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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易拉罐儿在地上哗啦啦地滚着,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终于减速停了下来。却很快又被一只脚踢动,又悲惨地滚动起来。脚的主人穿一身让人忍不住想怒视的搭装,头发收拾得像个小刺猬,脸上化着浓浓的彩妆。对于易拉罐儿惊扰路人一点歉意的自觉都没有,看到有人看她时,还会皱着眉瞪回去,一副谁惹我,我就和谁苦大仇深的模样。
所以,当一辆自行车突然斜斜地出现在面前,并且前轮辗压住那只已经变形的易拉罐时,似乎一路想将这个易拉罐踢回家的彩妆妹纸不由得怒目而视,肩上的大挎包儿已经拎到了手上,一副准备轮过去的样子。但看清车上那人一张欠扁的脸时,手里的包却划了一个弧形,抛搭到了自己的背上,小脸儿崩得紧紧的,脸却转向了一边。
谢寸官用手挠挠头,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张苗儿脸转向一边,却有一丝笑意悄悄地从唇角荡漾开来,若有若无。
“咳”打破沉默最土的方式。
“回家呀?”搭讪时最土的方式。
“废话”张苗儿根本不客气,虽然她已经知道谢寸官和朱娟莉没什么关系,朱娟莉已经专门找她解释过了,而且张莎莎也佐证了,但谁让咱是女孩子呢?咱有傲娇的权利。
“要不我送你?”谢寸官拍拍自己胯下的坐骑:“环保卫生低碳,清风徐徐扑面,北京城里转一转,还管晚饭”这是来之前早就想好的词儿了,倒歉总归是个尴尬事儿,所以谢寸官早早做了点功课,这时就厚着脸皮念出来。
张苗儿回过头,板着小脸看了一眼他的坐骑:“直接就说是一辆二手自行车吧还环保卫生低碳,咋不说运动健身锻炼?”
“我脑子笨,想不出你这样的好词”谢某人忙拍马屁。
张苗儿这时就看了车轮下的易拉罐儿道:“你压坏了我的罐罐我本来想踢回家卖给废品站,换两毛钱的”
谢寸官听了这话,就知道张苗儿原谅自己了,立刻轻松下来:“咱管赔,还附带里面的汽水儿上车吧?不少字”
张苗儿就点点头。
谢寸官将车子摆顺,等她上车。张苗儿却蹲下身子,将那个瘪了的罐罐捡起来,小跑过去,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才又跑了回来,上了谢寸官的车子。
来之前,谢寸官已经在外院附近看好了一家餐厅,属于好吃干净不贵,而且菜品小吃丰富的那种口味儿比较综合的类型。毕竟他同张苗儿在一起时间还短,摸不着她的口味儿。到了餐厅,谢寸官本来想点炒菜,但张苗儿却要了一个餐厅搭配的套餐。
等食物上来,坐到餐桌上,张苗儿动筷之前,突然小声道:“对不起”
谢寸官一愣,不明所以。
张苗儿轻声道歉:“其实朱娟莉和莎莎已经给我说了,那天我误会你了,还踢了你一脚刚才刚才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就”
谢寸官看着张苗儿掩盖在彩妆之后的面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来之前,他设想了好几个场景对话,惟独没想到这个场景,这样的对话。他对张苗儿认识还不深,但他已经感觉到,这个女孩子是与自己想像不同的。
接下来俩人的关系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亲密而又带着必要的距离。不过,明显地,还是比以前关系更近了些。吃过饭,谢寸官就带着张苗儿去叶准星的老兵酒吧,今天是训练叶准星的时间,郭踏虏已经早早过去了。,
现在基本上叶准星主要是靠郭踏虏喂,除却那些江湖诡计,在打斗方面的经验知识,郭踏虏也是非常丰富的。所以,叶准星的拳架上有什么问题,郭踏虏基本都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来。而且,郭踏虏教人也极有经验,他自己就是被自己的父亲喂出来的。
对于叶准星这样已经有相当基础的人,不可能重新学一门拳法。就像当初李洛能先生不可能重新学习戴家拳是一个道理他需要的,就是传统武术中科学的拳架和攻防经验,特别是顾法粘法和缠法这些东西的破解与应用。说白了,他就是汲取传统拳法中他没有的东西。
叶准星的目标是自己的老婆孙佳楠,是形意八卦的高手,他每次动手吃亏,在游场争斗中还能争一争短长,但一旦近身,就缩手缩脚。空有一把子气力,总被孙佳楠缠拦粘顾,弄得没有一点脾气。而在这个过程中,稍不注意,就被孙佳楠把住放翻。
当然夫妻间不是生死斗,一些承接对换的两败俱伤的打法也不能用,所以技巧就更重要了。
谢寸官进院子时,郭踏虏正给叶准星喂身子。
以郭踏虏的身手,叶准星已经能准确地迎闭切滑逼靠挎,将他的攻击化于无形。而这才过去一个月时间。所以,过去有个太极门的老拳师教拳,收带艺弟子时,一般先问你练了多少年。练了三十年的,教一个小时十万元;学了二十年的,教一个小时三万元,练了十年的,教一个小时五千元。而对于初学者,教一个月,收你二三百元。
有人不明白,问为什么?
