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至尾声,琵琶声声欲泣,燕回痴痴的回眸看向身后的沈无欢,千般眷恋不舍凝于眸底。【零↑九△小↓說△網】
一滴清泪如烫人的朱砂痣,落于心上。
梨花一枝春带雨,玉容寂寞泪阑干。
他国为了得到美人相逼城下,最爱美人的君王为了她不落到别人手里,亲手喂了她一杯毒酒……
燕回缓缓的倒了下去,像燃烧殆尽所有热烈的飞蛾,只能迎来化为飞灰的后果。
“啪啪啪”,有掌声在耳畔响起,紧接着那掌声连成一片,如潮水一般向着中央的燕回涌来。
燕回缓缓起身,这掌声使得眼前的布景,场记,道具一切的一切俱都退却。
这里是夏商朝的花舫,没有人会在一旁喊“卡”,宣告这一场的结束。
燕回看向端着酒盏的沈无欢,白玉酒盏未动,杯中酒液一滴未少。
所以我的舞都已经跳完了,你还随时准备“咔嚓”了我?
就在燕回腹诽之即,整个花舫却是突然一黑。
这是,停电了?
“有刺客!”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只见厅内一时混乱无前,杯盏被掀落在地,宾客争相游走呼救。
“速速保护国舅爷!”穿着软甲的侍卫从门外拥入,将其中的沈无欢团团围起。
“快走!”
燕回正惊讶这沈无欢的排场,就见自己正被人拉着跑向花舫外。
是余逐流。
燕回下意识向后看去,昏暗的室内,也只能看到隐在层层护卫之后的眼睛。
一丝惊讶冰裂一般,打破了眸中常年蕴藏的寒霜。
燕回禁不住嘴角一勾,看来我这舞也没白跳。
只片刻,大厅内就重新燃起烛火。
幽亮的烛光照亮了冷着脸的沈无欢,也映出了满地狼藉中,那些抱头躲在桌底的达官显贵。
好好的一场盛宴,却变成眼下一场闹剧。
守在国舅爷周围的护卫纷纷跪下请罪,而沈无欢却垂眼看着手中的杯子,眸中不辩喜怒。
“给我找到这个女人。”
沈无欢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液。
此时已近半夜,街上除了零星的灯火,早已没有了出游的行人。
余逐流走在街上,更加觉得今天出门没看皇历,他今天经历的,简直比他一辈子加起来还要来的跌宕起伏。
反观造成这一切的燕回,却正趴在他的背上睡的正想,这就是他国公府的主母,他名义上的嫡母。
不仅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花舫上,还当众调戏皇后的胞弟国舅沈无欢,这还不算,之后更是如同妓子伶人一般当众起舞。
这女人,简直就是品性不佳!伤风败俗!
大约是觉得不舒服,燕回晃着脑袋在余逐流的肩膀上蹭了几下,细软的头发落在余逐流的脖颈上,搔刮的他有些痒。
余逐流转过头去,就见燕回嘟着嘴巴睡得香甜,这个安静下来好像小猫一样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花舫上惊艳起舞之人。
“大哥,你还没睡?”
余逐流从国公府后门进来,却发现大厅里的灯还亮着。
“回来了。”余墨掩唇轻咳几声,这才看向背着燕回的余逐流,“母亲怎么了。”
“她没事,就是喝了一些酒睡着了。”
余逐流说着就要把燕回放下,别说,还挺沉的。
“咦?”谁知余逐流放了一半,却是有些狐疑的看向对面的余墨。
“大哥,你嘴怎么好像破了?”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余墨的嘴唇不仅破了,还有些红肿。
余墨抬手摸去,却发现唇上留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想来应该是那时……
余墨眸光一暗,看向余逐流背着的燕回,“我不打紧,反倒是你,既然母亲睡了,直接将她送回后院吧。”
送回后院?
“都这么晚了,我送她过去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她虽然与你年纪相当,可却是我们的嫡母,为人子的送母亲回去歇息也算是尽孝,夜色不早了,你安置好母亲后,也早些歇息吧。”
余逐流总觉得余墨话里有话,可是他并不是很懂余墨的意思。
“大哥,我这就送她回去,夜深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余逐流脚步未停,背着燕回出向着后院走去。
月色西垂,只留下余墨摸着唇上的伤口,看向两人消失的方向。
“这就是我那个倒霉媳妇?”
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余墨抬头看去,就见飞檐上倒垂下一个身影。
那人摸摸下巴所有所思,“瞧着还挺好看的,就是穿的少了些。”他话音刚落,就身形一转,就从屋檐上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他拍拍掌心,就轻车熟路的走进厅内,将桌上一碗已经放凉的甜品,端起来一饮而尽。
余远道咂摸咂摸嘴,“你不是最厌甜食,怎么现在也开始喝这些女儿家才用的东西?”
余墨没有回答,却是问起了正事,“北边的事忙完了?”
“差不多了,我这次乔装去了蛮族,他们那边太过苦寒,现在是夏日瞧着还好,等到一落雪,他们定然会再次举兵进攻夏商朝边境。”
余远道说着看向面前的余墨,“你可是要选在那个时候动手?”
“蛮族虽然强悍,但沈嘉元也不是个弱的,余赢的金甲卫也没有训练完毕,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还需再等上一等……”
余墨的手指落在桌沿,“我今晚见到了南域的少祭祀。”
“怎么会?”余远道闻言脸上越渐深思,“南域大祭司病危,少祭怎么会跑到京城来?难道南域出现了内乱?”
想到南域少祭祀提到的王女,余墨道,“你即刻启程前往南域,去调查少祭祀来京城的原因。”
“别呀,”一听又要出远门,余远道叫苦连天,“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连我家亲亲小儿子的面都没看上一眼,不如让余赢去南域,我也好在这国公府里歇上两天。”
余远道说着瘫倒在身后的圈椅上,“自从被封为国公爷后,我还没在我这国公府待过一天哪。”
“余赢正在训练金甲卫,怕是抽不出空来的,至于逐流……”
余墨看向余远道,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父亲。
“他过的很好,至少要比你想象的还要好。”
谁知余远道听的却是一脸古怪,“他从前就喜那些吚吚哑哑的东西,如今不会已经……”
余墨的眼神却是罕见的柔和下来,“等你从南域回来,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