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成功激怒我了。”劳永从血池里缓缓站起,肉眼可见的寒气正从他的体内不断向外弥漫,那在身体上流淌的血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成冰。
苏小乞摸着下巴道:“你的身上好像有很多古怪的地方。”
劳永桀桀怪笑,道:“接下来就让你看看我的真正实力。”
言罢,劳永的双手飞快结出术诀,有些灵术是需要术诀调动灵力才可施展的,目的是使自然之力与体内的灵力相互呼应,而术诀各有不同,没有统一的结印之法。
左手食指中指竖立,灵力随着术诀向外发散出去,空气陡然一震,苏小乞顿感腥风阵阵,耳边响起了凄厉的嚎哭。
不知是否是错觉,苏小乞的身边多了数道模糊不清的女子虚影,她们无不瞪着双眼,脸上充满了临死之前的恐惧、挣扎、怨恨,几种不同的表情同时挂在脸上,诡异的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就将魂魄放出来可不是聪明的做法。”苏小乞神色如常的看着劳永。
劳永冷冷一笑,“一味的防御不过是让自己败的迟一些。”
苏小乞挑眉,道:“没有魂魄吸收伤害,你不怕?”
劳永答非所问道:“被妖魂反噬之后,你知道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是什么?”苏小乞好奇。
“时间久了,人的身体就会变得和妖一样。”目中闪过一丝厉芒,劳永继续道:“妖的体魄总是要强过人类的。”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劳永的意思就是以他肉身的强度,即使没有吸收伤害的魂魄,他也毫不畏惧苏小乞的攻击。
说话间,数道朦胧不清的人影飞扑上来,她们所施展的招数各有不同,劳永踏上修行一途以来所修炼的术法都经由她们倾泻在了苏小乞的身上。
魂体缺少修为支撑,按说攻击无异是在搔痒,但将术法接下,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拳头穿体而过,胸口被破开大洞的人影忽然扭曲散开了,而神采奕奕的苏小乞似感到体内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东西被人影抽走了,脑子里变得一片混沌,仿佛有百千只瞌睡虫钻入了体内,昏昏欲睡的他身体的反应不免变得迟钝起来。
魂魄伤害的不是肉身,而是无迹可寻的精神力!
苏小乞脸色微变,又见消散无形的人影在几尺外重新凝聚,朦胧不清的身体,轮廓越发清晰。
“……”苏小乞目光闪烁不定,魂魄并不惧怕物理打击,他的斗术对人影可以说起不到一点作用。
思索间,面容可怖的人影再次袭来,千钧一发之际,苏小乞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蕴含在灵力中的能量既能抵消掉劲力,是否可以抹去由精神力构成的魂魄?
苏小乞别无选择,他没有不去试的理由,漆黑的灵力彷如海浪从体内狂放而出。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苏小乞丝毫不在乎浪费灵力,黑潮粗暴的冲向不远处的人影。
洪水破堤时,上一秒可能还在几十丈开外,下一秒便有可能将人卷入了浊浪之中,地上的魂魄自然就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被黑色洪流淹没了。
与苏小乞所猜想的一般无二,那从变色龙那里得来的诡异能量果然能抹去精神力,顷刻之间,浪水消散无形,那些可怜女子的魂魄也一同湮灭了。
灵力所剩无几,苏小乞没有再给劳永出招的机会,八步赶蝉运起,人化作一道道残影冲杀到了劳永的身前。
劳永悚然变色,下一刻,下颏传来一股骨裂般的剧痛,人随之飞起。
苏小乞嘿嘿一笑,弹射而起的身体紧追劳永,头下脚上,被黑甲所覆的双脚对劳永的胸膛连踢。
只听骨碎声止不住的响起,即使拥有着妖一般的体魄,依旧挡不住苏小乞的攻击,仅是肉身力量,苏小乞便远远超过了劳永。
随着踢击,无数女子的魂魄从劳永的身体里飞了出来,待二十连击过后,再没有魂魄吸收伤害,苏小乞翻身到劳永的上空,高抬的右腿如战刀猛然下劈。
“轰!!”
劳永如陨石落地的同时,猩红的地面霎时崩碎,无数碎裂的晶石迸射而起,犹如万点繁星映室,绚烂壮观。
苏小乞轻飘飘的落下,点缀在殿内的星辰也与他一同落下。劳永脸朝下深陷在地板内,生死不知了。
“我特意避开了你的致命部位,想要让你告诉我几件事。”苏小乞淡淡开口。
劳永纹丝不动,好似昏迷了。
苏小乞走近几步,劳永突然暴起,侧着身体的他飞速旋转的同时,强劲的腕足对苏小乞的面门狠甩过去。
然而,纷乱的攻击无一例外,全部落在了空虚之处,倒退三步的苏小乞双目陡然暴**光,瞅准劳永攻击中的一个空隙,身体也与劳永般旋转,钻头般的双脚顿将劳永踢得横飞了出去。
同一时间,苏小乞收势落地,跟着冲过去,后发先至的追上撞到墙上的劳永,出手扼住他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
“你从哪来?”苏小乞冷声道。
“我……”劳永的话被咳嗽所代替,每咳一声,便“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苏小乞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劳永的脸,再问道:“从哪来?”
“我……”劳永艰难的喘着气,“我从……我从观海城来。”
“观海城?”苏小乞蹙起眉头。
为了防止有土著发现他的身份,沧海域的大小城池他都有所了解,观海城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里不是沧海?”苏小乞心里有预感,他很可能被卷到别的地域了。
“极地,这里是极地。”劳永不敢有任何隐瞒。
“极地……”苏小乞喃喃自语,极地距离沧海约有万里之遥了。
苏小乞叹了口气,正想再问,扼住劳永脖颈的手忽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气,一层薄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手掌向小臂蔓延。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震碎寒冰,苏小乞目光森冷的与劳永对视。
“不,不。”劳永忙解释道:“这股寒气不由我控制,是我穿过寒潮时留下的暗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