老拳师讲,练三十年的,我能教给他的东西,都是金字塔尖尖上的金贵东西,只是点个窍,教得最轻松,却是最值钱的。练二十年的,教的是金字塔腰上的东西。练十年的,教的是入门的东西。而初学的,教的都是门里常识性的东西,他就是不跟我,跟任何一个练太极的师父都能学习,二三百元都是收得高的,许多师父免费教的,也就是这些东西。
而且很明显,练三十年的,学一两个小时,技击之术就大进。
而且,一般一两个小时之后,老师也没东西可教了。
现在,像叶准星练了多年功夫,而且涉猎广泛,他所需要的,也就是金字塔尖尖上点窍的东西。一窍通百事通,他差的就是知道与不知道的问题。
等叶准星停下来休息时,谢寸官一边递过去毛巾,一面就道:“叶哥,差不多了我们能给你补的打法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再深入,就成了我们门里的东西,除非你改变拳风这个没有必要,你现在就是要加强实战,将小郭喂你的东西,应用到实战中去在你的酒吧中,肯定不缺少实战的机会不过,叶哥,我年纪小,不懂事人微言轻说句大话你别见怪”
叶准星听了他的话,不由一愣,当下站住身体道:“你说”
谢寸官在心里斟酌一下措词道:“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海样深你同嫂子的事,不是我这年龄和阅历能评论的,不过,我父亲在我十二岁时,就意外身故,我母亲守着我们姐弟俩个这么多年,直到现在一提起我父亲时,还是泪流不止,想念得紧但其实我父亲在世时,他们俩也经常吵架所以,她经常对我说,和一个人的关系,不要总想现在的感觉,多想想他死后你的感觉,这样你的心才会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叶准星听了谢寸官的话,就怔怔地站在那里,半晌之后,叹了口气道:“我会好好想想的”正在这时,汤雅就和张苗儿走了进来,不知怎地,谢寸官就一阵心虚,总感觉汤雅看过来的眼神有些怪怪地。
“准星,王茫几个来了,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汤雅的眼神扫过谢寸官,却转向叶准星道。
叶准星此时却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缓释过来,听了汤雅的话,当下就狂笑道:“心里想着他,他就来了”却转头对谢寸官道:“走,到前面去你让我这一个月专门盘架,让小郭喂身子,不许和别人实战,我可憋坏了今天刚开禁了,就有人送上门来了,正好去验证一下我这一个月,到底都学了些什么?”说着,就带着众人往外走。
谢寸官走在最后,张苗儿也就放缓脚步,和他走了个并排,轻轻白了他一眼轻声埋怨道:“以后说话要挑时间挑场合,别说那么直,刚才正好汤雅姐听到了”
果然给听到了,谢寸官不由一阵狂汗看着前面跟在叶准星身边的汤雅,心道一个弄不好,说不来就要失去叶准星这样一个朋友了。
不过,转念一想,就是事情再倒回去,自己还是会给叶准星说这句话的。于是,心里也就释然了,却是问张苗儿道:“这个王茫是谁?”
提起老兵酒吧的事情,张苗儿却不陌生,就笑道:“叶大哥的对头呗当年追母老虎时的情敌之一,也是大院里一起长大的,他总是笑叶大哥娘娘腔,叶大哥同他,那是屡败屡战他们俩当年打的架比当时老兵酒吧的比赛都多估计是听说叶大哥要和孙老虎离婚,又来找茬打架的”
“哦?”谢寸官立刻有了兴趣:“他厉害么?”
“老虎团的格斗教官,你说呢?”张苗儿又白他一眼。
谢寸官看着她好看的白眼仁儿,忍不住道:“别老这么电我好不?我这人最受不了诱惑”
张苗儿举手欲打:“臭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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