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贾奇收招后掠的一瞬间,血鳞翅呼啸而过,一道锋锐的罡风霎时割向他的脖颈。
贾奇悚然一惊,一根根油滑的黑色毛发立即从毛孔中钻出,覆住了脆弱的喉管。然而,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剧痛,腥咸的液体随之飞溅了出来。
贾奇的眸中顿时一片惊恐,似是见到了鬼怪般,手捂着脖子仓皇暴退,待退出数丈,衣襟已被染的血红。
但值得庆幸的是,伤口虽深,幸好没有割破气管,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倘若一意孤行的将腿踢下去,他的脑袋只怕再不能在脖子上晃荡了。
看向苏小乞的眼神中有了些畏色,贾奇踌躇不前的站住了,他可是聚魄二重修为,苏小乞却轻易的破了他的半妖体,难道隐藏了实力?
苏小乞不知贾奇在想什么,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三兄弟身上,贾奇退走的同时,他如矫健的猎豹般扑了上去。
三人之前释放出威力惊人的灵术,再加上为了抵挡爆炸的冲击,体内的灵力几乎荡然无存。眼见苏小乞奔袭而来,六神无主的三人赶忙看向贾奇,喝道:“还不快护住我们!”
贾奇犹豫不决,但转念一想,无论是现在,还是往后,他都离不开阿大三人,正欲出手相助,已然迟了。
苏小乞有了双翼,速度简直快的骇人,在三人出声之时,他便闪到了三人身前。陡然伸长的右臂将三兄弟的脖子都捉在了一起,似蛇捕杀猎物,三人的颈骨同时爆响,头东倒西歪的软了。
贾奇的瞳孔骤然紧缩,想都不想,仓皇的向院外逃窜。慌不择路之下,他直接冲着倒塌半边的院墙去了,双臂被油滑的黑毛包裹,猛地撞破了墙。
不等苏小乞去追,便见数人飞过墙头,脸贴地的摔了下来。贾奇并不是只带了四人,他在院外还埋伏了十多人,对于他这种小心谨慎的来说,怎会犯轻敌的错误?
几乎是贾奇逃走的一瞬间,时时刻刻盯着他的寇辰追了上去。他冲出贾奇撞破的墙洞,用灵力沟通许久的灵符到了他的手中,紧接着,灵符大放灰光。
远在五丈外的贾奇身体一顿,脚下就似出现了一口泉眼,喷出的却不是水,而是一头头目中闪烁凶光的石狼,足足有三十头之多,狠咬住贾奇的四肢、脖子、头颅,血液喷溅着,惨嚎声甚是凄厉。
不多时,声音渐渐微弱,石狼化烟散去,留下的只有一摊血迹。
“解决了!”
寇辰欣喜的转身,一道人影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后,一根生满梧桐子的柳枝几乎触到了他的头皮。
但倏忽间,又是一道人影从寇辰身边飞速掠过,“轰”的一声,将“柳枝”撞飞了出去,地面瞬间腾起一片尘土,一根雪白的发丝落在了寇辰的掌心。
寇辰急忙转身,苏小乞正骑在一名年轻人的身上,手如漆黑的虎爪,深深地扎进了年轻人脸里,鲜血正汨汨淌了出来。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啊。”双翼收回体内,苏小乞转头一笑。
“苏大哥!”寇辰追上两步。
“嗯?”苏小乞奇怪的瞧了寇辰一眼,寇辰是第一次这么称呼他。
“请教我修炼!”寇辰的身体深深地躬了下去。
苏小乞双眉一挑,将右手从年轻人的脸里拔了出来,望着寇辰道:“你爹在,我还不够格吧?”
“我爹……”
苏小乞打断寇辰,道:“这件事以后再说。”
言罢,扫了一眼倚墙瑟瑟发抖的七八人,道:“都进来吧。”
众人从墙洞鱼贯而入,跟在最后的是蔫头耷脑的寇辰,他的心思全然不在此处了。
“怎么办?”吴成抱着林秀宁赶上来,他不是没有主意,但此刻,他只想听苏小乞的命令。
苏小乞摸摸鼻子道:“这该是镇远镖局的家事了,我一个外人不好再插手吧?”
“那……”吴成迟疑,镇远镖局的几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小乞,显然,他们都抱着与吴成同样的想法。
苏小乞被瞧得有些心慌,无奈的应道:“好好,我知道了。”
清清嗓子,苏小乞高声道:“并排站好。”
被俘虏的十几人忙不迭的站成一排,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大气都不敢喘,贾奇的死让他们彻底丧失了信心。
从众正是人的弱点之一。
“立正!”
不知苏小乞说的什么意思,但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挺直了腰板。
“稍息!”
依然不知苏小乞的意思,所以每个人胆战心惊的将腰板挺得更直。
苏小乞满意的点点头,从队尾迈步走向队头,拖声道:“同志们……辛苦了……”
没人应答,不是他们不想开口,而是不知该怎么开口,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牵强的挤出一丝笑容,竖起两根手指。
“耶……”
“!!”苏小乞心中一惊,身后传来了林秀宁虚弱的声音,“这是镇远镖局的暗号,表示开心。”
“……”苏小乞无言以对的看向林秀宁。
林秀宁从吴成的怀中落地,许是牵动了手臂上被灼伤的伤口,她禁不住的“咝”了一声。
“很多时候。”林秀宁皱了皱眉,接着道:“与敌人激战是无法发令的,所以便用暗号来代替。
‘布谷布谷’是表示有敌人接近;‘啾啾’是表示敌人势弱;‘喳喳’是表示敌人势强;‘呱……呱……’是抵挡不住敌人用来示警;‘咕咕’是敌人很容易解决。”
林秀宁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还有很多暗号是连着一起用的,例如:‘呱……呱……’示警后再接‘嘎……嘎……’是说立即撤退;‘咕咕’之后接‘噜噜’是说将敌人全歼。
还有‘呱……呱……唳唳’表示拼死搏斗;‘咕咕,哩哩’是留下几个活口。
‘耶’呢?
通常都是战胜敌人后用表示喜悦用的。”
苏小乞的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北风寒冷刺骨,一番大战,伤残的人颤颤巍巍的拄着兵刃,面露悲伤,又有几分喜悦的对身边的同伴伸出两根手指。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