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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海角边上,邓普斯上校与巴特两人对立而站。
翻滚的海浪距离他们很近,怒涛拍打着附近的岩石,溅起的浪花偶尔还会散落在两人的身上。
更远处,两人各自的护卫都紧张的分立而站。
海面上,几艘战船在来回巡弋。
巴特随意的拍了拍衣袖,他动作很是优雅,邓普斯有的时候甚至认为在他眼前的是一位贵族,而不是海盗。
“尊敬的上校,你的伤很严重,不应该在这种地方久待!”
“告诉我你的目的,我想,你们这些干着肮脏勾当的海盗,做任何事情都会有自己的目的!”邓普斯上校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笑意而改变。
他现在与这位海盗头子交谈,已经让他浑身难受。
贵族的礼仪?对于这些穷凶极恶的海盗,邓普斯从来不会讲究这些。
巴特很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海盗,他眼神中厉色一闪而过,“没有人生来就是海盗,也没有人愿意做这样的勾当!”
“但是你们已经做出选择,你们的行为被大陆所有人唾弃!”邓普斯上校直言不讳。
巴特脸上虽然还挂着一丝笑意,但严重的寒芒已经显而易见,“你知道什么,你不过就是南境那些贵族养的一条狗而已,你的荣誉在我的眼里狗屁不是!”
“你...”邓普斯闻言,脸上怒气涌现,他大声呵斥,却没想牵动伤口,接下来的话因为气息突然被剧烈的疼痛扰乱而没能说出口。
对面的巴特见状,眉头一皱,其实,他与邓普斯一样,也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的父亲在几年前,就是死在邓普斯上校所发动的突袭战中。
“踏踏!”
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却见,一旁早已发现事情不对的凯利等人,连忙冲了上来,另一边的一群海盗见状,也向着自家首领身边冲去,
但双方都在克制,他们没有一人亮出武器。
“回去!!”
两名统帅同时喝止住自己下属。
奔跑中的众人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然后缓缓返回原地。
看着下属们不情愿的眼神,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他们之间的仇恨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化解。
“抱歉上校,我无意冒犯您!”巴特耸耸肩,他想尽量让谈话变得轻松一点,“您应该算是一位比较正直的贵族。”
巴特脸上透露出一丝悲凉的意味,他好似陷入回忆,“我没有选择,他们也没有选择...”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他附近那些属下。
“不知道您听说过‘海域拓荒者’吗?”巴特没有接着刚刚的话题,他突然向对面的邓普斯发问。
“海域拓荒者?”邓普斯上校一怔,他不明白这位臭名昭著的海盗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他还是耐心的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
于是,他想了想,随即说道:“我听说过一些,大概在几百年前,霍科群岛的发现,以及它带给艾拉家族的财富和地位,许多大贵族们心生幻想!人类王国为此发动过大批的人力与物力想要开辟第二个霍科群岛!”
邓普斯能想象当时大批冒险者出海的场景,当他了解到这段历史的时候,甚至幻想着自己也是那些冒险者中的一员。
巴特嘿嘿一笑。
他的笑容有些怪异,可怖中带着悲凉,悲凉中带着些许的嘲笑。
“你真的相信那些大贵族愿意花费无数的金钱,去做一件未知的赌博?”巴特问道,“要知道,谁都不清楚有没有回本的可能!”
听闻巴特如此一说,邓普斯上校微微一怔,却没有说话。
“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的!”
巴特自问自答。
“于是,他们就鼓动国王发出那条所谓的‘海域拓荒令’!”
“这无疑是一个好办法!”
巴特一边说一边无声的微笑:“这条国王令可算是诱惑无比,法令中甚至规定,只要有人发现新的岛屿,在上报中央王国登记之后,这座岛屿就自动成为该家族的领地,如果不是贵族,则由中央国王直接册封为贵族!”
“这确实诱惑!”邓普斯上校不自觉点点头。
‘呵呵’一笑,巴特继续说道:“就这么一纸法令,大贵族们获得了无数的开拓团队,他们甚至一个铜币都不需要投入...”
“但是,底层贵族和商人,也不是笨蛋,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条法令根本就是一个阴谋,于是,他们开始反抗!”
“而这条‘拓荒令’也以他们口中所谓的叛乱者而废弃,因为,那些所谓的叛乱者盘踞在这片群岛,他们很快就组建起一只实力强劲的海军力量!这些人在最强盛的时期,甚至封锁住整个大陆的南部海域!”
“随着他们几代人的发展,他们甚至建立起自己的城市以及贸易!”
巴特口中的群岛,应该就是现在的卡米拉群岛。
“贸易?”邓普斯明显在不自觉的情况陷入了巴特的故事。
“是的,贸易,其实,最早与地精通商的,就是我们,因为当时人类王国的封锁,我们只能寻找其他的贸易对象,地精最早被我们发现,到后来我们甚至还与兽人贸易!”
“嗯!”邓普斯上校眉头一皱。
“这片群岛的资源很丰富,甚至连紫金矿都有!在这附近的深海地区,还有与紫金矿相克的瑟银矿脉,不过开采极其困难!”
巴特把这片群岛的秘密,毫不保留告诉给邓普斯。
因为,这些情况,在人类王国的上层中,根本就不是秘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近百年,后来,我们中出现一个叛徒,他投靠到德鲁尼家族!我们的海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惨遭覆灭,他们把我们的城市夷为平地,他们甚至利用魔法的力量,让主岛分崩离析!”
巴特脸上突然涌现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狰狞,他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然后继续说道:“最后,我们只得躲进丛林!后来的事情,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能够猜到。”
邓普斯点头,贵族们打通了南部海域的航线,他们与地精取得联系,就有了现在的几条重要航路。
而另外一边,家园被毁灭之后的那群人,或许是处于复仇,也或许是处于生存,他们开始劫掠这几条航线上的货船,成为了现在的海盗。
“你说的这些,都无从考证,我权当一个故事!”邓普斯上校沉默半响后说道。
巴特无所谓的笑笑。
邓普斯又说:“我现在要征调你们,你可以说出你们的条件!”
“我的条件你办不到!”巴特微微一笑,他阻止又要说话的邓普斯,“我会帮助您们,条件嘛,等见到能做主的人再谈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