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这世上有个词叫乐极生悲，恰好就是顾惜如今的写照。这不，她刚才面不改色的坑了克莱泽尔一把，转眼报应就降临到了她身上。

她看着克莱泽尔一脸兴致勃勃的指着屏幕上筛选出来的一套，或者说一整页衣服，只觉得心里苦。虽然从来就没对土鳖的审美抱有过信心，但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觉得太挑战她的底线了。

女仆装，护士装，水手服，ol装，这些都不算什么，什么天使魔鬼精灵女巫，甚至连萌宠类的都有，带耳朵的带尾巴的带翅膀的，应有尽有……

要不是全程参与了整个过程，知道他只是按照价格区间来进行筛选的话，顾惜都要忍不住怀疑这个土鳖是不是天赋异凛在某些事上天生具有特殊的爱好。

“小希，你喜欢哪一套？”克莱泽尔问道。

顾惜瘫着一张脸，看着这一堆耻度max的少得可怜的几件正常衣服，心想她是不是该庆幸老天终究没绝了她的路，然而下一秒，她就发现她想多了。

只见那个土鳖忽然看着虚拟屏幕微微皱眉，紧接着将手伸向仅剩的几套正常衣服，快准狠一一删除，然后目光转向顾惜，笑道，“好了，便宜的几套已经都删掉了，小希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了。”

顾惜，“……”呵呵，老子原本准备委屈自己去选一套最正常的，顺便还能给你剩两毛钱，结果你特么都把人穿的几套给删了，老子还选个毛线啊！

而且，你特么真的不是天生制服控，把其余正常的衣服删掉真的只是因为他们便宜吗？！

顾惜觉得她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了，虽然很多剧情都正常的进展着，但是身为全书的重心，男主他明显不对啊！

又扫了一眼那一整页的各类制服，顾惜还是无法接受，但又不能直接开口拒绝，于是她很委婉的开口说道，“主人，鉴于您如今账户内可用余额过少，不建议您随便浪费。”潜意识是，你都这么穷了，还不留着吃饭，还把钱花在毫无用处的虚拟物品上，是想被饿死吗？！

不过克莱泽尔明显没有听懂更深层的意思，他直接把顾惜的意思理解为这是在为他省钱，然后他理所当然的感动了，于是十分坚决的拒绝了顾惜的“好意”，“小希，别担心，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你开心就好！”

“可是老子不开心啊！”顾惜内心愤怒咆哮，却仍旧摆出一张面瘫脸，试图说服他，“主人，对我而言，这些不是必需品。”所以你真的不用浪费钱给我买这些奇葩玩意！

然而克莱泽尔不仅没被说服，反而更感动了，“小希，你对我真好！我知道这些不是必须品，但是他们说女孩都会喜欢新衣服，我现在的钱只能给你买这些，等我以后赚了更多的钱，让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顾惜觉得心好累，作为一个正常人，她真的猜不透土鳖的心思，所以还是放弃跟他讲理吧，直接用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当前的问题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顾惜随手指了一套衣服，“那就这个吧。”因为心情不好，主人一词就省略掉了，同时态度也稍稍敷衍了一点。

克莱泽尔再次自发的将她的这一行为理解为是在为他省钱，因为顾惜选出的那套衣服，刚好是一整页里最便宜的一套，虽然只比其余的少一个星币……

“小希眼光真好！”克莱泽尔赞扬道，顺手将衣服加入购物车，然后点击结账。

顾惜在他结账的前一秒断开了星网的链接，顺便看了一眼她选出的衣服，不看还好，一看简直瞎了眼，那么多套衣服，她随手一指竟然就选中了兔女郎套装，红与黑的搭配，贴身的设计，屁股后面还有一坨毛绒绒的短尾，她想象了一下自己穿上这玩意的画面，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克莱泽尔发现他点击结账没反应后，又点了几次，还是没反应，他正疑惑着，就见虚拟屏上弹出一个小小的提示框——链接出错，请检查您的网络。

克莱泽尔看向顾惜，后者面瘫着脸与他对视，机械式开口道，“抱歉主人，网络信号不稳定，暂时无法连接星网。”

顾惜这一次做得很明显了，克莱泽尔就是再傻也知道是她在捣鬼，但是他不仅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忽然凑过头去，以额头轻轻触碰虚拟屏幕，隔着一道屏幕与她额头想触，“小希最好了！”

