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竟是被唬住,一言不发的看着唐如锦。
而唐如锦薄薄的镜片后是冷光,他看向唐舜年,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
西装衣摆下,他的手缓缓攥成拳,青筋毕现。
他缓缓的,一字一顿的说:“爸,我不会唐家的傀儡,这么多年我做的所有事情,从来都不敢有一丝丝违背唐家的意志,是,这次我是做错了,我鲁莽,可是我不后悔,哪怕是这样的结果,我也不后悔。”
“逆子...你这个逆子!”温坞衡重重拍着椅子扶手,语气颤抖沙哑:“你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唐如锦唇角挑起自嘲的笑意。
老宅祠堂的灯光光影惨白眩惑,落在他瞳色漆黑的眸中,冷淡意味浓重,他说:“我只是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变成这个样子,后悔没有为自己而活。”
这一次,直到唐如锦离开,唐舜年都没有在多说一个字。
他身形颤抖,看着唐如锦渐渐远去的背影,唇形无声的张合,默念着他的名字。
他说:“如锦...”
韩煜在外面抽了很久的烟,终于看见唐如锦从里面走了出来。
雪意褪去大半,他从春寒料峭中走向自己,身型在寒风中更多了几分坚硬。
韩煜不说话,听见车门副驾驶座被打开的的声音。
唐如锦带着一身寒潮坐在他的身侧,语调沙哑的开口,他说:“给我来一根。”
韩煜把最后一根烟给了唐如锦。
眉眼俊秀动人的男人在昏暗的车内点燃了手中的香烟,眸慵懒的眯起,吐出一口烟雾。
他似是从肺腑中发出冷嘲,字字清冷冰寒,他说:“呵...去他妈的爱情。”
韩煜分明看见他眼底有泪。
唐如锦用抽烟的动作去遮掩,动作透着狼狈。
他红着眼看着韩煜笑,还是那副桀骜恣意的眉眼,还是北城最惹眼的公子哥。
他说:“见笑了,我这辈子就疯这一次。”
韩煜喉间耸动,忍不住问他:“以后呢?”
“以后?”唐如锦一点一点将手中的烟抽完,眼底的笑意愈发浓沉晦暗,他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这个世上在也没有第二个辛甜,错过了,就是永远永远的错过了。
他已经放手,让他的辛甜飞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温坞衡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站在了竹燕园门口。
老人一头白发,在风雪中身形萧索,分外的惹人歉疚。
竹燕园的管家对秦时遇前天晚上因为辛甜失踪而发疯的事心有余悸,对于这件事始作俑者之一的温坞衡,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管家冷冷的看着温坞衡,道:“温老爷子,秦先生说了,夫人还没有醒,这一大早的,可能您是见不到了。”
秦时遇和辛甜已经结婚了,竹燕园的所有人,也都审时度势的换了称谓。
温坞衡闻言眼中多了分慌乱,他从一旁的司机手中拿过礼盒,伏低做小的赔着小心:“烦请你再进去说一声,今天不见到相思,我是不会走的。”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