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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晌午一直到天黑,城主府的议事堂中,苍熊就那么一口一口地喝酒,在一旁服侍的桠头不明白雪王在等什么,直到有兵士来报,说寒杉一人一车一马已经出城十几里,桠头才隐隐感到了不对……
苍熊猛地一拍桌子,“动手!”脸上已露出了狰狞的笑。
身旁的罔达也整整一下午没说话,微闭着眼睛不知在想着什么,苍熊扭头笑,“军师,你真是料事如神!”
罔达却仿佛在自言自语,“不对,不对……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放、放弃什么?”苍熊一怔。
“报仇!”罔达睁开眼,“找您报仇,找我报仇,找孛丕……”
突然,堂下发出两声怪异的“呜呜”吼叫,雪王这才想起来,那只长得像土狗似的小兽还趴在那里,不知现在是肚子饿了,还是刚刚睡醒。
苍熊不屑地笑,“倒忘了这个小畜生了——”他大步走到堂下,一把将小兽拎起来,“你究竟有什么能耐?本王倒要见识见识——”
“雪王,当心——”罔达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您可曾听到传报,寒杉夺宝的时候,‘神师府’是否传出炸响?!”
“这、这个有吧,当时乱哄哄的……”苍熊先是愣了愣,随后也想到了什么,揪住小兽的尾巴倒提起来,一阵猛抖,咕噜!啪嗒!有东西从它的嘴里掉出来,苍熊捡起后狂笑,“哈哈,阴险的杂种——又想用老一套!”他掌中的,正是一颗“火蟒之瞳”!
……
天黑得很快,寒杉独自赶着马车,回头望望已经被大雪遮住的“松水城”,慢慢把手探入怀中……
……
雪王把魂力催进“蟒瞳”之中,登时,其上红光大现,他狰狞道,“哼哼,想让我死?做梦!本王倒先让你尝尝粉身碎骨的滋味!”光芒大耀间,“蟒瞳”已变得有些烫手,苍熊冷笑着将它抛出院内的空地上——
轰!
一声惊天巨响宛若低空霹雳,整个城主府都为之一晃。
可正在他转身回到座前的时候,突然发现罔达的脸色已经变了,正死死地盯在一处——
桠头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只小药瓶,里面赤红色的药丸竟已开始融化,最后只剩下一颗,圆润如珠,红光闪烁……
轰!
……
身后远方的两声剧震传到这里时,已经小得好像蚊蚋轻鸣,但寒杉还是听到了,面无表情,他把手从怀里抽出来,看着手中那条鲜红的发带,轻轻地靠在车厢上……
风雪漫天,马车缓缓行过,只在地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车辙,但很快便被新雪掩盖……
子时刚过,马车就遭到了偷袭,几十个弓弩手从雪地里跳出来,没给车上的人丝毫反击的机会,只一瞬间,便将车厢射成了筛子,又是几轮激射,当偷袭者确认马车上再无活物,有人这才敢上去,打开厢门的同时,有人还在欢喜——
“兄弟们干得利落!咱们这就回去向雪王大人领赏!”
厢门开了,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惊立当场——
车厢里哪有寒杉和梅霜的踪迹,横七竖八摞着的,是一具具衣着光鲜的尸体……
兵士们吓坏了,自知中计闯了大祸,如鸟兽散,各自逃命去了,只剩下那些躯体在寒风中变冷变硬……
……
天色微亮,“松水城”外五十里处的帝军大营前,几个早起的伙头兵开始埋锅造饭,煮沸了水,刚想往汤里加肉,就感觉有东西掉进锅里,伙头兵一边咒骂着,一边用大勺搅动锅底,想把东西捞出来,可这一和弄不要紧,汤水竟瞬间变成了红色,他一声惊叫,几个人围上来细看,顿时惊得汗毛倒竖——
沸腾的汤锅里,正翻滚着一条白花花的东西,五指分叉,竟是一支女人的胳膊……
几个人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几座瞭望塔间已经拉上了藤条,而上面正挂着一具具衣着光鲜的僵硬尸体,身上插满了箭矢,惨不忍睹……
此事惊动了那三位城主,他们亲临现场查看,一条条消息很快报上来——
瞭望塔上的哨兵一个不剩,一刀毙命!
昨晚一支夜巡小队也都被削掉了脑袋!
悬挂的死者正是被雪民俘虏的十几个贵族!
身上所中箭矢来自苍熊的近卫队……
三个城主相互看了一眼,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目光又同时盯住悬挂在最中间的那具小小的尸体上——
男孩儿的两只小臂早已断去,死鱼般的双眼毫无生气,空洞中,依稀透露出死前的恐惧,而他的脖子上正吊着一条赤红色的发带,在风中轻轻飘摇,仿佛少女的秀发……
雪军!该死的贱民——
三位城主同时下令,“进军!屠城!我们要让‘松水’血流成河!尸堆成山!”
……
帝军与雪军的大战终于开始,可城中传出的密报却让三位城主微微一怔——城主府大门紧闭,一令不发,也不知道那个苍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大军已经压到城下,雪军好似群龙无首,这不正是攻城的最好时机么?三位统帅白天亲自督战,晚上聚在一起,商讨对上如何交代,个个心乱如麻、气急败坏。
就在三人争执不下、各执己见的时候,帐外传来几声闷响,噗嗵噗嗵!两颗人头滚了进来……
三人都是征战沙场的老手,什么阵仗没见过,马上抽出兵刃准备御敌,可只是眼前一花,纷纷软倒在座上。
他们看着对面站立的干瘦年轻人,“大胆贱民,你——”
寒杉抻出冰刀,“每个人,我只问一遍。”
他把刀尖儿指向第一个,“孛丕在哪儿?”
“乱民贼子,你——”
噗!冰刀搠进城主的眉心,又从后脑透出来,另外两个城主顿时变了脸色。
寒杉把刀抽出来,指向第二人,还是那个问题,“孛丕在哪儿?”
“神、神师大人只在军中留宿一夜,已于十日前离开……”
“去了哪里?”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噗!又是一刀,城主的喉咙被割开,鲜血喷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