顾惜，“……”妈个鸡这个土鳖哪儿学来的坏习惯？！

不过好在最终结果如她所盼的那样，克莱泽尔终究是歇了给她买（奇葩）衣服的打算，转而开始思考该拿这笔为数不多的钱来做什么。

——

煎熬了整整一个白天，顾惜终于等来了晚上，在克莱泽尔睡着以后，她迫不及待的跑到星网上去找静静了，而她的这位静静，既不是萌妹纸也不是帅哥，而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没错，就是她第一次上星网时遇到的那个老人。

在克莱泽尔专心挖矿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她每天最少要跑到星网上浪一次，然而巧合的是，十次有九次都能遇见这位老人。大约是因为老人的目光太过慈祥，顾惜每次碰上什么事，基本上都会跟他谈起。

今天，她进入星网的时候，意料之中的又遇到了这位老人。他一个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

“老爷爷，您又来找灵感了。”顾惜几步走上前，跟老人打招呼。

老人听到她的声音，微笑着转过头，“小姑娘你似乎又遇上什么事了？”

星网信号覆盖了整个银河系，即便是在同一个地方上线的人，现实中也许隔着无数光年的距离。照理说像顾惜与这位老人碰见的概率，可以说是有缘也说不定，但是他们都默契的没有问对方的名字。

星网同时也是个神奇的地方，能够将人的表情完整的呈现出来，而顾惜今天实在太郁闷了，同时又没有掩饰情绪的打算，所以老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顾惜点点头，跟老人倾述，“别提了，被一个奇葩闹的，明明没文化没常识，但是自带特殊天赋，我简直看不懂这故事发展了。”

老人闻言笑了起来，“还是那个人吗？”

顾惜继续点头，“可不就是他。”同时配上一副嫌弃的表情。

“既然这么不愉快，为什么不离开呢？”老人问道。

顾惜一怔，是啊，她为什么不离开呢？

从前在罪恶之城，因为只有局域网，将她的活动空间限制在了那个混乱不堪的地方，只有跟着他一起离开才是最好的出路。可是如今他们已经来到联邦地界，来到星网覆盖的区域，凭着一个多月的加强训练，她的技术虽然还达不到在地球时的高度，但是只要不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被特殊部门盯上，她完全可以在星网中逍遥自在。

可是她却没有离开，依旧跟在克莱泽尔身边。原书中那个来自高级文明的人工智能之所以没有离开，是因为本就无所依靠，又被男主感动，才一直跟在他身边，而她是一个有着完整意识的人类，上述原因根本不成立，所以她是为了什么没有选择离开呢？

顾惜想了许久，最终得出答案，“大约是我想看看，一个被定义为主角的人，最终能走到什么高度吧。”她穿越过来的时候，这本书还没有完结，依据经验判断，剧情大约才进行到中期。客观说来，主角除了渣的妹纸比较多以外，似乎没什么可批判的，至于那些被炮灰的人，虽然都是执行着为剧情服务的中心思想，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古往今来，但凡是传奇人物的生平都不会是平凡的，总是充满了不可思议，更何况这是整个世界中心的存在的主角。

老人听到这个答案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看来，能让一个女孩子不离不弃的，大约只会是感情牵绊之类的，他正想开口说什么，顾惜忽然扭过头来看他，“老爷爷，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老人闻言，疑惑道，“怎么了？”

顾惜也没隐瞒，“之前跟您聊天的时候，我就察觉到有奇怪的数据波动，不过也没多想，刚才又察觉到了，我顺便追踪了一下，发现是在锁定您的位置。虽然我不觉得在星网中能对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这种行为还是很可疑。”

出乎意料的，老人在一瞬间的疑惑后，眼神很快平静下来，他笑着对顾惜道，“倒是没想到小姑娘还有这本事。”

顾惜坦然道，“一点个人爱好，第一次见面是跟您提过。”

老人记性不错，再加上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他自然记起了跟顾惜的初次谈话，很快释然，“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故事吗？故事的主角就是我。你说的这个情况，应该是那些人想要找到我吧，毕竟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门了。”

一般说故事的人，主角都是自己，顾惜点头表示知道，“您看现在怎么办？管还是不管？”免费喝了人家这么多心灵祭坛，顾惜不介意帮个小忙。

然而老人却摇了摇头，“顺其自然吧，我倒是想看看是谁。”意思就是不管了。

顾惜表示理解，解除了对追踪数据的限制，一老一少就这么坐在长椅上等待，没过多长时间，便看到一辆豪华型的飞车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一个身材火爆长相艳丽的姑娘走了下来。

另一边，简陋的出租屋内，少年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摸出一颗拇指大小的晶体，在从窗户洒落进来的月光照射下，折射出橙色的光芒。