钰，钟爸两人才放心让钟钰留下。

送钟爸他们三人离开，钟钰站在院子里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风把路边的最后一片树叶也吹走了，空旷的田野看不到一点点绿色。风刮在耳边刮过，吹的人脸都有些麻木。

“要下雪了，我们回去吧！”严西西把围巾给钟钰拢紧些，招呼着边上的白凡。“晚些去我们家吃饭，我老妈说煲了蘑菇汤。”

虽然说现在很多地方都不兴守孝这么一说，不过钟家人却有这一习俗，亲人头七不见荤腥，钟钰这七天下来都是吃的米饭和素菜。严老三媳妇才想着老太太过了头七，给钟钰煲汤，又不能太油腻，所以才煲了个蘑菇排骨汤。

三人在屋里坐了一会，那么严老三才过来喊他们去吃饭，看着熟悉的院子，想起那江面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可是两位老人却已经不在了，心里无尽的感概。

“快坐，哎呀！小钰儿，你坐这边，外面风大，看样子怕是要下雪了。”

一进严家院子，这房子是才修的，外面贴着白瓷砖，里面装修的很感觉，木艺少发，地板砖，收拾的干干净净。外面的围墙围着，院子里墙角下房子鸡笼狗笼，一看就知道严西西的妈妈是个勤快的女人。

“婶子，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的。”

严老三媳妇很感念老爷子当年的救命之恩，她也知道自己一家人能够活下来，肯定是老爷子跟那水鬼做了什么交易，不然老爷子那硬朗的身体不可能那么快倒下的，所以对于钟钰这女娃，她是真心的照顾。“哎呀！别跟婶子客气了，快坐下，来烤火，外面冷的厉害。”

白凡被严老三拉着说话，严西西安静的帮忙端饭摆碗筷，看着自己老妈拉着钟钰坐在炉子边上说话，他笑了笑，想起自己老妹应该也差不多放假了，到时候喊上白凡要不要一起去玩上几天。

吃了玩严老三媳妇怕钟钰一个人回去，胡思乱想，就拉着钟钰在家里打了一下午的升级，然后吃了晚饭，才让三个人回去。

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个月，每次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钟钰都能够梦见江面，乌篷船，还有船上的爷爷。只是爷爷不管自己怎么叫，他都不出声，也不靠近岸边的，只是在那里看着，然后不一会又摇着船离开，她不懂爷爷到底想跟自己表达什么，还是不放心什么。

“爷爷~”

再次从梦中醒来，钟钰直挺挺的坐起来，看着外面白花花的一片。“下雪了？”穿上鞋子走出来，这才发现整个院子雪白雪白的一片，石榴树上，台阶上，还有围墙上，都是雪。

“小钰，早！”白凡从隔壁的房间里面走出来，身上一件红白相间的羽绒衣，在古朴的木屋门口站在，看起来又那么的融洽。

“早啊，下雪了！”钟钰弯腰捧了一捧雪，像沙子一样的雪。“今年的第一场雪，沙雪，不是棉花雪。”

“看这样子，雪下大应该不远了。”白凡走进，把钟钰手中的雪拍掉。“冷！回屋吧！别感冒了。”

“你还不回家吗？都放假了，你家里人应该也担心你了。”钟钰有些好奇，这家伙在自己家里窝了大半个月了，前两日严西西说回学校一趟，应该今天差不多就回返回来了。

“你希望我走吗？可是我答应了西西，说要等他回来了，我才能走的，我要照顾你哦！”白凡回头，那平常嬉皮笑脸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认真。

钟钰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越过白凡。“嗯！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家人盼着你回去，怕耽误你的时间，其实不用你陪的，过几天我爸妈他们会回来的了。”

听着钟钰的话，白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浓浓的失望感，原来在钟钰的心里，自己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嗯！我等西西回来，我就准备回家过年了。”

“嗯！那倒时候我送你去市里坐车，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饭。”看了下时间，早饭其实农村都吃的比较晚，不过他们两是习惯了吃早餐。

“都好！”白凡跟在钟钰的后面，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小丫头，他有种想时间就这样停下的感觉。

钟钰切好香葱大蒜，拿了两个鸡蛋，先煎好鸡蛋，然后爆好肉末花生等，再烧水捞了面条。“拌面，以前奶奶经常做的，不知道你合不合口味。”

接过钟钰的面条，看着青色的葱花，白色的大蒜，金黄色的荷包蛋，撒上的肉末和花生米，红红的辣椒，这样的天气吃上一碗，真是暖心又暖胃。“看着口水都出来了。

听到白凡的夸奖，钟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这是她这二十多天来，露出的唯一一个发至心灵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